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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他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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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这功劳,回去了东哥还不得论功行赏,给你把交椅坐坐?”
“就说咱们公司,谁有哥这种枪法?”
几个人七嘴八舌,甜话不要钱一样说。
陈月生笑眯眯地一边听,一边端了土陶碗大口喝酒。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
陈月生猛然抬头,就要去按腰里的那把枪。
军师听了一听,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没事,自家地方,是小六。我叫他去给大伙儿整点烧腊去了。”
陈月生听了,才松开手。
店家去打开插住的木板门,进来的果然是被叫做小六的。
他手里包了一个报纸包,油汪汪的。
还没打开,就叫这些家伙馋死了。
香,事后巷口刘老卤家的。
其中的本地人,咂了咂舌头,馋涎欲滴。
那个年代,即便是当坏人,这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也不多。
一个个肚子里缺油水,今天这一顿好吃,怎么不馋。
陈月生嘿嘿一笑:“你们前天就在说起这刘老卤了,我就不信,他整治口吃的,手艺能比我还好!”
“跟月生哥你肯定比不了。”小六笑嘻嘻去拆油纸包。
军师瞄了一眼:“你小子,路上偷吃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六摇头如拨浪鼓。
军师笑骂:“你那油嘴,都还没擦干净呢!”
小六只剩下嘿嘿地笑。
一群人嘴里说个不停,手下却都不慢。
小六的油报纸包一打开,就一人夹了一块猪耳朵,丢进嘴里。
陈月生本来也夹了一根在筷子尖。
正要尝一尝这些人口中的美味。
下一刻,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就好像要掉出来了。
军师愣了一愣:“怎么啦?这猪耳朵有问题?”
本来要送入嘴里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前面几个,也忘了咀嚼。
有不放心的,呸一口吐了出来。
陈月生却没理他们,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油汪汪的油纸包。
忽然,大掌伸出,将纸包拿在了手里。
两只手展开,还原成一张皱巴巴,油腻腻的报纸。
军师立即问:“小六,报纸哪来的?你小子怎么可能买报纸?”
小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买那玩意儿干嘛?”
军师看一眼陈月生,发现这个野猪在眼前都色不变的男人,手在轻轻地颤抖。
他更加觉得不对了,马上问:“那你还买?”
“天大的冤枉啊,我有那个钱,我多买几斤肉吃不好吗?”
小六分辩一句,看见几个人都在看他,有人甚至拔出了雪亮的刀,他才赶紧说:“这报纸是刘老卤家的,他顺手撕了大半张给我包肉用。”
军师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这家伙是绿皮子的卧底了。
一个个还刀的还刀,倒酒的倒酒。
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起香香的猪耳朵,猪头肉来。
只有陈月生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报纸。
“山炮哥,你学问真大,还喜欢看报纸。”有人笑着说。
陈月生缓缓将那张报纸拍到军师眼前。
军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云省妇女报》。
“怎么个事儿?你直接说,山炮,这里都不是外人。”军师等他下文。
陈月生还没回答,六子探头看一眼,呵呵笑:“怪不得呢,我的乖乖,盘这么靓的女娃子!难怪月生哥看这么着迷。”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头都探了过来。
只见,报纸上一个瓜子脸,大眼睛,皮肤雪白看着就很有灵气的女娃娃,正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们。
“呀,这娘们好绝。咱们去弄了来!”光头提议。
军师“啪”一下,拍在他脑袋上:“弄你妹,你他妈蠢猪啊?这种上了报纸的,你都敢惹?生怕绿皮子抓不到你,是吧?”
光头委委屈屈:“这女娃娃,出手至少也是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一晃。
陈月生沉声道:“错了,是八百块!”
光头想都没想,就夸:“还是山炮哥懂市场……”
陈月生定定看着报纸上的照片说:“当初你们把她卖给我做老婆,就是收的800块。”
这话一说,整个地下饭庄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火锅里,野猪肉在“咕嘟咕嘟”的跟着红汤转。
好半天,军师才问:“山炮,你有话直说。”
陈月生这时才把目光从报纸上拔了出来,认认真真看着他:“二哥,你们这个朋友我交了。你们要的投名状我给了,你们答应的送我去京市,什么时候去?”
军师这才恍然大悟:“你就是去杀她哟!”
光头感慨:“哥几个,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这么漂亮的娘们儿,弄来哥几个……”
他后半截话猛然打住了。
陈月生看着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神情平静,但眼睛中汹涌的那种疯狂,吓得他后半句硬生生吞了回去。
军师一拍陈月生肩膀:“我跟东哥联系过了,今天就可以走。不过,不能直接去京市。”
“虽然我们帮你乔装打扮过,也给你做了一套身份。但,最近绿皮子盯得太紧,万一被认出来,我们也不希望山炮你有啥事。”
“说来也怪,绿皮子一般十来天找不着人,就松了。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咬住不松口。”
陈月生目光下垂,看着报纸上楚星的脸,一字一字恨恨道:“这还不是托了我婆娘的福!”
后半句他没说。
如果不是楚星勾搭了小白脸军官,那边怎么都不肯松懈,他早都找机会杀去京市了。
这话实在太耻辱了,陈月生拳头攥出血了,也不会往外说。
军师拿出一张火车票,推给陈月生。
上面写着:毕节到沪城。
陈月生皱眉:“坐火车?”
火车上的检查,可不比公路松,被发现了,跑都跑不掉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灯下黑。谁想得到,你被通缉,还敢去坐火车?”
“他们查的严的,是去京市的。去沪上的,方向都不同。没什么人查。”
“山炮,你放心,我们在车上有人。会接应你。”
陈月生定定看了他一会,一笑,拿过火车票:“谢了!”
“来,继续喝!”军师一端酒碗,其他人赶紧也端起来。
几只酒碗撞在一起,晶莹酒液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