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吃零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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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吃饱喝足，裹着被子躺在摇椅上，摇椅旁正烧着炭，令他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正舒服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萧云泽破门而入。
“陆谦，你好大的胆子！”
还没等谢玄反应过来，萧云泽已经抓住谢玄的衣领，将谢玄从摇椅上抓起来，那双燃着怒火的眼仿佛下一瞬就将谢玄烧成灰烬。
“摄……摄政王，小奴胆子很小的……”
“哼，胆子小，谁准许你把那些人放进来，还收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
“哦，摄政王是说那些送礼的人啊，他们愿意送，小奴便替您收着了，这些礼物各个都是无价之宝，就像这龙纹琉璃靛色翡翠簪子简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戴在摄政王您头上，啧啧，实在是风逸俊朗，倾国倾城。”
说话的功夫，谢玄从怀中将他特意在一众礼物中挑选出的簪子掏出来，插.进萧云泽的头发里。
“陆谦……”
萧云泽气得牙齿打颤，抓住簪子便往外拔，生拉硬扯弄疼了他的头发，令他面容忍不住狰狞起来。
“摄政王这么冲动作甚，弄疼自己了吧。”
谢玄皱了皱眉，一副心疼要死的模样，放肆地伸出手揉了揉萧云泽的头皮。
萧云泽脸颊微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礼物就算摄政王不收，太皇太后呀，或者其他位高权重的朝臣也会收。摄政王收了这些礼，可以把这些礼用来救济穷人，可那些人若是收了礼，便真的是敛财，享乐了。”
萧云泽听了这话，看着谢玄的眼神变了变。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请他们入王府吃饭，今日之事传出去，明日会有更多人来摄政王府，你难道要把本王的王府变成他们吃吃喝喝的饭庄！”
“那不正好，越来越多的人来见您才好呢，您与他们处好了关系，等到日后您遇到麻烦，也会有更多人站在您这边说话不是。”
“本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再说本王走到今天这个位子，从不靠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摄政王从不靠这些人，却需要这些人造势，需要这些人表露出从心底里服从您的心思。这样的话天下人才会渐渐知道我们的摄政王并不是冷酷无情，蛮不讲理，只靠着兵权和喋血的手腕才走到今日这般地位。”
萧云泽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困惑不解地看着谢玄。
谢玄应视他为仇人，千方百计想要杀了萧云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设身处地为萧云泽着想，帮助萧云泽巩固权势。
“摄政王这是还不相信小奴？”
“本王逼死了你父亲，杀了你亲族大半的人，你却是在想着如何帮本王，你叫本王如何相信你？”
谢玄又朝萧云泽近了近，将身体贴到萧云泽身上。
“那摄政王你呢，口口声声说要用各种手段让小奴生不如死，却不由自主地与小奴……”
谢玄的手指轻搭在他的嘴唇上，然后蜻蜓点水地掠过萧云泽的脸颊。
萧云泽回忆起昨日马车里他在无药物作用下失控的场面，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他转过身，背对着谢玄，“除夕，本王……与你一起过。”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后，萧云泽像是个新婚小媳妇，羞涩地跑掉了。
黑暗中，秦燃躲在廊柱后，看着萧云泽自谢玄屋中跑出来，目光越发阴森。
看得出来萧云泽已经对谢玄动了情，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距离除夕只剩下一天，饶是穆成这样穷得叮当响的人也会拿出仅有的积蓄去集市上买些年货，等着明儿晚上给大杂院的孩子们做喷香喷香的年夜饭吃。
只是今日仿佛与往日不同，穆成总觉得自己身后多了双眼睛，正谨慎地暗中观察他，他却始终没能发现那人具体的位置，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穆成故意拐到一处人少的街角，咬了咬牙，正要动用他那已经十年未曾动用过的轻功，甩开跟踪他的人。
正当这时，穆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穆先生。”
谢玄已经在这条街上守了有一阵儿了，就等着穆成过来，好制造一场与穆成的偶遇。
“陆公子，您这是……也来买年货？”
谢玄嘿嘿笑着，身上没有半点世家贵族公子的影子，“摄政王许我在京中自由走动，我听说这东市商品新鲜，价格又便宜，便忍不住出来逛逛，想不到竟在这儿偶遇到了您，您说这巧不巧！”
谢玄身后的萧七嫌恶地朝着谢玄翻了个白眼。
萧七算是萧云泽手底下武功最卓越的死士，这些年来一直作为萧云泽的护卫，保护萧云泽的安危。
昨儿晚上萧云泽将他调到谢玄身边，保护并监视谢玄。
今日一大早谢玄便拉着他来东市守株待兔，还再三叮嘱要萧七不要多嘴。
谢玄这男人，真是虚伪、狡诈，跟他爹一个德行，他家王爷怎就看上这么个恶人呢！
穆成不作他想，乐呵呵地朝谢玄介绍这东市里面哪家肉便宜，哪家菜新鲜，哪家最容易讲下价来。
“就这些？”
萧云泽坐在明渊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奏章。
“还有，陆谦陪着穆成买了年货，又跟着穆成去到大杂院，和那里的孩子们玩了一下午。”
萧云泽眉头微蹙，将手中奏章合上。
“所以，他现在还没回来是吗？”
跪在地上的影卫发觉萧云泽面带怒意，赶忙低下头，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句。
等到影卫再抬起头时，萧云泽已经不知所踪。
“呐，小爷我赏你的！”
谢玄朝着萧七扔了一包带着丝丝甜意的奶糖，然后用口哨吹着小调，走路晃晃荡荡，屁股扭得实在不成个样子。
“东市老张头亲自做的奶糖，从前我一年也就能吃那么一块儿，顺甜顺甜，还带着奶香，绝对是你这辈子没吃过的美食。今儿小爷高兴，把这一大包奶糖都赏给你吃！”
萧云泽掀开马车车帘，远远看着谢玄，不知不觉双手又攥成了拳。
“今儿是年底最后一天，老萧啊他铁定有忙不完的事，按他那一丝不苟的性子，今夜铁定是要在明渊阁睡了。等你明天见了他，不准跟他汇报说陆谦被放出去第一天就快子时才回王府。”
谢玄说话的时候正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溜进王府才能让他和萧七不被发现，冷不丁地撞到似山一般坚固的人。
“谁啊，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谢玄骂了一句，抬起头，对上萧云泽正在冒着蓝火的眼。
“摄……摄政王，您回来啦！”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
谢玄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弓着背，想找机会站得离萧云泽远一些。
“希望，怎么可能不希望，小奴日日夜夜盼着与摄政王在一块儿，好生照顾摄政王呢！”
“既如此，你站那么远作甚，站过来。”
萧云泽朝他面前那块地皮指了指。
谢玄咬咬牙，慢步移动过来，做好了被萧云泽惩罚的准备。
萧云泽冷哼一声，甩了下衣袖，朝谢玄道：“随本王入府。”
萧云泽的寝殿，昏黄的烛光若隐若现，萧云泽半躺在紫貂软塌上，一条腿蜷着，手指不时轻轻敲打着膝盖。
他正审视着站在他面前，看起来瑟瑟发抖的谢玄。
“听人说你今日玩得很开心。”
萧云泽的声音阴森森的，听得谢玄更冷了。
“你别听萧七胡说，小奴今日就在东市闲逛了逛，偶遇了穆成先生。”
“本王没听萧七胡说，所以让萧七去挨板子了。”
“别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是你准许我自由活动的，回来晚了你又不开心，不开心就拿人出气，打板子有多疼啊，萧七那孩子那么小！”
被谢玄这么一吼，萧云泽的气势似乎弱了些，换了个姿势，偏过头道：“把你衣服脱了。”
“摄政王……”
谢玄可怜兮兮地哼唧一声，然后开始顺从脱衣，然后萧云泽耳边便传来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
“陆谦，你是仓鼠吗，往自己身上藏这么多东西！”
“这些路边摊的零嘴儿啊，小玩意儿呀，要是被摄政王您发现，您还不得给我没收得连片包装皮都不剩！”
“那你就把这些都裹衣服里，把自己裹成熊？”
谢玄见萧云泽的凶狠程度比他自己的预期低了不少，便开始得了便宜卖怪，将吸油纸包装完好的食物解开，喷香喷香又带着点辣的烤鱿鱼味儿在萧云泽的寝殿弥漫开来。
“陆谦……”
“摄政王就说这小吃香不香吧！”
萧云泽不由自主动了动鼻子，吞了口口水。他，堂堂大卫最尊贵的摄政王，才不会吃脏兮兮的路边摊呢。
“摄政王不吃，小奴可要下嘴了。”
萧云泽颤抖着嘴唇，半晌终于挤出句话来，“本王要吃糖，你给萧七吃的那种。”
于是，萧云泽吃着奶糖，谢玄吃着烤鱿鱼，偌大的寝殿弥漫着奇奇怪怪的味道，在子时即将过去的时辰，殿内依旧燃着昏黄的蜡烛。
殿外，阴暗的角落里，秦燃显得惴惴不安。白日里，他吩咐杨云趁着打扫房间的机会将屋内原本的蜡烛替换成加了催.情药物的蜡烛。但萧云泽素来精明，若是他发现了蜡烛有问题，追究下来，只怕秦燃与杨云活不过今夜。
“主子不必担忧，萧云泽处事雷厉风行，若他发现异常，绝不会等到现在都不有所行动。”
杨云的话说的在理，秦燃安了心，环顾四周未发觉异常后，轻手轻脚隐匿到黑夜之中。
寝殿的蜡烛终于全部熄灭，床榻之上，被褥之下，传来萧云泽的怒骂：“陆谦，你给本王滚下去，不把嘴巴漱干净不准上床！”
随着咚的一声响，谢玄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一圈，才重新站起来。
“萧云泽，你过分了啊，你嘴巴里不还是一股子奶味儿，腻死个人！”
萧云泽掀开帷幔，站起来，露出雪白的胸膛，在黯淡月光下尤为诱人。
谢玄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突然觉得萧云泽就是一块儿又白又大的奶糖，应该好好咬一口。
谢玄捂着狂跳的心脏不舍地转过身，准备去净口，却听萧云泽从后叫住他，“陆谦，滚回来，本王倦了，伺候本王就寝。”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吃零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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