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六年我竟攻势不再［星际］》烟斗梦

2、大慈善家

　　林清被顾放的问题吓了一跳，惊慌地摇头，生怕顾哥误会他居心不良。

　　不过确实有一些不良，他想多跟顾哥待会儿。

　　“没有，我…我只是……”

　　“玩笑而已，”顾放歪头笑了起来，左侧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仿佛在嘲弄林清的单纯，“我送你回家吧，”顾哥打断了他的话，抬手动作唤醒了通讯终端，虚拟屏幕亮起，顾哥指了指手腕处显示的时间：2246年5月24日，23:17。

　　“挺晚了，小孩儿别在外面转。”

　　“我不是小孩！我…我满十八了！”林清有点激动，半天才发现自己搞错了重点，又有些不知所措。

　　“看不出来，成年了啊，”顾放被他窘迫的模样逗笑了，“所以，回家吗？”

　　顾放的声音里有些被烈酒灼烧后的沙哑，传入林清耳中让他感觉这话里似乎带了点儿别的意思，但林清很快驱散了这个想法，点了点头，站起身。

　　顾放也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牛仔外套，双手插进兜里，“走吧。”

　　离开了霓虹交错的地狱，黑市的真正面貌显露出来，仿佛是为了迎合“黑市”的名号，这里并没有接入地下城的虚拟天空设备，因此抬头看过去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老旧的钢板设施，也没有路灯，只有周围的建筑上缀着五颜六色的零星灯光，狭窄的街道两侧里藏着七拐八绕的小巷，里面藏着过期腐烂却不被抛弃的故事。

　　四周并不安静，嘈杂的人声、音乐声、机械运作时发动机的轰鸣声、叫骂声、调笑声、喘息声、哭泣声，黑暗里仿佛有无尽的热闹。

　　空气中有淡淡的铁锈味，还混杂了一些肉类腐坏的腥臭气息。

　　“你家在黑市里吗？”顾放开口问道。

　　“不是，我家在L16区。”

　　在强辐射污染的环境下，地球51座地下城的居住区域按照宜居程度划分等级，以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进行排序，A区居住条件最好，Z区是污染处理区，条件最差，就算这里是地下城首都赫特城，L区排位靠后，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清走在顾放身后，嘴上回答着问题，眼神却一直追随着眼前的男人，他个子很高，身形挺拔，微微有些驼背，步子随意散漫，好像正处于很放松的状态中。

　　“L？倒也不算远。”顾放回头看了他一眼，林清猛地低下头。

　　但顾放已经看见了他的猝不及防，回过头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别低头走路，这里没灯，小心摔着。

　　听到这话林清放下心来，以为自己的“偷窥”没被发现。

　　“你家还有别人吗？”

　　“就我一个人，”林清犹豫了一下，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本来是和母亲一起住的，但是母亲上个月因为辐射，多个器官衰竭，还没来得及送去抢救就去世了，他又低下头，这些没必要告诉眼前的“顾哥”，地下城里这样的故事太多，这位顾哥不过是出于礼貌，人也比较温柔，说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他没那么瞧得起自己。

　　“一个人啊。”顾放回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哥的语气太过温柔，林清觉得那种错觉又出现了，他有点做贼心虚。

　　但顾哥也没再开口。

　　走了十几分钟离开了黑市，到了L区入口，林清自觉地上前带路，这里接入了虚拟天空系统，抬头可以看见模拟围绕地球公转的月亮，今天正是农历十五，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还有星子闪烁，视野在月光下开阔明亮了许多，虽然都是假的。

　　地下城限制层高，普通居民楼不可以超过三层，所以一路走来这些房子都十分低矮破旧，看得人心情压抑，和天上那轮完美无瑕的月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那儿，快到了。”

　　林清回过头对顾放笑了一下，虚假的月光下这个笑容也显得皎洁无瑕。

　　顾放有一瞬间错愕，随即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嗯。”

　　其实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林清心中忐忑，他在思考要不要请顾哥上楼坐坐，可自己家里并没有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这个时间自助交易点也关门了，他甚至没办法去买一包茶，不过顾哥看起来也不爱喝茶，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愚蠢的想法。

　　顾放并不知道林清心中的挣扎，他脑子此刻里装着一个六年前的笑容。可能是今晚喝得有点多了，他也自嘲地抿了一下嘴角。

　　两人很快走到林清家楼下。

　　“我到了，谢谢顾哥。”林清冲他笑了笑，脸上有点看不清的羞涩。

　　“嗯，”顾放身子一歪靠在了墙边，看起来像是微醺的状态，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不喊我上去坐坐吗？”

　　顾放很清楚林清对自己感兴趣，眼前的男孩一看就未经人事，单纯得可怕，在酒吧认识的男人也敢随便带回家，可能是觉得自己这副看起来很可靠的模样欺骗了他吧。

　　他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林清想象中的大好人，平时也不爱碰这种单纯小孩，因为麻烦。但他现在确实挺需要有个人来帮他打发这个夜晚，今天没喝醉，回去了也睡不着，最重要的是，他今天忽然又想起了那张脸，他需要其他人来帮他转移注意力。

　　林清显然被顾放的问题吓到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脑补会变成现实。

　　“那……可以吗？上去坐坐？”他有些忐忑地开口问。

　　“如果你想的话。”顾放歪着脑袋靠着墙冲他笑，嘴角熟练地翘起的弧度完美，勾勒出绝佳的暧昧。

　　对于林清来说，这样的笑容配上这张脸有点过于蛊惑人心了。

　　“那……那上去吧。”

　　“扶我一把，酒劲上来了。”顾放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搭在了林清的背上，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头晕，头也朝林清肩上歪了歪。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林清怔了怔，心跳瞬间加速，黑暗楼道里没人看见他泛红的脸，但他很快稳住心神，他不想让顾哥看出自己对于亲密关系的不熟练，青春期的小孩总是爱逞能的。

　　两人就这么一搭一搂地上了楼，顾放身上有明显的酒气，底下还藏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是香水吗？林清想，现在还买得起香水，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吧，不对，长成这样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为自己家来了一个帅气的客人感到快乐，很快他又开始谴责自己的天真。

　　破旧的房子里楼道里不算安静，咳嗽与叫骂隐约传来，还混杂了婴儿的啼哭，这是地下城的常态。

　　进了门，林清才发现自己答应得有点草率，他家太小了，一室一卫，一览无遗，连个沙发都没有，他慌忙打开白天充过电的小台灯，让顾放进门。

　　“顾哥，我家太小……你坐床上可以吗？”林清懊恼地开口。

　　顾放没有回答，径直坐到床边，看了一眼床边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台灯，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里面好像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林清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对一个陌生男人发出坐在床上的邀请，里面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他气得在心里把自己暴打一顿，又开始害怕顾哥会误会他是不良少年。

　　但顾放并不这么想，林清的窘迫显而易见，在顾哥眼里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字——“我没经验”，林清强自镇定的伪装在他眼里拙劣得有些可爱。

　　“没事。”他坐姿很随意，用放松的姿态和平和的态度缓解林清的尴尬。

　　“我给你倒杯水喝。”林清说完转身走到床对面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递给顾放。

　　顾放接过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又看见林清转身走开，“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别忙了，”顾放一把拉住了他手腕，“坐着就好。”

　　林清有一瞬的呆滞，随即木讷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却又发现顾哥拽住他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但他的手心已不自觉出汗，还有些微微颤抖。

　　“你在害怕吗？”顾放侧过身看着他，他眼睛形状有点圆，眸色很深，这是他温柔气质的来源，眉眼开阔，气质疏朗，给人一种亲切感，但眉骨明显，脸型也偏硬朗，这加重了他的气场，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

　　林清被他这样望着，心里紧张得打鼓，飞快地摇了摇头。

　　“那你介意——”顾放尾音拖长的同时，迅速拉近两人距离。

　　此刻，两人的唇将触未触。

　　他抓住林清的手握紧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这样吗？”

　　这是他的惯用技巧，他知道，在面对林清这样的不谙世事的小男生时，这样的眼神会让对方感觉到被珍视，更容易上钩。

　　林清愣了几秒，顾哥对他来说是诱惑，是即使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却依旧想要吞入腹中的那颗禁果，于是他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顾哥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主动而笨拙地迎合上去。

　　他没有接吻经验，整个人都还处于发懵的状态。

　　喝酒、回家、上楼、接吻，他脑中一片混乱，并不清楚事情为什么突然进展到了这一步，他能感受到顾放的动作熟练、经验老道，但此刻的情形却让他无法思考，也无法拒绝。

　　“别怕，放松。”顾放在接吻间隙出言安慰，手掌抚上林清后颈，轻轻的揉搓让他很快放松下来。

　　少年沦陷得显而易见，不用顾放攻城略地，他已然拱手奉上，手也不自觉揽上顾哥的肩，慢慢学着顾哥的动作回应。

　　小屋里充盈着暧昧的喘息声，顾放的牛仔外套落在床边，盖住了林清的T恤。

　　“第一次？”

　　林清点了点头，又怕对方有顾虑，于是开口道：“没关系，总要有第一次。”

　　他说这话时，顾放正低头看着林清的眼睛，男孩眸光涣散，却又努力聚焦，想将眼前的男人看清，带了点说不出的倔犟。

　　顾放有一瞬的怔愣，抬手合上了林清的眼睛，再次吻了下去。

　　过一会儿，林清感觉进度不太对，他虽然是第一次，却也知道位置不太对。

　　“你不进来吗？”他喘着气小声问出来一句，低头又看见自己半褪的裤子，有点不好意思。

　　顾放闻言笑出声，“懂的还挺多，”他又吻了吻林清的额头，“不了，就用手吧。”

　　“可是我的手……”林清有些懊恼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顾放被他逗笑，隔着纱布摸了摸林清的掌心，“没事，我帮你。”

　　“那你怎么办？”

　　顾放轻笑了一下，“我喜欢做慈善。”

　　灯光昏暗，喘息渐乱，林清看不清他的眼神，自然也不明白他的轻笑不过是自我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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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是亲妈，但他确实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