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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天尊归位 ...
出了长乐庭,柳叙白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秘闻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位阿肆,是连都云谏都惧怕的存在,他与沈凛,真的招架的住吗?
越想越心乱,柳叙白揉着自己的脑袋,既然戴量天已经落网,那他在神庭就只剩一件事需要做,重回鸿蒙大殿,重掌未央庭大权,将当年的先锋军战死真因与宋景的阴谋告知于天下,然后去玲珑匣一探,自此,他便了无遗憾,可以回到神州,履行他未尽的责任。
鸿蒙大殿的路,他已走了数遍,今日并无议事,所以通往大殿的路安静悄然,他独身走过那长长的行街,心中波澜无惊,一步一缓一思,红色的地毯掩埋了他所有的脚步声,随阶而上,仰望着高处万象灯,所有属于蓝澈的回忆,都清晰的载入到了他的颅内。
世易时移,再登其位,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历经沧桑的沉稳,未央庭众人虽在他与沈凛的努力下全数保全,但那些已逝的同僚却再也看不到他复位后的景象。
秋娴、忘鱼羡、路狄、梁日泽、平川……每一个战死在神魔灾变中的人,他都清晰的记着他们的名字。
他走到那把属于自己的尊位前,眼前似是浮现出昔时神庭的盛景,那是他的人生中还未结识沈凛,他日复一日的听堂议辩,虽然有些枯燥但却安稳,看着秋娴与银砂争论不休,梁日泽、路狄与平川因为战略部署意见不一而针锋相对,忘鱼羡带着云梦庭的人在一旁劝止打圆场,叶冰清则坐在高台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的乱局暗自揣笑。
只惜年少不知此情贵,回首无见同道人。
那些美好笑颜,终归留在了回忆里。
除了自己在神域受到的非人待遇,先锋军的全员牺牲,亦是他的一道心结。
他曾因为未能将这些人带回神庭而感到悔恨与自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蓝澈,唯一失手的一次,代价竟是如此的惨痛,一度断送了神庭的最强战力。
这个位子,他之所以迟迟不愿坐回,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他无法面对那些逝去的故人。
尽管是受宋景之故,但那也是他一人之过,牵扯无辜之人入局,虽承受了代价,但却一蹶不振,转身逃离,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他无颜面对那些曾经万分信任他的臣属,所以一度认为只要将自己贬入尘烟便是最好的赎罪,但沈凛与他的赌命之举,再一次让他意识到,命运的不可避,诚然,他是为了沈凛而做出了这一选择,但在那一刻,他也做好了面对这愧局。
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道。
他终是在这一世里,寻找到了他一直未曾寻得的答案。
他不允许自己弱小,也不允许自己无能,更是不允许自己出错,他太过尽力的想要当一个人们心中的尊者,所以才讨厌被人威胁,被人算计。
人生的可贵,便是因他不完美,遗憾与缺失才会使得在行步之时对周遭的一切万分珍惜,这是他未能参透的真理。
为了不让他人受累而负重前行,最终只能以自己的薄命一条去换取转机,既自轻也自贱,他不曾想过,这种举动,是在给他人的人生造成不可逆的悔憾。
这尘世间的种种,包括沈凛、白玉京等人的多次付出,才让他明白,他可以胆怯,可以无用,可以有疏漏偏失,他是神,也是人,既特殊又普通。
特殊的是身份,普通的是本质。
他的道,不是无情道,亦不是圣贤道。
他的道,是那在普通的不过的人生道。
可以纵乱,可以失错,可以怯弱,尝尽人间炎凉冷暖,享尽世间爱恨情仇,万般如过影,清风且自留。
他生来便高高在上,所以在未遇到沈凛之前,他从未真正步入过凡尘,他心怀有欲,却从没有真正去实现过,仅仅一次的碰壁,便让他心中溃败,只有躲出静思,才可不乱其心。
若不是沈凛孜而不倦的追随,他或许永远无法得知,人败平如常,复其重来过。
犯过的错,可以弥补,可以挽回,若是绝无可追,便怀其责愧,砥砺前行,直到终末,亦可畅笑前尘。
无悔,无怨,无愧。
柳叙白甩袖振袍,回身带风落座在那高座之上,这一刻,他是蓝澈,是柳叙白,是未央庭的执政天尊。
“鸣钟击鼓,召诸臣入殿听宣。”
钟鸣三响,鼓点稍顿,如此正式的召令已许久未闻,向来都是单奏一礼,双器齐备只有在神魔灾变之期才有过一次,众人议论纷纭,莫不是神庭之内出了什么大事?怎会下这种急召令?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开始陆续赶往鸿蒙大殿,来的最急的便是白玉京,他原在华音庭处理公务,但典钟律鼓一响,他便头皮发麻背后生寒,何人竟然敢以此召众归来,思来想去,除了都云谏有此权利,整个神庭应是找不出第二人,所以二话不说便向着鸿蒙大殿奔来。
但他一踏入殿门便傻了眼,因为高座在台位之上的,竟是柳叙白,他又惊又喜,能在此处见到柳叙白,就意味他在蜃海明宫的闭关已经结束,身体也恢复如初,一时间,白玉京看着此景竟有些恍如隔世。
“兄长?”他快步上前,走到柳叙白身旁悄声询问,“出关了怎的不知会我一声?竟一个人来了鸿蒙大殿?”
“出关而已,不必费心,我需尽快赶往九阙城,在那之前,这神域的未了事,得办。”柳叙白肘尖靠在座椅扶手上,手掌呈虚拳,支撑着头颅,双眼微阖,似是在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养精蓄锐。
“好,那我陪兄长一起。”白玉京说完,便落座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众人到齐。
以方景潼为首的一众神官,率先进入了大殿,一见柳叙白坐于台前,心中就寒意四起,之前柳叙白身无神力,自然可以任他们排挤折辱,但现在神骨归位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只怕柳叙白会拿自己先开刀。
果不其然,柳叙白一眼便看到了方景潼,并施以一个灿烂的微笑,但这笑意却让方景潼倍感不适,似乎这是柳叙白在宣判他死刑之前的最后温柔。
待鸿蒙大殿中人满之后,柳叙白便清了清嗓子,悠然而道:“召诸位来此,其事有三,一,未央庭代尊使宋景,神魔灾变中调换舆图,至先锋军战死,构陷魔尊与未央庭天尊,涉嫌挑起诸界混战,即日起,下达全界追击令,若有人得其总计,留其性命,带回神庭受审。”
“二、长乐庭戴量天,谋刺背主,罪加一等,念其功绩,不施以极刑,幽禁折将狱,终身不赦。”
“三、各庭之间,规明混乱,自此起,不得在发生任何种族歧视之事,各族之间不分尊卑;不得以讹传讹,捕风捉影,造谣生事;不得拉帮结党施压于众,若有违者,一律重处,剥夺神元发配下界,永不得飞升。”
“还有,神域四部举荐之人,全数重新审核,无能无为者,逐出神庭,永不录用。”
厉令直下,殿中再无一人敢言语,这矛头直指长乐庭的众人,这些年长乐庭众已经让都云谏惯得无法无天,若是再这么纵容下去,恐怕神庭的法度才会成为真正的笑话。
未央庭众首当呼应,除长乐庭外,其他几庭自然也赞成柳叙白的决议,他们平日苦于都云谏的权威不敢多言,如今有人替他们发声,自是一呼百应。唯有方景潼等人默不作声,柳叙白的这一举动,当是减除了他们一贯拥有的特权,心底自是不服。
“方景潼,我见你一脸不情不愿,可是对我的决议,有所质疑?”柳叙白故意挑了他来杀鸡儆猴,反正当日他羞辱沈凛在先,自己便是抱着私心为难他,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怎会,您先是未央庭正尊,下达的命令,我等怎敢有疑。”方景潼话中带着一股酸涩之意,显然是在挖苦柳叙白。
柳叙白不怒反笑,在高座之上换了个坐姿,“那就好,我也没有允许你们质疑,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知你看不惯我,所以不必逞言语之快,若你敢挑战我,我非常不介意,割了你这条搬弄是非的舌头。”
方景潼一听,脸色便难看的很,这会子都云谏未到,白玉京又是柳叙白一方的人,他把控着全局,自己便是再不愿意也左右不了一句,所以只得赔笑道:“神君说笑了,我怎敢挑战天尊权威。”
他说完变向身旁的人打了眼色,戴量天也好,方景潼也罢,他们身后都是神域各个领主部族,柳叙白这样的一刀切,触动的远不止他们几人的利益,因为都云谏受伤的原因,各大领主们为了讨好巴结他都纷纷赶到了神庭,方景潼自知对上柳叙白没有胜算,便决定借他人之手与之抗衡。
不一会,鸿蒙大殿外便走来一批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几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者,想来应是各领域德高望重的长老。
“未央庭神君真是不同凡响,一归位就大刀阔斧的兴动改革,老朽多年未与神君见面,竟不知这神庭已是未央庭的一言堂。”说话的正是他们中最具话语权的东部浮图领主——阳游锡,同时也是戴量天等人最大的后盾。
柳叙眉耸春山,言语更是随意,对与阳游锡也没有丝毫客气,“从前阳领主对我的决策就多有不服,怎么,今日也是来胁迫我收回成命的吗?”
“怎敢怎敢,神君标新立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朽早就习惯了,只是这神庭从来都是五庭共论才有了这鸿蒙论讨,神君现在是欺其他几庭的神君未能到场,所以便自己拿了注意?”阳游锡的嘲讽应接而来,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言论,他还专门将柳叙白与沈凛的事情当众讲了出来。
“即便当初先锋军之事是宋景作梗,但与魔宗勾结自甘堕落,却是神君的选择,这一点神君可有异议?”
“没有,阳领主还在为此耿耿于怀吗?那我不妨坦言告知,我与沈凛现下不光是双域之主,还是师徒,亦是道侣,在阳领主看来,是不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便是进一万次含光境都不足以清刷的罪孽?”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便就这样做了,你能奈我何?”
“若是不服,现下就上前来,摘了我的头颅,这未央庭的神君的位子,给你坐。”柳叙白虽是笑言,但字字句句却听的惊心,他根本没有给阳游锡一丝反驳的余地,甚至学着沈凛胡搅蛮缠了起来。
这一出,着实是没让阳游锡想到,胸口一口恶气翻涌,险些停止呼吸,身旁的其他人见状,西部沧珩领主皇岳便马上上前替阳游锡分辩,“阳领主不过是说了自己的观点,这鸿蒙论辩本就可以畅所欲言,神君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可是我?曾经将我拉下过一次神位,所以便觉得可压我一头?”
“予我善意我便还之以礼,予我恶意我便还之刀兵,我得提醒列位领主一句,我的脾气可远没有当初的好,若再想羞辱我,那就莫怪我不记前情,与诸位翻脸摔席了。”
白玉京看着柳叙白,心中升起一丝快爽之感,毕竟放在从前,柳叙白都是被这群老东西压着,如今看他正面争锋,他自是舒畅无比,所以他并不打算插手,这一次,他想看看柳叙白要怎么处理。
“神君,四部推荐的人何其之多,现在贸然审查,难道不怕神庭不宁吗?”皇岳见柳叙白撂了狠话,便选择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话题。
“皇领主,此言有误,神庭之所以风雨不断,便是有人依仗四部势力而为所欲为,复审排查已给各部留足了情面,也未深究各部荐人渎职,杀了一个,软禁了一个,已做告诫,莫不成皇领主更希望我大开杀戒?”柳叙白重重的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双目如潭,可见他已动了怒。
皇岳当然知晓查究下去各部之间的那些猫腻自然藏不住,所以他向身旁的北部漠颉领主盛廷臻、南部参宿领主辉容眼神求援。
盛廷臻淡淡一笑,微眯着双眼望着柳叙白,“复审不是问题,关键是此事由未央庭主理,恐有偏私。”
“若是神君借此排除异己,我等也无处寻理不是?毕竟神君对魔尊的袒护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话里化外,便是将柳叙白描述成了一个重色忘义之人,这种道德绑架,柳叙白实在见的太多了,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盛廷臻,淡淡道:“哦?让我说到痛处了?你可以质疑我的公正性,但是却不可以质疑未央庭,不然神魔灾变的构陷,他们怎会让我一人在神庭受审?行刑期间也不曾阻拦。”
“我未央庭内,向来公正无私,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花间庭、华音庭、天罚司一路复审,我可以让步,但是不知你们可否经得起查?”
现在只剩南部参宿的领主辉容没有表态,三人便将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可辉容本身就不想参与这论辩,现在被架在火上烤,进退维谷。
“行了,便是同你们讲理讲的太多,才生出这么多事端,鹤微何在?”柳叙白当堂唤人,鹤微一路小跑,率领统御军入驻大殿,将人围在中间。
“神君,你这是何意?”阳游锡看着情况不对,便开口询问。
“神庭律典第三条,四部领域领主未经传召,不得擅入神庭。”
“陪你们聊了许久,乏了,不想听了,请吧!”柳叙白直接下了逐客令,而后双目一闭,不再理会台下的嘈杂,鹤微见状直接命人亮了银枪将几人隔开架住向外推离。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若非我等支持,你以为你的位置能坐稳吗?”情急之下,阳游锡直接咆哮了起来,柳叙白此举便是将他们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便是都云谏也不敢如此待他们。
威胁?又是威胁?
柳叙白轻摇着头,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给点颜色瞧瞧吧,他撵动一丝灵力,指间轻弹,一道气劲便擦着阳游锡的脸颊飞了过去,掠过之时还切断了他的髯须与侧发。
“你当我没了先锋军便失了军力?你们几个,谁想先试试,毁部灭族的灭顶之灾?”
“如你们所想,便是神域我无人可用,我还有一支魔宗部队不是吗?让我看看,是谁想挑起两界纷争?”柳叙白嘴角轻扬,这种施压的伎俩,他已经从沈凛那边学了不少,对付这些冥顽不灵的领主们可是好用的很。
正当气氛胶着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喘之音,众人一听便知,是都云谏到了,齐刷刷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放在以往,柳叙白一定会起身相迎,但既然要给未央庭立威,他便不能再有这谦卑之态,安坐在高处点头致意。
都云谏面带笑意看着柳叙白,缓步向上,方景潼等人一见都云谏到场,心中喜不自胜,有都云谏在,柳叙白的命令一定会被驳回。
方景潼最是喜欢拍马溜须,待都云谏落座之后,便上前重复起柳叙白刚才的话,并假模假样的保证自己会严格遵守,而后三方领主便开始对着都云谏诉苦,一唱一和的双簧戏演的甚好。
谁知都云谏闻言,却欣慰的点了点头,并未表态,这倒是让方景潼吃了瘪,脸色更是难看。
“琅環说的在理,依他言操办便是。”都云谏一锤落音,一旁白玉京被这一幕惊的有些合不拢嘴,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都云谏竟然会由着柳叙白,难道不该反驳几句吗?
都云谏再次咳嗽了几声,便从座上站起,走到柳叙白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起,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至自己的位子前,然后沉力一推,让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神域这些年都由我主理主事,我的思维到底是比不了年轻人,琅環既是在尘世间游历了一遭,自比我更懂得人心所向,未来的神庭决议,由琅環说了算,我不再过问。”都云谏轻松的笑了起来。
“我也当效仿琅環,深入外界体察民心民意,光是坐在这高位之上,倒是会被那腐朽的思想带慢了速度,如今之举,既是交位也是辞行。”
“我会离开神庭一段时日,神庭主控之权,便由琅環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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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