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又被摄政王欺负了》姚小柒

41、挥刀自尽还是饮下毒茶

　　“摄政王，小奴冷，你抱抱小奴吧！”

　　柔软的身体贴到萧云泽身上，俊朗的脸庞埋入萧云泽的胸膛。

　　萧云泽露出笑，伸出手去抚摸谢玄光华的脊背，可指尖的触感却似冰块一样凉，再去看眼前的人儿，脸庞泛青，双目紧闭，身体僵硬，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

　　“谢玄，谢玄……”

　　萧云泽终于从梦魇中惊醒。

　　“摄政王，您总算是醒了。”

　　景溟跪坐在他的身边，神情凝重。

　　萧云泽缓缓坐起，脑中回想当初在莲花山顶发生的一切，只觉心脏被撕裂，疼得厉害。

　　“谢玄呢，在哪里？”

　　“是属下的错，为了不打草惊蛇，将手下埋伏得太远，一心只想着听摄政王您的哨子为号，以至于没能及时发觉山顶的异常。”

　　景溟跪地，将头埋得很低。

　　“我问你，谢玄他在哪里？”

　　“这两天属下一直派人在崖底寻找，暂时还……还没找到。”

　　也就是说萧云泽已经睡过去两日。

　　陆谦手里的迷药药力确实很大。

　　“陆谦还有他的同伙们呢。”

　　听萧云泽问起陆谦，景溟总算恢复了些勇气，抬起头道：“陆谦现下就关在王府地窖，和那个穆山在一块儿。除了秦燃与……谢玄坠崖，他们这伙人已经全部落网，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萧云泽踉踉跄跄起身，前往景溟所说的地窖。

　　地窖之内阴森冰冷，暗淡的煤油灯恍恍惚惚的，让人看不清周遭的事物。陆谦虚弱地蜷缩在肮脏腐朽的枯草上，血腥气与骚臭味混杂着，惹得他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阵阵作呕。

　　穆山被人扒去外衣，死死绑在柱子上，不得移动分毫。眼角嘴巴都带有明显的伤痕，头发凌乱不堪，显然这两日没少挨人暴打。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入耳朵，疲倦虚弱的穆山猛然睁开眼。

　　在这里苦苦挨了两日，总算等来了萧云泽，能亲眼见到萧云泽，他便还有活的希望。

　　“我在莲花山顶的时候并未见到你，想来你一定是藏于暗处，想着若情况不对便及时脱身。或者当谢玄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开始逃跑了，只不过运气不佳，还是没能逃过本王的手掌心。”

　　“摄政王不过是赢在了手底下的人多罢了，若是摄政王真的算无遗策，筹谋得当，也不会让六皇子那个疯子与谢玄同归于尽。”

　　萧云泽咬着后槽牙，攥紧拳头，就准备拿刀直接砍了穆山的脑袋。

　　“我知道，你想杀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我，可是你不能。”

　　穆山昂着头，流露出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

　　“我曾是天机门穆家的嫡传弟子，懂得各种奇门异术，脑子里更记下了启国全国的布防图。只要你愿意让我跟在你身边辅佐你，不出三月，你便可踏平启国。”

　　萧云泽最大的愿望就是灭掉启国，告慰他父亲的在天之灵，穆山想萧云泽一定会将他留在身边，助他实现一直以来的愿望。

　　没想到萧云泽却是冷笑两声，朝穆山说：“我调查过你，你不过是个心术不正而被逐出师门的弃子，你的话不可信。穆山啊，你听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谢玄，本王谁都不信，更不会将本王的未来交给别人掌控。”

　　穆山的心瞬间冰凉，面如土灰，只听萧云泽悠悠然道：“将穆山拖入闹市，凌迟处死。”

　　“萧云泽……”

　　“哦，对了，先把穆山舌头割了，太刮躁。”

　　穆山被人割了舌头，押走之后，地窖内只剩下惊魂未定、奄奄一息的陆谦。

　　见萧云泽朝他走来，陆谦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

　　“你为了夺权，杀我亲族，我做这些事有什么错？”

　　如果不是萧云泽，他陆谦还是万人敬仰的状元郎，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未来还会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如今……

　　陆谦环顾了他受伤的四肢，苍凉地笑了笑，眼角落下的泪与面上的血混杂着，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凄美感。

　　这张脸总让萧云泽想起为了救他坠入悬崖的谢玄。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是非对错，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你父亲设计杀害我父亲，赐我毒酒想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可曾相过你们陆家最后的结局？”

　　萧云泽轻叹道：“你做了这些错事确实因我而起，所以我不会杀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度过余生。”

　　“将陆谦的脸毁去，一日三餐好生养着，直到他死。”

　　萧云泽离开了地窖，身后传来陆谦撕心裂肺的哀嚎。

　　陆谦的这张脸让萧云泽满脑子想的都是谢玄，想着谢玄义无反顾地相信他，不顾一切来救他，最后……

　　萧云泽奔出王府，骑上快马，朝莲花山而去。

　　他的谢玄一定还活在世上。

　　自从谢玄坠崖已经过去整整一月，这一月来，萧云泽每日每夜都在莲花山上，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谢玄的踪迹。

　　平日里最注重仪容的他，早就已经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衣衫破碎。

　　跟着萧云泽一块儿寻找过谢玄下落的人见萧云泽这样大的反差，都以为萧云泽因为谢玄的离世而精神失常，疯掉了。

　　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在太皇太后许瑾的推波助澜下，已经让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皇祖母，您要陪孙儿一块儿上朝了对吗？”

　　小皇帝萧熠宁抱住许瑾的大腿，露着开心的笑容。

　　许瑾一副慈爱的模样，轻轻抚摸萧熠宁的额头，“是啊，你皇叔他病了，再也不能上朝了，陛下在朝堂上总要有人照顾，思来想去只有皇祖母亲自照顾陛下，皇祖母才最安心啊！”

　　许瑾穿着奢华厚重的朝服，拉着萧熠宁的手，一步步走上龙椅，然后自然而然坐在萧熠宁身边。

　　“这……太皇太后怎么能坐在龙椅上呢？”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摄政王疯了，总要有人能好好照顾陛下才是。”

　　一时间，朝堂之中各种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熠宁抓着许瑾的手，眼中带着些许惊恐无措。

　　许瑾微笑着，拍了拍萧熠宁的手背，然后朝满朝文武说：“摄政王染了癔症，无法协助陛下处理国事，哀家不忍看着卫国停滞不前，故而在陛下身边以祖母的身份照顾辅佐他。可有人对此有异议？”

　　许瑾压低了声音，连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仿佛在告诉朝中各位，若是有人胆敢违逆她，他将无法活着走出朝堂。

　　“若无异议，那便开始今日的早朝吧。”

　　许瑾暗暗长舒了口气，她隐忍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偿所愿，站在了权力的最高峰。

　　她的指腹滑过镀金的龙椅，那颗原本因为年华老去而变得沉闷的心突然躁动起来，仿佛从里面能生出无穷尽的新鲜血液，让她整个人都如获新生。

　　“我有异议。”

　　还沉浸在喜悦中时，许瑾的耳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声响。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下意识让出一条路，垂首躬身，显露出无限的尊敬。

　　“萧云泽……”

　　许瑾惶恐地将身子向后退了退，再装不出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太皇太后。”

　　萧云泽已经走到许瑾近前，散发出一副从容不迫，又掌控全局的气场。

　　“摄政王不好好养病，来朝中做什么？”

　　“是何人说本王病了？”

　　萧云泽扫视身后众朝臣，仿佛若是谁传了这谣言，他就会当场砍了那人的脑袋。

　　“摄政王，你是什么意思？”

　　许瑾暗中攥紧了拳头，面色渐渐变得苍白。

　　萧云泽许久以来未曾上朝，也未曾过问国事，给了许瑾太多机会筹谋，马上她就可以站在权力的最高峰，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偏偏这时候，萧云泽突然出现，她那唾手可得的权力恐怕就要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了。

　　“太皇太后身为陛下祖母，当有辅佐之能，如今未经考证，便以传言为准，散播本王生病的消息，又未经三省六部的商讨，便直接坐在陛下的龙椅上，这桩桩件件，可都是谋逆的大罪啊！”

　　龙椅只有陛下才能坐，太皇太后与陛下同坐一张龙椅，可见你居心叵测，有谋逆之心。”

　　“哀家坐在这里是陛下的旨意，摄政王此言是想要抗旨不遵吗？”

　　许瑾虽说嘴上这样讲，心里却没多少底气。萧云泽是摄政王，向来说一不二，朝中众臣要么是死死效忠于萧云泽，要么是害怕萧云泽被迫效忠于萧云泽。她想要拧着萧云泽的意思，站在权力顶峰无异于以卵击石，是根本不可能的。

　　“陛下，你说太皇太后可有罪过？”

　　萧云泽走到萧熠宁面前，阴沉着脸，殿外面可以听到御林军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长刀出鞘的声响。

　　萧熠宁素来害怕萧云泽这个冷面严厉的长辈，听着殿外的声响，又见着萧云泽严厉的模样，睁着泪眼望着他万分敬爱的祖母，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云泽，你这是逼宫，是在谋反！”

　　“陛下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萧云泽摆了摆手势，一名普通内侍端着一茶杯快步进入大殿。

　　“太皇太后养育陛下有功，若贸然处死您，对陛下，对大卫的百姓都欠交待。”

　　“来人……给哀家把这个逆臣拿下！”

　　任凭许瑾如何叫喊，大殿之中没有一人听从她的话，控制住萧云泽。相反，那名端着茶杯的内侍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走开！”

　　许瑾抬手便将茶杯打到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在原本安静得恐怖的大殿。

　　“太皇太后，咱大卫的皇宫中像这样普通的茶杯成千上万个。是当场拿刀抹了脖子还是听从陛下的旨意，喝下杯中茶，您好好掂量，做个选择吧。”

　　“不要，不准你这样……”

　　“陛下！”

　　还未等萧熠宁说完，萧云泽便打断了他的话，俯下身居高临下望着坐在龙椅上弱小无助的萧熠宁。

　　萧熠宁还未满六岁，被萧云泽的言语和神态骇得面色惨白，泪珠儿很不争气地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陛下身体有恙，请陛下先行回宫休息。”

　　强行将萧熠宁送走之后，许瑾身边就只剩下萧云泽的心腹了。她一边摇着头，一边颤颤巍巍站起来，试图向后退，最终被两名内侍牢牢按住胳膊。

　　“萧云泽……你不得好死，你……呜呜！”

　　许瑾显然是没勇气自杀的，又当然不肯乖乖饮下茶杯中的液体，萧云泽朝拿着茶杯的内侍使了眼色，只见内侍上前，捏住许瑾的下巴，干净利落的将杯中液体倒入许瑾口中。

　　许瑾身后的两名内侍松开了手，只见许瑾跪在地上，双手捏住脖子，很用力地想要发出任何声音，然而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