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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诱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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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曾赏过温竹卿几条水晶项链,只是在这些东西一股脑地运到常柠月主屋后,被常柠月好奇地过了一眼就直接打入了库房冷宫。
常柠月见过那项链,所以在玉淮公主给方诺时她才第一时间发现其中有异。
温竹卿说过,如若玉淮公主并非女儿身,当今储君非她莫属。即如此,那驸马的这些小动作,应当逃不过玉淮公主的眼睛,左右都是赌命,她不妨赌玉淮公主一回。
“夫人,我取出来了,真的有好多,大概有二十多粒,我取两粒给您和侯爷!”
“不必,我们解过毒了。你自己吃一粒,其余的收好。”
常柠月起身走到书桌边上看着温竹卿已经画好的的地形图,在一旁的白纸上结合着方才方诺递来的图纸,绘了张完整的图。
“为何是亥时? ”
“沈夫人不是说了吗?这里多是朝臣女眷,晚了没回去会有人来寻。若亥时还没人来,再动手也不迟。”常柠月将画好的图纸收好,对着温竹卿嫣然一笑,“侯爷,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你这般打听,算不算耍赖啊。”
温竹卿伸手接住自缝隙中飞入的木鸢,取出字条,“下回比吧,我认输,回去我给小白虎洗。我们只怕等不到那些人府上的人来寻了,城中来别院的必经路上出了命案,路已经被堵死了。”
还不等常柠月接收这个噩耗,隔壁遍传出了方诺的尖叫声。
温竹卿轻抬双手,手指一压一抬,便在一旁的墙壁上开了个破口,常柠月看着跟前一人掐着方诺脖子要去夺她手中物件的模样,抬手用弓弩对准那人的眉心,没有半分犹疑的射去。
那人的目光死死地抓着常柠月,罗盘上不甘的情绪达到了巅峰。常柠月冷眼上前,将那个人的尸身一脚踢开。
“这不是刑部侍郎吗?听说他曾为了他那奸|杀了良家女子的儿子找方尚书做伪证,但是被方尚书拒绝了,之后便一直对方尚书怀恨在心。”
温竹卿将大开的门合上,扭头看向扶着方诺起身的常柠月, “今日别院大乱,难免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报私仇。往日皇后只顾着给太子塞人,却不进行权衡协调,只怕太子阵营中不少人之间积怨已深。这一次,驸马倒是莫名给他们送了东风。”
门外不时传来门板碰撞的声线,空气中开始飘浮起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常柠月背对着温竹卿半蹲下身子,抬手将手腕上的弓弩摘下给方诺戴上,“来不及了,在这样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这里同南蛮叛军有过交手经验的只有我,我当诱饵去引开他们,侯爷你带方诺去救其他人。”
温竹卿点了点头,抬手将一个半截小臂长的棍子丢给了常柠月,“机甲卫会跟着你,最多一个时辰,我去找你。”
“好。”
常柠月抬头看向窗外的黑影,伸手抓住一旁方诺的手腕,引导着方诺的手瞄准屋外, “弓弩里还有十一只箭,一会儿跟紧侯爷。别怕,你这样的姑娘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手指轻叩而下,箭扎破门上的丝棉纸正中外头南蛮叛军的眉心,鲜血溅上丝棉纸落下半朵彼岸花的图样。常柠月踹门而出将温竹卿给她的棍子随劲一甩,棍子的扁长口处闪出一到利光,银刃夺口而出变成了一把长剑。
常柠月大步行至外头,轻吹了口南蛮军中的口哨声,霎时,便吸引来了好些愤怒至极的南蛮叛军。
“lajai,zaoleia(垃圾,过来啊)。”
她挑衅着,将原先散落在四处的南蛮叛军吸引到一处。她借着别院地势,绕着他们打转。
半个时辰后,常柠月有些脱力地背靠着假山喘着气,手中温竹卿给她的可收缩长剑也断了一半,渐深的夜色遮掩住几近染红她半身衣裙的鲜血。南蛮人不擅夜战,但还是可以顺着血味找到她的位置。
保护她的机甲卫被南蛮叛军拆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温竹卿能不能将它们修好。
大量的失血让常柠月觉着整个身子都在发冷,她已许久没有受过这般严重的伤,一时间竟有些不太习惯。不远处传来南蛮人痛苦的嘶吼声,还没等她将一口喘匀,便听见那人的脚步规律地重量压折碎草。
常柠月用罗盘测探,见着指针停在了刻度十上。该死,怎么又出现了比南蛮叛军更难顶的人,难不成她今日当真要命绝于此不成。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常柠月凭着最后的力气单手反拽住来人手肘,抬腿就要扫上那人的脸颊。只见那人下意识地朝一侧一避,单手用巧劲将她的力道化解而开。
“怎么伤得这么重?”
这声音......是阿兄?
月色拨开夜色的遮掩,坦露出常泽的面容,他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南境军的银环。一年多的时间不曾见过的兄长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浑身的痛楚和疲惫瞬时尽数涌上。常柠月的腿开始使不上力,直径朝地上跪去。只是在她就要陷入黑暗前,她瞧见抱住她的常泽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阿兄.....师兄?.”
她的耳侧恍若有银铃作响,她仿佛又回到了莫念山,回到了那云头亭廊。她在亭廊处又一次见到了白袍加身的师兄,这一回,他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愁怨。过去的她猫着步子走到他身后,调皮地遮住他的眼睛。他只是轻笑一声,让她别闹。
“月儿,你可曾想过日后去长安?”
“长安?为何要去长安?”昔日的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长安有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南边,我的父帅、阿娘、兄长、还有师父和师兄都在这儿,我哪儿都不去。”
“你日后是要嫁人的,我们早晚会分开。”
“那不嫁人不就好了。”
她的师兄无奈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叹了口气,“尽说傻话。”
眼前的景色逐渐淡去,她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混沌中。她毫无目的地朝前走了一段路,便见到前方有一篇月色倾袭而下。一个人站在月色下,向着她伸出手来,“柠月,过来。”
她朝着那人伸出手,却在快要接触到他时闻到了一阵药草的味道。
常柠月睁开眼,便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定北侯府。
一旁的梨落察觉到她的动作便连忙小跑过来,用手背去试探她额头上的温度,“谢天谢地,夫人的高热可算是降下来了。”
“梨落。”
常柠月的嗓子干哑的几近要发不出声音,可双唇上还停留着湿意。她轻微一动,浑身上下便疼得厉害,从前她身上被划了一刀都还能行走自如,现如今还真是被养得太过娇惯了。
她借着梨落得力做起,就着梨落得手喝了口茶。
“我睡了多久?”
“夫人,您睡了整整两日。”
屋门传来门轻合上的声音,外头进来的人在入门的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才往里走,“醒了?”
常柠月抬头看向温竹卿,见着他眼底若隐若现的乌青觉着他瘦了一圈,“你怎么,”
梨落借着给常柠月压被角,在常柠月的耳侧轻说了几句温竹卿这几日的不易。常柠月看着温竹卿对梨落轻点了下头,“梨落你先下去吧,我同侯爷说几句话。”
“是。”
温竹卿脱下外袍递给了梨落,他在常柠月的床边坐下,探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同时用食指和中指轻压在她的脉搏上,“感觉如何?”
常柠月轻摇了摇头便觉着跟前有一瞬的眩晕,她缓了缓后抬头看向温竹卿,“我没事,别院的事后来如何了?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温竹卿退后些许轻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干软的手心,“那日我带着解了毒的人刚走出别院不远,便发觉驸马还留了一批人在外头埋伏。所幸恰巧遇见你的兄长接到你密信后不放心前来。他将人手留给我后先去接应你。等我再去找你时别院燃了烈火,你阿兄背着你出来,他说还要去处理私事便离开了。”
所以,那日她见到的人真的是阿兄,他真的来了,那那日在常泽身后的哪个人,会是师兄吗?不,不可能,她的兄长不曾见过她的师兄才是。
常柠月看着自己被温竹卿握住的手,半垂眼眸,“此事,陛下如何处置?”
“玉淮公主不见踪迹亦不见尸首,陛下和皇后已经派人去追查了。驸马陈氏株连九族,他本人的尸身已经在别院废墟中被找到。他表妹郑玖被皇后赐死,株连三族。至于剩下的,依律疑罪从无。你兄长留了封信给你,他说能解答你剩下的疑惑。”
温竹卿伸手将一封常泽写好的家书递给了常柠月,常柠月看着信封苦笑了一声,到头来,此事竟是将幕后的郕王摘了个干净。
不过玉淮公主失踪,陛下和皇后怎会这般轻拿轻放?
常柠月将脑海中浮现出的可能推出脑海,她的右眼皮跳动的厉害,像是在预兆着什么似的。
“这几日长安可还发生了什么旁的事?”
“南蛮使团,明日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