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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归于平静 ...

  •   “萧越?萧越!”

      “来人!快来人!”

      战事刚停,到处都是处理残尸,警戒巡逻的人,沈砚书惊恐的呼救声刚出口,便呼呼啦啦引进来一群人。

      为首两人玄衣裹身。

      一个眉眼锋利,五官严肃,是萧越身边最亲近之人——凌风,另一个是容貌绝美,身形纤细,竟是个女子,因以往没见过,并叫不出名字。

      “凌风...”沈砚书投去求救目光,“快找大夫,萧越晕了,快找大夫救他!”

      凌风站在原地未动,倒是一旁女子紧走两步,蹲下了身。

      萧越背部鲜血仍在肆意流淌,女子指尖轻点,先封了穴道,随后伸出手,捏上了萧越手腕,细细探查起来。

      沈砚书在一旁干着急,一会看看萧越脸色,一会瞧瞧女子神色,似乎想从细枝末节看出些端倪,探出些消息。

      可惜女孩始终沉如死水,冷似寒冰,任他如何仔细,仍是徒劳无功。

      “凌风。”女子出声,声音同长相般冷若冰霜,“找个房间将爷放平,我替他疗伤。”

      这群暗卫中以凌风为首,日常发号施令也是以凌风为主,然面对这个女子命令般的不客气语气,凌风居然没有丝毫不适,“好。”

      宫禁别的不多,空房间最多,凌风不一会就找到一间房间,布置好,将萧越安置了进去。

      为照明,房间染着许多红烛。

      沈砚书抬步跟着进屋时,被一双纤纤玉手拦在了屋外。

      “我救人。”女子抬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不许有人观看。”

      话中带着寒意,恶意十分明显。

      但沈砚书丝毫不在意,只央求道:“好,我不进去,请你好好医治他。”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后一片静谧。

      静谧中,沈砚书害怕地看向凌风。

      凌风知他顾虑,安慰道:“放心吧,她医术很好,一定能医好爷的!”

      沈砚书心下稍安,“好。”

      月上梢,夜漆黑。

      一眨眼几个时辰过去了,沈砚书依旧僵木般站在原地。

      长期久站令他双腿发麻,但他毫不在意,只渴求地盯着窗棂。

      木制窗棂内烛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像极了人时强时弱的呼吸。

      沈砚书无助望着,只盼望那烛火再亮些,再亮些...最好亮如白昼,最好永不消暗。

      眼眶在暗色中发着热,心脏被焦急覆盖。

      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不该是这样的。

      圆月投下几许清辉,照在树杈上蒙上几层朦胧,仿佛天神对人间最后一丝温柔的凝视。

      沈砚书在凝视中抬起头来,虔诚许愿上天能将萧越留下,只要能留下萧越...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

      但木门一直紧闭着,越来越暗的夜色像一把永恒无尽的锁,将门牢牢焊死,再也不能打开。

      直到天亮起鱼肚白,门开了。

      屋内烛火已经熄灭,青烟缭绕,烟火弥漫。

      “萧越。”沈砚书一动腿,身子却往前跌去,幸亏凌风及时扶住了他。

      一阵脚步慌乱,发麻的腿终于充血,他也终于艰难挪到女子面前。

      “萧越怎么样了?”

      女子挥挥沾满鲜血的手,“救回来了。”

      沈砚书松了口气。

      女子斜眼瞥了他一眼,“别高兴太早,爷失血过多,意识薄弱,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

      沈砚书松开的气又重新凝结于胸间,“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不会死,但仍处于危险期。”

      “那你说他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沈砚书急得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是不一定。”女子话锋一转又道:“但不一定又不是一定不会醒,”

      沈砚书听着绕口令一般的话,心内焦虑,“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就看他的意志了,或许几天,或许几月,或许几年。”

      几年?

      不吃不喝几年?

      沈砚书感觉自己思绪拐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脚下一阵踉跄,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进屋内,跪倒在了床边。

      门扉被风刮上,也掩去了门外人的窃窃私语。

      凌风:“你吓他做什么?”是略带宠溺的语气。

      女子抿抿唇,声音也从清冷变成了古灵精怪,“当然是为了给爷出口气了。”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明显是一对亲密情人。

      也正映照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屋内烛火已灭,窗外日光未亮,拢着轻纱的床畔显得有些黑。

      沈砚书望着床上同样略显晦暗,唇无血色的男人,心内一阵难过。

      好在床上人心跳还在,脉搏依然强劲有力,好在他始终会醒。

      沈砚书双手握住萧越的手,自我安慰甚至有些自欺欺人。

      他面上是平静的,眼中带着希冀,仿佛一个对前途未来充满希望的人,前方的路是平的,周边的风是柔的,太阳是暖的,然而心里的黑暗还是一步一步缓慢地吞噬着他。

      静默的空间里,时间好像无痕,在这无痕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脏祈求了多久,困意终于涌上大脑,解救了他。

      然而悲伤太甚,竟是在睡梦中都不肯放过他,纷繁的梦境并无什么实际内容,是碎片化的,连贯不起来的,即使如此,那碎片上的悲伤还是如雪崩之势,将他死死压在身下,几乎窒息而死。

      泪水自紧闭眼睑下流出,内心的难过压抑几乎要将整颗心脏挤压碾碎。

      “怎么哭了?”一双手拭去眼角泪痕,有手抚上沈砚书腰身,将他抱到床上,嗔怪道:“怎么趴着就睡着了?”

      沈砚书在梦中难受,他觉得自己也太会安慰自己了,居然做了一个萧越立马醒来的美梦,虽然他也希望萧越立马醒来,但那位女子言犹在耳,实在教人无端心冷。

      直到萧越轻轻吻上他的眼睛,触感真实的让人无法忽略,他才倏地一下醒来。

      一睁眼,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见沈砚书醒来,笑意吟吟道:“砚书,醒了,刚才怎么睡在...你放心我没事...一切都落定了...我们会好好的...”

      面前一张回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沈砚书眼眶热泪涌出,死命地咬着自己的唇,将其咬痛,咬破。

      “怎么了?”萧越停下,眼带诧异。

      沈砚书没说话,只流着泪扑进萧越怀里。

      “怎么了?”萧越安抚地摸着他的头,语气轻柔道:“怎么又哭了?”

      沈砚书在萧越怀里痛快流泪,“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

      语调哽咽,是让人心疼的语气。

      “怎么会呢?”萧越抚着他,“只是失血过多,一时晕了,怎么会醒不过来。”

      沈砚书不理,只继续难过着。

      天知道一切尘埃落定时,他看到萧越倒下,心里是何等的慌张...

      他真怕他们之前会是千帆历尽后的阴阳相隔...他真的怕极了!

      “好了好了。”萧越唇带笑意地安慰他,“我答应你,以后只要你醒来我都是醒着的,永远不会让你担心,永远不会离开你。”

      太阳越升越高,洒下缕缕暖光,照着古色古香的房子,也照着房内木床上互相依偎,互相拥抱的两人。

      轻风拂窗而过,带着花香与房内余香涌入鼻尖,一切都是和平安然的模样,一切都会美满安和。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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