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个男德精》子时未眠

30、第 30 章

　　芮白商眼看着那条薄弱的布料被崩断，一头连着上半身，一头无声地飘荡在空气里，显得既可怜又无辜。

　　孟十一默默移到三角架前，关闭摄像头。

　　小雅迈着小碎步推开门出来，一脸尴尬：“白商对不起，我前段时间实习太忙了，回家一放松就……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吃冰淇淋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芮白商拿起外套给小雅披上，“我设计的这套东西，除了使用智能设备，和智能两个字边都挨不上，是我没考虑周全，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还有严谨学长给的材料。”

　　“白商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孟十一问。

　　“今天先这样，让我再想想，”芮白商勉强笑笑，“你们别这么丧好不好，这又不是世界末日，总有解决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作品失败，说不沮丧是骗人的。离创新大赛截止只有两周时间，试验室周末不开放再刨去四天，她不确定能不能在规定日期前找到解决办法。

　　晚饭时，芮白商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连姜无懈做的酸菜鱼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陶姨见她没精神，关心道：“久久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你想吃什么，陶姨明天去买，我发现这附近几个菜场都不错。”

　　“不是的，陶姨，是学校里的事。”芮白商把白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姜无懈一直静静吃饭，直到她讲完，放下碗筷，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机器的使用手册？”

　　“当然看过，”芮白商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姜无懈唏嘘道：“那台机器有实时扫描功能，只要事先写好代码，完全可以根据扫描反馈的结果动态修正打印进程，你却只把它当成一台普通打印机，真是暴殄天物。”

　　芮白商汗颜地低下头，第一次被姜无懈批评得理屈词穷。原来她不仅没考虑到小雅的体型变化，连解读使用手册也是一知半解，真丢脸！

　　“罢了，你学的不是计算机专业，指望你两周内写出完美代码不现实，我来帮你写。”姜无懈终究心软。

　　“真的？”芮白商眼睛一亮。

　　这种级别的代码对姜无懈来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而且那台机器本身又是元生智能使用过的，姜无懈肯定比她更熟悉。

　　感谢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她考虑再三，最后又咽下去，“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代劳。”

　　“随你，你自己把握。”姜无懈没有勉强，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陶姨却心有不甘，劝道：“久久啊，你现在情况不一样，有小姜先生帮你忙不是蛮好的嘛，再说自己老公又不别人，这么生分做什么？”

　　芮白商摇头：“陶姨，这不一样，我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帮我做吧。”

　　人一旦有了依赖性，就会越来越放纵，她不能这样。

　　陶姨看看她，又看看姜无懈，无奈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饭后，芮白商把自己关进书房，复看今天打印失败的视频。越看越没底气，特别看到小雅拼命吸气的样子，她觉得好揪心。

　　哎……早知道她就答应姜无懈帮忙了。可姿态已经做出来，容不得半点后悔。

　　为了立住人设，芮白商给自己灌了一晚上心灵鸡汤，第二天一到学校，便直奔打印试验室找老师借使用手册，拿到以后一页不落复印下来，再去自习室仔细研读。

　　看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多么轻率，难关姜无懈吐槽她。

　　既然找到症结所在，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写出新代码。作为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她学过编程，但是和专业学生掌握的技能比，她的水平只能算得上一点皮毛。

　　离4月20号只有两周不到，箭在弦上，临时抱佛脚也好，临阵磨枪也罢，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代码编写、建模和打印全套任务。

　　时间紧迫，芮白商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去图书馆找专业书。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她又碰上方时。想起上次的争执，芮白商脸上有些囧，嘴里念叨着：“方时学长不会每天都到图书馆报到吧？”

　　方时像是忘了上次的不愉快，举止如常地走过来：“找编程书？”

　　“恩，遇上点困难。”芮白商三言两语，说出作品打印失败的事。

　　学神面前，人人都是学渣，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等等。”方时说完这三个字，消失在书架之间。

　　芮白商追了两步，想问问学长让她等什么，可借阅室高大的书架像迷宫一样阻隔了视线，看不见学长的身影，她只能留在原地查找自己的想要的书。

　　一会儿功夫，方时手里拿着一本书回来：“你找的那些书都太深，现在没必要、也没时间读，这本更适合你。”

　　芮白商忙不迭接过来，连声说谢。

　　方时走后，她拿着书翻了几页。有一说一，学神推荐的书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确实适合她这样的半吊子。她把自己选的书都放回书架，最后只外借了方时推荐的这本。

　　之后两天，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芮白商只要空下来就抱着书啃，一边学习一边改进代码。

　　姜无懈也注意到她书不离手，晚上给她吹完头发后，拿起书翻了几页，颔首道：“这本书很适合你的水平，还算学习有方。”

　　“我哪有什么方法，”芮白商嘿嘿干笑两声，“这本书是方时学长帮我找的。”

　　“方时？”姜无懈语调隐约高了几分，“他很关心你？”

　　“什么叫关心我啊？方时学长对每一个人都超级温柔，超级有耐心。”

　　芮白商忘了姜无懈和方时两人初见时的微妙表现，开始对江大男神不吝赞美：“学长人长的帅，成绩又好，听说在好几个研究项目里都做出了成绩，博导和外面的公司都抢着要他呢！我以前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完美的……。”

　　她刚说了一半，还有好多好多溢美之词没用上，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发现姜无懈脸上似罩了一层冰壳子，冻得邦硬邦硬。

　　“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又想吐？”芮白商问。

　　姜无懈把书扔在梳妆台上，冰壳子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的方时学长人这么好，你当初为何不找他？”

　　“找他什么？”芮白商没听懂，啪嗒啪嗒眨了两下眼。

　　姜无懈弯腰凑近：“找他合作，实现你伟大的计划。”

　　因为两人脸离得太近，芮白商只觉凛凛的寒意直扑面门，比站在空调下面吹冷风还冷。

　　她愣了好几秒，才搞明白姜无懈指什么。

　　“找方时学长结婚？开玩笑呢！学长这样的高岭之花，放在神坛上膜拜就好，我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那我就很好惹？”姜无懈直起腰，双手抱在胸前，一张脸依旧阴翳着，像个虎视眈眈的黑巫师，仿佛只要她的回答令他不满意，他就要把她变成一张永远不能说话的椅子。

　　芮白商皱眉，倏尔笑了。

　　原来是该死的胜负欲作祟，连好不好惹这种事儿都要PK？

　　她朝姜无懈挤挤眼睛：“你不一样啊，你那时候被家里逼婚，和我一样有结婚需求，咱俩是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唔……宝宝是个意外，但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既然宝宝先来了，咱们就锁死在一条船上，一条道走到黑……”

　　“行了，颠来倒去，不知所谓，”姜无懈听不下去，拿起专业书塞到她手里，“好好看你的书，别到最后一行代码都写不出来。”

　　“哼，”芮白商朝着姜无懈的背影挥拳头，“你等着瞧。”

　　时间紧迫，芮白商又抱着书在图书馆啃了两天，直到代码改出雏形心里稍稍有了底，才登录校内系统预约3D打印机。

　　等系统回复的时间，她拉着孟十一去湖边散步放松，两圈走下来，手机上收到系统提醒。
　　打开一看，她彻底傻眼。

　　4月20号下午，参赛作品提交截止日！

　　为了确认没有在做梦，她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头，掉下来的两根头发提醒她：没有看错。

　　一旁的孟十一问：“白商姐，怎么办？”

　　“能怎么办？”芮白商郁闷得恨不得把手机扔湖里当石头打水飘。

　　4月20号下午意味着，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次失败，她将没有时间重新制作参赛品，自动失去参赛资格。

　　受此打击，芮白商压力剧增，再也没有放松娱乐的心思。

　　由于把全部心力投入到修改代码和反复建模上，她连去医院早筛都差点忘了，多亏手机日程提醒才想起来。

　　发消息告知姜无懈此事，对方立即回复她收到，会协调好工作陪她一起去。

　　放下手机，芮白商心里颇有感触。姜无懈这段时间也很忙，既要在红线时间里尽可能完善智能手表的功能和外观，又要说服各大董事和股东继续推进人工智能岛项目，还要处理许多日常事务。

　　只是人和人的精力完全不一样，姜无懈看起来比她游刃有余多了。

　　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有她做的金属香器缓解呕吐症，姜无懈哪能这般神采奕奕。
　　所以，她还是很厉害的。
　　……

　　早筛地点不在社区医院，而是在妇幼保健院。因为上辈子分娩时意外离世，芮白商这次选了一家综合能力较强的医院，挂了产科特需门诊。

　　孕8周左右第一次早筛，医生开的检查项目相对简单，除了血常规、尿常规，本次筛查主要检查胎芽和胎心。

　　姜无懈今天的表现比去社区医院时自如多了，无论什么检查都耐心陪伴，不仅如此，对医生、护士的态度也极其客气。

　　其态度之谦虚，让芮白商大跌眼镜：“你今天演技飙升啊姜总裁，看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之前只是不熟悉产检流程罢了，既然答应你留下胚胎……“姜无懈拧了下眉，改口道，”留下宝宝，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好，你说话算话。”芮白商抿着嘴笑，心道叫姜无懈参与孕期过程是个好办法，虽然这傲娇鬼改口叫宝宝，有点别别扭扭，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顺口了。

　　做完B超检查，算算其他化验结果也该出来了，芮白商在自助机上刷卡打印出所有报告单，和姜无懈一起去主治医生那里回诊。

　　医生看完报告单，说：“胎芽胎心都正常，血检尿检指标也正常，孕十二周来做第二次早筛，没问题的话就可以预约建卡了。”

　　“好，谢谢医生。”芮白商拿好病历本站起来，准备离开诊室。

　　姜无懈忽然说：“医生，我还有个问题。”

　　芮白商如临大敌，生怕姜无懈这家伙最后关头掉链子。

　　医生抬头：“什么问题，问吧。”

　　姜无懈：“孕妇尿频，一般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