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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诗意画情 ...

  •   “那便带我见识见识。”沈凛生了好奇之意,北渊盟的房舍在他看起来都相差无几,上次自己暂住的客房简约至极,难不成这房间还因客人的等阶来区分吗?

      那当初柳叙白还愿意给他一间客房休息应该算是格外开恩了吧?沈凛心想,毕竟之前是以河洛城要犯的身份来的,有个地方落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眼前的景色逐渐熟悉了起来,沈凛认出这条路是通往柳叙白住处的,之前紫川带他去极昼牢的时候,他有专程记下这段路线,为了方便自己出逃。

      “这北渊盟最好的房间,就是这间了。”柳叙白站在院门前,对着沈凛轻语道:“别被它外面的形态骗了,里面可是另一番光景。”

      柳叙白微微抬起下颌,眼神向前一掠,示意沈凛自己将门打开,沈凛还有点在状况之外,但还是听从柳叙白的意思把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翠色,柳叙白竟在这高墙青瓦之中建了一座竹舍,从外观上看起来,与风花渡的那间毫无二致,可知柳叙白为了还原景致,在构造此地的时候是费了大功夫的。

      沈凛看着那葱郁的竹枝,踏向通往一层的竹梯,沈月见的记忆便越来越清晰,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与柳叙白每日在此谈天论地,柳叙白缠着他讲述外界的事情,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写下了风月辞。

      “果真是最好的。”沈凛感叹道,竹舍不算大,算上外堂拢共三个房间,左右两侧分别是卧居与书厅,外堂做半包围结构,正面没有竹排遮挡,只垂挂着几道细帘,侧廊之下还留放了两个蒲团一张矮桌,想来柳叙白平日应常在此处静心赏景。

      内堂的装璜中规中矩,主座客座上下分落,但看上面灰尘叠积,便知此地多半没有起到用处,柳叙白为了掩饰身份应该从不随意请人来做客。

      卧居内编花织缕的床榻被窈雾纱幔遮挡,侧起四折素娟屏风,衣柜银镜靠墙而落,中心桌椅一应俱全,上放闻香品茗两式茶杯与其他各色茶具,竹床向外支开,上挂一串竹木风铃,下放一张美人榻,若是在雨季刚好可以凭窗听雨。

      书厅的大小因数其中最末,仅有一张书案和两扇书柜,但上面的竹简书卷却干净异常,书案上还摆着翻看了一半的竹卷,端砚中墨迹晕寰,灯烛燃半,杯盏停茶,显然柳叙白平日待在这里时间应该最长,无人打扰的夜里,他应是一个人坐在这里读书阅卷,处理公事,直到天意吐白才回去休息。

      “看来你在北渊盟的日子,比我在河洛城中舒坦多了。”沈凛参观完竹舍,便在屋外回廊的蒲团落座,柳叙白从卧居内取了茶具出来沏茶,然后轻笑道:“你若喜欢可以一直这里住下去。”

      “那是自然,有你的在地方,我怎么舍得离开。”沈凛看着柳叙白将茶叶从瓷罐中取出,然后烹水煮茶的样子不由的回想起第一来北渊盟的时候,“你这棠梨煎雪中,没给我放纳千言吧?”

      “你在别处喝过?”柳叙白见沈凛一眼认出了这茶,有些好奇的问道,沈凛便将那日云宿是如何与他对峙之事说于柳叙白听,只见柳叙白叹息道:“云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已与他说明,以后他都不会再难为你,不过在这茶中放纳千言,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柳叙白是爱茶之人,听到有人这么糟蹋这茗茶自然有些婉叹,沈凛与柳叙白在廊中品茗半臾,屋外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晶莹的雨珠弹落在矮桌之上,发出轻弱的响动,柳叙白依旧安静的双手捧杯坐在原处,丝毫没有察觉桌上积水已经让他白衣布上一层沉色。

      “衣袖都湿了。”沈凛将柳叙白的手拉过,捂在怀里,也许是才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战役,柳叙白的脸上略显倦色,“将这湿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烘干,你先去睡吧。”

      柳叙白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即起身向着雨幕中走去,雨势渐大,他的衣衫与发丝都被打湿,他仰面接受这雨水的浸礼,脸上也浮出一丝轻松的浅笑。

      “寒濯,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我不想睡,我想这样看着你,就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

      沈凛见他心中欢喜,也不在劝他休息,而是走到雨中站在身旁,吻了吻他的眉梢,话中含笑道:“好,你想看多久就多久。”

      二人在雨中相拥,沈凛环着柳叙白的身子在原地旋转半周,脚下的水泽被飞起的衣摆带起,甩落出一道弧线,柳叙白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四目相视,不觉间情浓意深,恍惚间的错影相叠,仿若时间倒退,肆情的欢笑将二人带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风花浮渡,柳枝招摇,恰似初见,又是少年。

      烟雨缭绕,不觉已是寂夜之后,直到晚风寒凉才让二人停下来回房更衣,沈凛把卧居中的炭火点燃,而后将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外衣脱下搭在屏风之上,陪柳叙白玩闹半宿,里衣早已湿贴在身,自己此番前来并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物,他随即便唤了柳叙白一声:“琅環,可有多余衣物?”

      “有,你从柜子里取吧!你我身量差不多,应该都可以穿。”柳叙白也将身上湿衣脱下,放在一旁,沈凛看着满柜子的白衣不由的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喜欢白色啊,居然连一件别的颜色的都没有。”

      “之前就同你说过,你可还答应我要替我装点这些衣服,别懒账哦!”柳叙白一边用面巾擦拭着头发,一边侧过身对沈凛说道。

      沈凛随意从那千篇一律的白衣中挑了件里衣披上,然后回头便看到柳叙白还着旧衣未换,灵光一闪便走到书厅取了墨砚与湖笔过来,柳叙白不解他此行何意,便歪头道:“我说笑的,夜间烛火晦暗,明日早些再画也不迟啊。”

      但看沈凛拿着的是自己很少用的朱彩丹墨,心中更加纳闷,之前说的是画些柳叶点缀,为何偏偏取了这相反的颜色?

      沈凛将笔砚放在桌上,轻点薄水,三指捏握着墨块在砚心中轻压研磨,不一会就将画墨制好,笔尖润泽,朱丹袭梢,似狐尾妖娆艳丽,他又取一根蘸染了寻常玄墨的笔放在了一旁静待。

      “在衣服上作画还是少了些意趣。”沈凛一手执笔,一手将还在旁观望的柳叙白抱压在美人榻上,手指探在他的后颈,将里衣领子向后拎拉,柳叙白在旁停望之时,刚将新服脱换好,衣绳垂塌虚掩,所以沈凛的操作根本没有阻碍,衣服顺势便移到了腰下。

      “琅環肌肤胜雪,不若让我以此作画?”沈凛嘴上虽是在与柳叙白商议,但手按着他根本没有妥协的意思,柳叙白心中自然更是明白,既然没得选,他便也认栽,挑肩回眸道:“那你打算画什么?”

      “画幅红梅映雪可好?”沈凛欠身吻向他的肩头,“总觉得你与这红色更相衬。”

      “好,你画便是。”柳叙白伏倚在扶手的软垫之上,手肘微支,方便沈凛作画。

      沈凛玄笔提压,腕间巧劲浑然,所绘的花枝苍劲有力,提按顿挫间,便将横生的枝干勾勒描摹,朱笔轻抬,笔锋侧入,朱墨一点似圆非圆,扫尾系中,连笔多次,恰得中心留白,沿枝顺画,花势各异,下枝多是全放或初放堆叠之式,中枝则是双花偃仰纵横、反正平生,上枝扬挑,花数渐息,孤朵独放。

      重着前笔,缀点花芯,聚散有质,浅深分明,寥寥几笔间,便将红梅的凌霜傲雪之态表露无疑。

      “成了,琅環要看看吗?”沈凛将笔墨放回桌上,然后扶着柳叙白起身,行至银镜前,柳叙白侧身观瞧,这红梅映雪图,就如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沈凛笔法精妙,梅花冷艳高洁、孤清傲寒之姿让他描绘的活灵活现。

      “画的竟这样逼真,你这让我如何舍得将它洗去?”柳叙白有些惋惜,这么好的一幅作品,竟不能长留,实在遗憾,反观沈凛却是一幅随意之态,“你寻常用的玄墨与这朱彩丹墨都是上品,遇水不溶,擦刮不消,且得在你身上留些时日,若是消了,再画便是。”

      “也好,那就这样留着吧!”柳叙白正欲将折落在肘间的衣服穿好,身子便又被沈凛从后抱起压回了美人榻上。

      沈凛的胸膛紧贴着柳叙白外露的后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也不觉收拢,语气柔暖温宜,“别急,这图还没画完。”

      “嗯?可是还缺了什么吗?”柳叙白眼睫扑扇,他没有明白沈凛的意思,刚才他在银镜之中已经赏阅过一番,画面完整生动,已无需再添着什么,何来的画作未完之说?

      “书墨丹青之作,需笔者落款留名方算圆满。”沈凛不怀好意的笑让柳叙白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他想尝试从沈凛的束缚中挣出,但却反被抱的更紧。

      “这剩余的署名,就让我为琅環提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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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