《[猎人 西团]痛绝·印象》Sokuya.Kaorukawa

3、03_废。

　　03_废。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在26年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变成一个“人”。

　　“哪，西索，你现在还想和我决斗吗？”
　　甜美而危险的气息最终还是使他原始的本性完全被激发出来。
　　“拜托你不要总把自己当成动物好吗？”
　　人类不是动物吗？为了能够活下去而不择手段，杀掉彼此，吞噬着眼前的失败者，身后留下一连串被尘土覆盖的血迹。
　　“笨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吗？”
　　当一个物种比另一个物种更加聪明而且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时，他就会爬上食物链的更高一层。然后。
　　“你的智慧驾驭着你的本性，不是吗？”
　　无视那条两旁尸体林立的血路，他丢掉那张已经使用了无数次，快要被折烂的纸牌。
　　“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这句话，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廉价公寓的浴缸中，一些混浊的液体随着死水的微澜不平衡地晃动着。
　　陌生的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走出房门前，又不时地朝浴室里奇怪地望去。看来，刚刚与他上过床的这个男孩似乎并不希望下次再和他进行交易。

　　库洛洛抱膝坐在马桶盖上，低头望着不远处排水口旁的一团塑胶污物。不久之前，那里因为缠满了一个女人的毛发而被堵塞。

　　“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他忽然想起这句话，却不记得是谁曾对他讲过。

　　浴室的地板上散落着刚才那男人付给他的钱，库洛洛将那几张绿色的钞票塞进一件大衣的口袋里，然后顾不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跑出门去。

　　十分钟后，他的衣袋里多了一柄暗灰色的手枪。

　　“滴铃铃~”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下一笔生意的预约时间到了。
　　库洛洛冷静地将消音器安在枪口，然后正对着房门坐在沙发中央。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随后门把被慢慢扭转。

　　那一天，是他14岁的生日。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无法忘掉那件事吗？团长大人。”
　　每一次看到他忍着剧痛的样子，都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我只不过是从一开始都是在凭着本能生存而已。”
　　谁都明白这个理由，但是，要看“人类”如何付诸于行动，才能更加充分说明这个理由。实在是有够荒唐。
　　“呵呵~~~你现在看我的眼神……让我很想把你吃掉喔……”
　　所以他才总是相信自己的理智吗？要知道，当一个物种的发展达到最高峰时，也就预示了他灭亡的时刻即将来临。
　　“你还是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喔~~”
　　他沉默地盯着离他远去的背影。

　　并不是所有肮脏的地方都能够让库洛洛容身的。
　　一样是红灯区，他被几个脱衣舞女围在墙角。
　　库洛洛用双手拼命护住头部，坚硬的高跟鞋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女人尖刻的咒骂，虽然是不同国家的语言，污秽的程度也绝不比他以前待过的地方差。他知道在这些脱
　　衣舞女眼中，自己比她们还要肮脏，还要下贱。
　　枪被拉皮条的人拿走了。库洛洛并不担心他会杀死自己，因为那种型号的子弹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有出售。
　　一只鞋跟重重落在他的胳膊上。
　　库洛洛听到骨头断裂时轻微的响声。

　　远远的，警笛声传了过来。脱衣舞女们朝库洛洛吐着口水，然后扬长而去。拉皮条的男人正在街边焦急地招呼着她们，大生意来了。
　　墙角终于安静下来。库洛洛用另一手扶住墙，想要坐起来，但是骨折地方立刻痛得他再次倒在地上。
　　他努力仰起脸，眼角慢慢淌出泪。
　　头顶那一线的天空上飞过几只洁白的鸽子。

　　“当你发现所有的东西都离你而去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