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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俞宸戈察觉到身后刀刃袭来的破空声时,才迈开腿走了两步。

      他平时警觉惯了,但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揍完柯濯夜后有些松懈,所以哪怕他很快侧身躲开短刀,还是没能避免那把刀划破他身上的作战服,刀背擦过上臂皮肉,见了点血。

      俞宸戈转身,冷眼看着柯濯夜,然后出手攥住他的手腕,夺过他手中的短刀,同时抬腿顶上他的肚子,再次将他放倒。

      再次压制柯濯夜的时候,俞宸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短刀,然后快而狠地朝柯濯夜脸上扎去。

      柯濯夜仰视着他,那张俊逸的脸此时依然带着冷漠,但这种冷漠平时只让人觉得对方清高傲慢,此时却有些让人脊背发寒。

      那是一种看惯生死,却不带怜悯的冷漠。这样的冷漠,柯濯夜以往只偶尔在家族中那些上过战场的兄长父辈脸上看到过。

      短刀闪着金属独有的冷冽银光,快速靠近。

      柯濯夜的瞳孔迅速放大,那一刻他只觉得俞宸戈要杀了自己。

      但最后,短刀只是扎入他脸侧的地面上,俞宸戈则起身离开。

      柯濯夜意识到这个结果,下意识开始大口呼吸,劫后余生的感觉直冲脑门。

      喘完气后,他忍不住转头看向俞宸戈,然而俞宸戈只留下一个穿着作战服的背影,在众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往训练场外走。

      等到周围人群开始散去,洛离还有他那群狐朋狗友跑过来扶他的时候,他仍旧陷在对那一刀的心悸中,甚至觉得周围的一切有些如梦似幻。

      耳边传来洛离的声音,带着担忧,害怕,但依旧甜腻。

      甜腻到将他唤回现实。

      洛离早就被俞宸戈打人的架势吓狠了,此时一只手抓着他的作战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呜呜呜……濯夜,你没事吧?”

      柯濯夜身上的伤处依旧泛着疼,但看到洛离惨白可怜的神态,还是宽慰他道:“我没事。”

      “呜呜呜……你骗我……怎么可能没事?俞宸戈,俞宸戈他实在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我明天一定要去找他讨个公道!”

      洛离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打起了哭嗝,他一边嗔怪着柯濯夜,一边脸上是掩不住的,对于俞宸戈打人行为的义愤填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其实是因他而起。

      周围的人似乎也忘记了一切的起因,被洛离这句话调动了情绪,附和着他一起指责俞宸戈,但看着柯濯夜的惨状,心中对于俞宸戈的忌惮也进一步加深。

      柯濯夜却因为洛离的话大受感动,心中泛起甜蜜。

      虽然今天挨了一顿打,但换得洛离对自己的关心,和对俞宸戈的讨厌,其实也很划得来。

      只不过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俞宸戈今日给他的耻辱,今后他一定要加倍奉还。

      *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活动,俞宸戈没有兴趣去探究。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早点去食堂吃饭,晚了人太多,就不好吃饭了。

      不过很遗憾,他到食堂的时候依旧赶上晚餐高峰期。

      在吃惯了的楼层晃悠了一圈下来后,他眼尖地看见某个角落有张桌子没人,于是十分迅捷地在那边坐下用餐。

      军校里的学生除却少部分的Beta之外,剩下的都是Alpha,食堂又是个人多的地方,于是每每到饭点,空气中就总是混杂着各种信息素的味道。

      俞宸戈十分不喜欢这种味道,或者说,实力越强大的Alpha,一般就意味着拥有强悍的精神力,他们的五感比常人敏感,对于信息素的味道更是如此。

      这种能力能帮助他们从人群中寻找特定的一个人,能帮助他们在战场上更好地操纵机甲,但也让他们难以忍受信息素混杂的环境,尤其是在类似于军校食堂这种大家都不遮掩信息素的公共场所。

      所以军校中那些出身世家的高阶Alpha每每到食堂吃饭,都会进入单独的包厢中,或者直接到学校外面用餐。

      当然,俞宸戈没那个财力,所以每次他都会争取早点到食堂用餐,或者晚一些,直接避开高峰期。

      但是今天被洛离和柯濯夜一通搅和下来,搞得他现在不得不忍受食堂里气味驳杂的空气。

      俞宸戈扒拉着自己的晚餐,食物的香气和各种信息素的气味掺杂在一起,同时涌入鼻腔,让人觉得更加没胃口。

      因为没胃口所以吃的慢,因为吃的慢所以不得不继续呼吸食堂里的空气,导致更加没胃口,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于是俞宸戈越吃脸上表情越冷淡,看着面前的食物都有些苦大仇深。

      正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对面传来:“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俞宸戈循着声音抬头看去,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青年端着餐盘站在桌边,面上彬彬有礼。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遮掩了有些锋锐的眉眼,衬得气质温润儒雅。

      俞宸戈入学一个多月以来,见过的人不少,倒是很少见过这样的。

      说话和风细雨,难能可贵地,很有礼貌。

      礼尚往来,俞宸戈也难得有了一副温和的脸色,没有像平时呛人一样,摆出针尖对麦芒的姿态。

      不过他脸上表情少见的有些僵硬。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时间久了,他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是有正常人的,也快忘了和正常人的相处方式了。

      这个时间点,食堂到处是人,拼桌吃饭实属正常。

      “没有。”

      虽然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但是难得在这个学校看到一个主动靠近自己的正常人,俞宸戈也没把人打发走。

      对方听到他的回答后,礼貌地朝他一笑,然后坐在他对面开始吃饭。

      不过哪怕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十分赏心悦目,俞宸戈也实在没有多少胃口,在勉强自己又吃了三口饭后,他像是再也无法在食堂待下去那样,端着餐盘离开了。

      他步履匆匆,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在他起身后,原本坐在他对面一直认真吃饭的人,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在他即将察觉时,收回了注视的目光。

      俞宸戈走后不久,这人也收拾了自己的餐盘离开了桌边。在倒完剩饭剩菜后,他走到靠近窗边的洗手台洗手。

      似是不经意间,他抬眼望向窗外。

      浅蓝紫色的天边,绚烂的晚霞遮掩了恒星,金黄的光辉中掺杂着些许亮眼的红色,落在了军校一栋栋高耸的建筑物上,也落在了窗边人的身上。

      他站在晚霞的光辉中,目光投向楼下那个隐没于建筑物阴影中,但尚且年轻鲜活的身影之上。

      *
      第二天早上,俞宸戈带着战术课的教科书,来到课表上指定的阶梯教室。

      对于战斗系的大部分学生来说,战术课的理论部分过于枯燥无聊,加之又是个很有学究风范的老头讲课,所以每堂课下来,大家基本各干各的,有些人甚至倒头就睡,而坐在前三排认真听课的学生就更少了。

      不过俞宸戈倒是不一样,他不管上什么课都会坐在前排。这倒也不是他多么热爱这些课程,只是他需要一个优秀的成绩,才有机会拿学校的奖学金。

      不过平时上战术课,任课老师都来的比较早,一般学生还没来几个,老师就已经带着教案进课室开始准备了。

      俞宸戈依稀记得,上一次战术课快要下课时,那位学究似的老师提过,他即将退休,所以以后战术课由另一位老师负责。

      *
      今天俞宸戈坐下有一会,新老师才来到教室。

      当看到门口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时,俞宸戈心里还是有些小惊讶的。

      毕竟昨天两个人还因为食堂人太多,在一张桌子上吃了晚饭。

      才一个晚上过去,俞宸戈对于这位跟他拼过桌的人还是留有一点点印象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其实是学校的老师,而且还是他的任课老师。

      这位新来的任课老师上了讲台,习惯性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在看到俞宸戈后,虽然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转开了视线,继续做课前准备了。

      上课铃响起之后,新老师站在讲台上,先进行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叫南屿乔,是机甲设计学院的老师,这个学年接下来的时间,战斗系的战术课都由我负责。”

      学生基本沉默不语,有些还在翻着自己的智脑跟人聊天,有些在逛星网,还有一些,课还没上就已经昏昏欲睡。

      讲台上的南屿乔面色如常,似乎已经见惯了学生这样子的反应,直接开始上课。

      他不像上一位任课老师那样注重理论,上课直接直入主题,反而先提起了近些年联盟赢的几场比较著名的战役,由浅入深地剖析背后的战术,排兵布阵,辎重后勤,甚至战略目的都有提到一点。

      他剖析完战役后,也不继续讲前人的分析和理解,反而引导学生以自己的角度去观察这些过去的战争。

      这样的讲课方式效果立竿见影,有些比较积极的学生一下子就顺着他的引导,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同时书里的理论内容基本上都穿插到那几场战役中去了,所以这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已经把今天要讲的内容讲完了,还可以让学生提前下课。

      战斗系的学生自入学以来,上战术课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所以当南屿乔宣布下课之后,虽然大部分人都因为提前下课而欢欣雀跃地离开了教室,但是还是有那么些学生,留下来和老师讨论课上的内容。

      俞宸戈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其他同学一起,就南屿乔上课时讲的那几场战役,提着自己的见解,以及询问南屿乔一些问题。

      一直到下一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才结束了这场短暂的讨论。学生们意犹未尽地离开教室,南屿乔也收拾起自己的授课资料。

      俞宸戈缀在几位同窗身后,成为最后离开课室的学生。

      然而他一踏出教室,不远处的楼梯间门口,便传来一道略显尖利的男声。

      “俞宸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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