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归去，天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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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明白了自家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弟，这乍一闻似乎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的意思。
心中仍然有些微的窘迫，不过比之先前，这更多的却是一种要向亲近之人公开关系而生出的害臊。
一时，也便没有言语。
百里屠苏有些失望地黯了眼神，却也不急，只略略仰头看向比他仍然高出些许的陵越，如同年幼时候一般，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
“师兄……仍然不愿？”
陵越面上一红，别开脸去，一手抵在额上，五指张开遮住了面上表情。
他这个师弟……明明知道从小到大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便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哎……罢了，既然已然定下心思，便是为世人所不齿为世俗所唾弃，又如何，怎么，也抵不上身边这人才是。
轻轻舒了一口气，陵越放下手，目光温柔地回视百里屠苏，在他渐渐流露出惊喜之色的时候带了几分宠溺地开口说道。
“如何不愿？……你如此待我，我怎会不愿。”
笑了笑，陵越的目光从一旁呆立，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风晴雪四人身上略过，心中微叹，却仍然伸出手，轻轻握上了百里屠苏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承诺一般地紧了紧。极黑的眼瞳牢牢地定在百里屠苏面上，坚定地开口。
“我随你同去。”
“师兄……”
百里屠苏嗫嚅出声，这时候方才显出几分少年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心念激动之下，也不顾其他人还在，兀自寻了陵越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啊！”
方小公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瞪圆了眼睛几乎就要蹦起来，伸出食指抖个不停地指向拥吻的百里屠苏和陵越。
“木头脸，冰块脸，你们……你们……”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一把捂住了嘴巴，十分强势地往后一拉，硬是把方小公子拉退了几步。那一张豆腐一样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拉得憋足了气，涨得通红。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百里屠苏和陵越，对着胡乱挥舞手臂企图挣脱束缚的方兰生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忙里抽空地鄙视着看了他一眼。
惊讶个什么劲啊，就你那么迟钝，什么都看不出来。
屠苏哥哥本来就喜欢陵越哥哥嘛！
不过，屠苏哥哥你要加油喔！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你被陵越哥哥抱着亲而不是你亲陵越哥哥来着……
在小姑娘动作的同时，风晴雪眼疾手快地一把罩住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尹千觞的嘴巴。高挑纤细的身形硬是把高大魁梧一个顶她两的尹千觞，拽的跌坐在地上。
看了心思不知道神游到了那里，脸上诡异地有些红的尹千觞，一手抵在下颚，风晴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或许，除了让苏苏解开封印释放煞气，也可以让大哥去，他和欧阳少恭情深意笃，如果能够干戈化为玉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
…………
……………………
陵越和百里屠苏跪在地上，涵素掌门站在他们面前，难得的愁眉紧锁，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百里屠苏和陵越对视一眼，笑了笑，一直乖巧地抵在身侧的手掌交握在一起。
涵素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指，闭了闭眼睛，摸着胡子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们既然……两情相悦，”
说到这，他有些不习惯地抽了抽嘴角，却也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两个，一个是他属意的下任掌门，一个是他属意的下任执剑长老，又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如何，也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再加上……
想到自家天墉的紫胤长老和那个修为高深莫测叶远，涵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最后也只摇了摇头，重新开口说道。
“你二人自小便是感情深厚，如今这般衷情无间，日后我将天墉交与你们便是再无忧虑。不过，陵越，你所言欲与百里屠苏同去蓬莱，我却是不允。”
“……陵越明白，”
陵越沉默了良久，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不过，”
回视了下身旁的百里屠苏，他笑了笑，紧了紧交握的手指。
“陵越不肖，已与师弟约定，他去哪，我去哪。生死，同归。”
涵素一梗，带着几分怒意地挥袖。
“不必再说了！若还有疑问，便去执剑长老那处，与你们师父说个清楚。看他许是不许！”
“掌门息怒。”
陵越和百里屠苏心中本就有几分愧疚，无论如何，他们这样，不仅仅是违背了先前与师尊允下的承诺，亦是……枉负了天墉这些年来的栽培和教导。
只是，箭在弦上，已然无回头之路。
陵越站起身来，对着涵素深深拜了三拜，也不说话，率先向外走去。
涵素看着他们相携推开门，终于忍不住开口。
“……若有所需，尽管开口。记住，陵越，你是天墉的下任掌门，千万，不要死在外面了。”
陵越身形微顿，涵素心中疲倦，只摆了摆袖。
“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没有回头，只略略侧了脸看向陵越，松动了眼底的冷淡和戒备，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地开口。
“此去，非为求死，实为求胜。师兄与我，日后定不负掌门所望。”
陵越也是微笑了看向百里屠苏，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向负手而立的涵素。
“多谢掌……涵素师叔。”
他的面上还带了几分笑容，与身侧冷漠神情的百里屠苏站在一处，在日光中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涵素微微眯了眼睛，似乎想起记忆中小小的少年，仰着头认真儒慕地唤着涵素师叔的模样。虽然是天墉的大弟子，年纪却还显得有些年幼，那时候，这么小小的少年，就已经可以在众人之中站起身来，冷淡着神情，长剑直指，用实力压下了所有不服的话语。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慢慢长大，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像是天墉城的大弟子，看着他越来越能够担得起下任掌门的称号，却也看着他，一点一点失去了年少时候腼腆的笑容，对一件事物执着热情的心性。
为了天墉，陵越其实已经做了许多。
而，陵越，虽然是紫胤的弟子，却是与他嫡亲的弟子，无甚区别啊……
涵素微微叹了一口气，比之先前的怅然郁气，现下更多的却是欣慰。他看向陵越已然长成的面容，有些生疏地露出一个微笑来。
“陵越，你性子自小便是寡淡，现如今与屠苏这般……师叔却也欣慰。”
顿了顿，想到自己从小疼爱的小徒弟，涵素又叹了口气。
“若是……陵越，还是与芙蕖说上一说吧，你也知晓，她自小，便是……”
陵越一愣，感觉到百里屠苏牵着他的手指微紧，心中好笑之余也生出些忐忑。
芙蕖师妹……
眼神微暗，陵越点了点头。
“陵越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归去，天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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