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心去难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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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最近经常跑出来帮安迪送文件、找负责人签字什么的，最近议会事多，安迪忙不过来，季从风外出也次数少，他一个保镖倒是挺清闲，坐在那儿和季从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徒增尴尬，还不如帮安迪干点活儿，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在莱特之舰跑完最后一个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于是决定就在这儿把午饭解决，免得又像上回一样，季从风还特意给他留午饭。
顾放决定给季从风发个信息，暗示对方今天不用给自己留午饭了，他打开聊天框开始输入文字——
【不用给我打饭，我在莱特之舰吃过了。】
他输完一看，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万一季从风今天本来就没打算给自己留，这样说岂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他删了重打：【我在莱特之舰送文件，中午不回去了。】
还是不太对，这是在向季从风报备行程吗？不行不行，重来。
【外出送文件，有事打电话】
顾放一个句号还没打出来，终端突然弹出一个通话请求页面，是季从风打来的。
“喂——”顾放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你在哪？”
季从风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顾放莫名产生的一种被查岗的心慌感，“在…在莱特之舰帮安迪送文件。”
“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下午回来。”顾放故意延长了时间。
“下午？”
“嗯，下午，还有文件没送完。”
“知道了，注意安全。”
季从风没再多说，直接挂掉了电话，顾放松了一口气，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正是午休时间，休息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顾放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桌，但仍是被人群包围，周围的谈话声轻而易举就落入他耳朵。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闹得可不小，我听说议长和执政官吵起来了。”
“不能吧，议长还会吵架？他那张脸冷淡得看起来连嘴都懒得张。”
“我听我上司说的，你别不信，议长现在估计都愁死了，本来一切顺顺利利，现在接连爆出病毒危机，他怎么可能不急？”
“那他是为啥要跟执政官吵啊？”
“好像是为了派人去地球调查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去地球？
顾放把这句听进了心里，今天早上阿波罗大厦的图片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知道季从风现在必定是在想方设法解决问题。
原来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去地球调查吗？
顾放握着筷子无意识敲击着饭粒，脑子里琢磨着季从风的打算。
“叩叩——”
桌板震动，顾放抬眼一看，竟是杨觅语。
“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杨觅语在顾放对面坐下，“你不在议会大楼待着，却在莱特之舰之舰的休息区数米粒？”
顾放尴尬地放下筷子，“我过来送文件，顺便解决一下午饭，你吃了吗？正好一起？”
“行，等着。”
杨觅语转头打了饭菜回来，餐盘里没有一样不带辣。
“你还没说你怎么也在这儿。”顾放问。
“来拿任命书，”杨觅语往嘴里塞了一口水煮肉片。
顾放：“新的任命吗？”
杨觅语点头，“嗯，要去地球了。”
顾放：“什么？”
“今天早上阿波罗大厦的图片应该知道吧？”杨觅语看了眼顾放，“我被任命为希兰病毒特别调查组的组长，前往地球寻找控制病毒的方案。”
顾放想起刚才听来的闲言碎语，“原来是真的……”
“你也听到消息了是吧？”
顾放点头，“不止你一个人吧？什么时候出发？”
“嗯，我和一个病毒学顾问，还可以自己挑几个熟悉的队员，三天后出发。”
“这么快？”顾放有些意外。
杨觅语挑起一侧眉，利落眉尾带出势不可挡的张扬明丽，“怎么，你有想法？”
顾放思忖片刻，“带上我，怎么样？”
他最近一直在找机会离开，毫无疑问，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带上你？”杨觅语又是一个挑眉，有些意外，“就这个任务而言，你还真是个不二人选，对地球熟悉，能力没话说，还和我有丰富的配合经验，”杨觅语认真罗列了顾放的优点，但话到末尾还是拐了个弯，“只是你家议长能这么大方当你跟我走？”
“……”顾放无语，“我好像不是他的私有物吧。”
“那倒也是，”杨觅语从善如流地点头，“不过也差不太多了。”
顾放再次无语，最可气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办法反驳，连下班都被上司送到家门的保镖，实在是没什么发言权。
“所以他不允许，我就没有自由了吗？”顾放正色道。
杨觅语知道他认真了，也不再开玩笑，“你真想去？”
“我确定我能帮到你，这样也算帮到他。”
如果说顾放从一开始只是想逃离，那么现在，他还想为季从风的毕生所愿尽一份力。
作为贴身保镖，他最清楚季从风为了重启人类计划耗费多少心力，他也知道自己对季从风始终有亏欠，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填补些许。
“我可以去替你向安全部下调令，但你真的想好了吗？”杨觅语问。
顾放点头，“时刻准备出发。”
“OK，”杨觅语快速扒了两口饭，又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块麻辣牛肉，“需要我去帮你跟季从风打招呼吗？”
顾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我自己来吧。”
“行，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有事随时联系。”
“好，谢了。”顾放冲杨觅语翘了一下嘴角。
杨觅语摆摆手，“嘿，客气。”
——
顾放说到做到，愣是在外面磨磨蹭蹭拖到下午四点才回议会大楼。
杨觅语也说到做到，没多久就给他发来了消息，说调令这两天就能下发，让顾放提前收拾行李。
这就导致顾放十分心虚，他甚至不敢看季从风的脸。
“怎么去了那么久？”季从风推开顾放隔间的门，当头就是一问。
顾放被吓了一跳，“啊…那个，今天文件有些多。”
“是吗？”
“嗯。”
季从风没继续问话，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啊？”顾放瞳孔瞬间放大，“没有啊，没有事。”
季从风的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顾放也不敢讲话，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季从风开口，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他知道季从风如果知道自己要跑，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以前那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但顾放就是觉得，这人变了。
“今天加班，通知何叔一声。”
“知道了。”
季从风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办公室。
——
“你真要去地球啊？”罗弈一边帮顾放收拾行李一边问。
“你都在收拾行李了，还要问这个问题吗？”
“议长答应了？”
“不是，怎么我去哪还要他答应才行吗？”顾放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实在头疼。
“他是你顶头上司啊，当然需要他先答应，”罗弈撇撇嘴，“看样子你是根本没说吧？”
“你快收我的行李，废话这么多。”
“我劝你啊，赶快坦白从宽，不然我怕你殃及池鱼。”罗弈说。
“池鱼？”顾放说，“你还挺有文化。”
“嘿嘿，”罗弈笑得活脱脱一个痴汉，“是小晴教我的。”
小晴就是上次田研介绍给罗弈认识的女孩，听说是个语文老师，罗弈很喜欢对方，最近有空就约人家出来见面。
“可以啊，你小子，”顾放笑里掺了几分挪揄，“进展怎么样？”
“约好了这周末去游乐园，希望这周不加班。”
“不错，带她去体验高空项目，通过吊桥效应可以增加她对你的依赖度。”
“行了，收起你的渣男手段，”罗弈皱起眉，“我还以为你最近从良了，看来议长手段还是没到位。”
“停停停，这都什么跟什么，”顾放不耐烦道，“怎么说什么你都能扯到他？”
“他都天天给你送家门口了，我不注意到他也难，”这回语带挪揄的换成了罗弈，“我劝你最好提前跟议长说清楚，不然他生气了我怕我也连带着没有好果子吃。”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上次你喝醉我去地狱接你，你是没看见，当时议长的脸色有多吓人，我都怀疑他下一秒要吃了我。”罗弈想起来又是一脸心有余悸，“这次你又突然跑去地球，你要是不提前说，我怕他会拿着刀追到地球去砍你。”
顾放默不作声，罗弈虽然说得夸张，但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顾放更不敢说了。
他就这么拖过了半天，一天，又一个半天。
两天过去了，顾放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想说，结果赵行又出现在了副驾驶上，他不喜欢这人，不想当着这人的面开口。
今天中午他给季从风送午餐的时候，话都到嘴边了，结果闫桉一个电话打过来，和季从风视频了一中午，两人都是对着屏幕边吃边聊，也不知道这人最近为什么和季从风走得那么近，顾放不得已又把话憋了回去。
今天下午更是没找到机会，季从风加班到十点，回去的路上都靠在车窗旁睡着了，顾放完全不敢打扰。
天光大亮，又是一夜过去，顾放睁开眼，昨夜他在梦里排练一夜，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开这个口了。
正式调令还没下来，但杨觅语昨天给他发信息说今天下班前一定会发到季从风手里，留给顾放的时间不多了，他明天就要出发了。
可今天的季从风和昨天一样忙，他刚到办公室没待半个小时，就被通知去莱特之舰开会，顾放只好跟着一起去。
等待的时间尤为煎熬，短短两个小时，顾放看了十几次时间，可是等到季从风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跟在季从风身后走出来的人是杨觅语。
所以这个会议应该是践行会。
顾放一眼就看出季从风情绪不对，因为季从风天生冷面，所以大多数时候别人很难察觉他究竟是什么情绪，可是顾放知道，季从风憋气的时候，嘴唇会不自觉微微抿起。
也就是现在这副表情。
顾放默默跟在他身后，想开口解释却又莫名不敢说话。
车一路开回议会大楼，顾放觉得自己周身温度早就低到零度以下，仿佛随时会有雷霆裹挟冰雹铺天盖地砸在自己身上。
要不还是让他先冷静一下，顾放心想。
他躲进自己的隔间，不敢此时去触季从风的霉头，可与季从风办公室相联通的那道门却在下一刻被甩开，门把手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季从风直接闯了进来。
“你不解释一下吗？”
他声音极冷极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终于还是来了。
顾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申请了和杨觅语一起去地球，明天出发。”
良久，季从风盯着顾放，“就这样？”
“就这样。”
季从风几乎气笑了，他一把将顾放推到椅子上，一手撑着椅背，另一手揪住了顾放的衣领，皱着眉认真地说：“顾放，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顾放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这顿打是不得不挨了，他心一横，既然没办法收场，那就干脆发疯：“以前是初恋，后来是前男友之一，现在上司。”
“初恋，前男友，上司，”季从风怒极反笑，揪着顾放的领子，“你很好，很好。”
从初恋到前男友，到上司，顾放把界限划得一干二净，总之就是目前没有任何公事公办以外的关系。
“你要是气就打我吧，随你怎么打，我绝不还手。”
他说完闭上了眼，宛如准备接受死刑的囚徒，甘愿被困在季从风围起的笼，等待下一秒的子弹将自己射杀。
他听见季从风脱下了那掣肘的精致西装，随后自己的领口被揪得更紧，一只手掌捏住了自己的下颚，可拳头没有如期落下，顾放只感到唇上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事物汹涌地落了下来，同样汹涌的还有冰冷清冽的柠檬香气。
顾放先是一怔，随后开始反抗，可他此时陷在座椅里核心使不上劲，反倒是季从风居高临下占尽优势，那只捏着顾放下颚的手一用力，又将他唇齿撬开些许，更加猛烈的侵袭裹挟着怒火涌了进去。
季从风宛如泄火一般攻城略地，揪着顾放衣领的手好不容易松开，却又用力地扣住顾放的脖子，他强迫着身/下的人仰起头来与自己接吻，不断深入、扫荡，尽管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爱。
顾放挣扎不得，一个用力，一口咬在季从风舌上，可对方仍不松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顾放控制不住地泛起阵阵恶心，本能地踹出一脚，终于重获自由。
“你他妈疯了吗！！！”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说过不会还手。”
季从风趁着顾放还没坐起身，再次欺身压了上去，想堵住眼前这人张开的嘴，再把他捆在椅子上让他不得动弹，这样他就哪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顾放努力挣扎着， “季从风！你清醒一点！！”
可是亲吻已经无法使他满足，怒火早已烧尽他的理智，他像扑火飞蛾，极力想要贴近曾经的太阳。
太过火了。
顾放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燥热，有什么东西也在等待破土而出。
这样不行。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奋力一推，终于将两人拉开距离。
“你他妈在干什么！”
季从风被顾放一把推开，倚在身后的办公桌上，低着头，微微喘着气。
顾放迅速站起以防再次被季从风按进座椅，他拉起自己被扯掉的衣服，遮住了自己半露的肩，看着自己被扯落的扣子，一只手插着腰，一手揉着后颈被咬出的牙印。
他看着眼前的季从风，一身衣服居然还齐齐整整，甚至可以立马再去莱特之舰开个会，再看看自己的狼狈模样，顾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全是莫名其妙和非常郁闷，“你是憋着了吗！”
季从风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很多说不出来的东西，有责怪，有埋怨，有疑惑，有不甘，最后化作一口气吐出来，低声说了一句，“你能不去吗？”
因为我想你了，能不能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心去难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