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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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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淑倚在萧清则身上,望着奔腾不息的水流,无语凝噎。
虽说得了萧清则的安慰,但她心情依旧沉重,她在那香囊里缝进去那么多期盼,她从挑选丝线配色时就开始想,到咬断最后一个线头时还在想,她一直盼望着着萧清则看到会有多么惊喜。
她方才说绣的不好,那都是些故作谦虚的话,她其实私心里觉得自己这次绣得很不错,比上一个丢了的好得多。
不是她说大话,就像她日日戴着他送的玉簪,萧清则定会时时佩上自己送的香囊。
她思来想去,实在觉得不甘,怎么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萧清则一个也收不到!
她恨恨地说,“我要找人把它捞上来!”
萧清则双眼轻轻一眨,“好,我着人去捞。”
沈令淑听他这样一说又笑了,她歪歪头,蹭进萧清则怀里,“先生真傻,我说笑话的,不说能不能捞上来,即使真的找到,也不成样子了。”
“我只是有点失望,只有一点点。”
她脑袋埋入萧清则颈窝,发出闷闷的声音,“是不是我说什么,先生都会答应我?”
“对。”
“万一我要做坏事?”
“也依你。”
沈令淑咯咯笑起来,“先生惯会哄我。”
萧清则轻轻拢住她腰,在她头顶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我从不会骗你。”
“竑哥哥,你慢些,我跟不上你。”
待裙摆沾上的湿气散的差不多,沈令淑与萧清则便朝着河边人多的地方走去,不想半路正与赵竑迎面碰上。
他身后不远处,一位装扮精致的贵女正提着裙摆,急急追他。
沈令淑一望便知,她那一袭绯红妆花马面裙,没有工艺娴熟的绣娘连赶好几个月,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赵竑丝毫没有慢下步子的意思,但不知为何,见到他们两人,却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今日一身玄色公服,只是不知为和下摆出沾了水,越发显得气势冷硬,三月三穿成这样……
唔……不解风情!
“表哥!”那女子生了气,亦停住脚步,“姑母要我上京,要你今日陪我!你一路上不说话也就罢了,方才竟还跳进水里去捡什么破……”
“谢表妹!”赵竑打断了那女子未出口的话。
这女子叫赵竑表哥,在赵竑面前有亦有几分底气,想来只有那位谢氏的谢湘佩,她乃是安贵太妃的亲哥哥谢氏族长的嫡幼女。
谢氏在先帝驾崩后便从盛京退至青州,但谢氏是历经百年的世家大族,即使退出权力中心,也不容小觑。
想来安贵太妃令谢湘佩上京,许是有意将二人撮合到一起。
这时谢湘佩也看到了他们两人,这下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僵住了。
“见过王叔。”萧清则却像是没注意到这些,淡淡朝赵竑问好。
沈令淑本也想随着行礼,但听到萧清则唤赵竑王叔,一时哽住。
她虽知道赵竑的身份尊贵,辈分不低,但也从未想过萧清则也要叫他一声王叔。
她之前从未留意这些千丝万缕的婚嫁关系,也几乎没在清醒的时候见过萧清则与赵竑站在一处。
现在细细想来,虽说八竿子打不着,但自己的姑母是赵竑的皇嫂,这样来说自己应当也能攀亲戚叫他一声王叔。
王叔,王叔,真真是好笑极了。
“你笑什么?”一道娇喝传来。
原来她竟笑出了声,沈令淑抬眼望向谢湘佩,只见她脸面涨红。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但她此时笑出来,真的很像是在嘲笑谢湘佩。
她急急摆手,解释道:“啊,不是,谢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我笑……全是因为萧郎君。”
“我同他在一起时,他总一副先生样子,刚刚忽然唤了祁王殿下一声王叔,我一时不禁……”
赵竑眉眼一动。
沈令淑察觉到他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该死该死该死。
怎的又引了赵竑的注意。
虽说细细想来,于她而言,赵竑做的仿佛都是些好事,她也想好好道谢,但是一旦他黑沉沉的目光朝自己压来,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说多错多,平白衬得她像个白眼狼。
萧清则见状笑着摸了下她的发髻,上前错身挡在她身前,同两人道:“淑儿顽劣,让王叔与谢姑娘见笑了。”
赵竑移开目光,声音不辨喜怒,“无妨。”
好在谢湘佩虽刁蛮了一些,但到底是谢氏的女儿,她也觉方才似乎太过跋扈,再说此时她亦猜出了面前两人的身份。
皇后的侄女与大长公主的嫡孙,她也不能轻易得罪,况且今日之事也不是这位沈姑娘的错。
谢湘佩脸色舒展开来。
她拦起跑动间散下的发丝,大大方方地一笑:“沈姑娘见谅,实是方才太丢人。”
气氛一松。
“说起来沈姑娘与萧郎君怎的此时才来,曲水流觞宴怕是已经过了一轮。”
“啊,那个不要紧,我们只去周围小姑娘们那里买几枝芍药。”沈令淑道。
谢湘佩打量几眼两人半干的衣角,露出了然的微笑,再未多问,回过头去看赵竑。
可赵竑只朝沈令淑二人一点头,直直向前去了。
谢湘佩脸色沉下去,但还是挺直了腰背,匆匆跟上赵竑。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沈令淑喃喃道:“祁王殿下可真奇怪,明明于赏春宴上为心上人争惊羽扇,如今对着这位谢姑娘又十分冷淡。”
“惊羽扇?”
“啊,我忘记给先生说了,近来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多。”沈令淑拍了拍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