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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那天,齐斐南目送洛离和俞宸戈离开花园后,才翻墙离开了洛家。

      他的心情特别复杂,走在街上时还差点和人撞上。回到住所后,甚至认真地思考了一晚上——和俞宸戈地合作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
      齐斐南确实很好奇俞宸戈和顾洛两家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第一星系,还待在洛家花园听了那么久的墙角。

      他承认听墙角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道德,但他在听之前,也没想到那俩人说的是这种事情,更没想到俞宸戈最后会直接在洛离面前剖白自己的感情。

      在来第一星系前,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俞宸戈、洛离、顾长珩这三人之间居然是三角恋的关系。
      主要俞宸戈每次和他这个反抗军首领交流的时候,总是一副冷静理智的姿态,连玩笑都懒得开,以致于齐斐南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不感情用事的良好合作对象’上。

      但今天之后,呵呵!

      就俞宸戈那一堆内心剖白,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对洛离有多情根深种!

      这种顶级恋爱脑不感情用事,那这世界上大概就没有感情用事的人了!

      齐斐南只觉得自己之前简直眼瞎,居然会认为俞宸戈是一个冷静睿智,值得信任的人。怕是洛离勾勾手指,他就能把所有作战计划都给泄露出去!

      齐斐南甚至已经觉得,俞宸戈突然提出要进攻首都星,八成就是见不得洛离和顾长珩结婚!于是想借着他的手,破坏顾洛联姻,顺带打击手握联盟军权的顾家。

      想的真美!艹!

      但凡他早点知道俞宸戈喜欢洛离,就不会顶着压力带一群人来第一星系!现在反抗军都在第一星系外围安营扎寨了,哪怕他撂挑子不干了,俞宸戈怕是也不会轻易让他们走。

      齐斐南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

      更让他头疼的是,俞宸戈喜欢谁不好,他偏偏喜欢洛离。

      就刚刚在花园里,洛离那个微妙的态度,齐斐南就知道,在这场爱情追逐戏码里,俞宸戈永远都追不上洛离。
      因为很明显,洛离并没有认真考虑过他。一直吊着他,或许只是享受被他偏爱的感觉。

      *
      洛离出身于联盟的顶级世家,得益于洛家对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呵护、娇养,哪怕一直有人规训他如何成为一个依附于丈夫的贤妻良母,他也仍拥有不去顺从社会传统的资本。

      洛离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资本,得到比普通Alpha,甚至部分出生于上流阶层的Alpha更高的社会地位。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一直以来,洛离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多个Alpha的追求,而凭借着洛家的权势,哪怕他将这些天之骄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会受到一点苛责。
      在Omega中,他一直都是个特例。或许放眼整个联盟,这样的特例也只有他这么一个。

      倘若让他在追求者中选择一个进入婚姻的殿堂,或许他还会纠结于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有才华的人还是有权势的人;但当他的婚姻与家族利益挂钩时,结婚的对象就将不取决于他自己。

      洛离是一株缠绕着洛家才能灿烂盛开的花木,洛家这棵树木越高大,他距离天空就越近,沐浴到的阳光雨露就越多。但倘若这棵树木有一天被人斫断,他就是那朵最早被压断根茎、断绝养分的花儿。
      他与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他的婚姻作为赌桌上的筹码被给出去的时候,那么得到这个筹码的人也只会是能让洛家利益最大化的人。而俞宸戈,还没有资格以牌手的身份坐在赌桌上。
      所以洛家的掌权者绝对不会考虑他。

      那么,洛离呢?

      在洛离的追求者中,俞宸戈或许是最特殊的一个。他是一众追求者中出生最低的人,同时也是最有野心,甚至最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走任何一条路,结果都不会太差,然而他却选择了最能接近洛离的路。

      他的爱炽烈而真诚,同时也容易走向偏执和疯狂,但目前为止,都停留在前者。

      倘若洛离认真考虑过并且打算回应他的感情,那么摆在他面前的路就是违抗家族的决定。
      放在几年前,俞宸戈还没有任何功勋加身时,这种违抗大约等同于叛出洛家,与养尊处优的生活划清界限。但在俞宸戈重回首都星后,这种违抗大概就只是将自己的婚姻从赌桌上拿下来。

      这两者的难度差别,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是洛离却不愿意,哪怕这样的反抗甚至不会让他失去什么。

      这只能说明,他从未有过反对顾洛联姻的动机——他从未打算为了俞宸戈去争取所谓的‘婚姻自由’,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并不打算与俞宸戈建立进一步的情感关系。

      既然连谈恋爱都不曾考虑过,自然也不会考虑结婚。

      但面对俞宸戈的表白时,洛离却表现得暧昧不清。既不答应,又不明确拒绝,明明三天后就要和另一个人结婚,却也没有跟追求者说明态度的想法。
      他既想要俞宸戈一如既往的呵护和偏爱,又不愿接受对方以情人的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

      *
      当然,看俞宸戈那个痴心程度,齐斐南毫不怀疑:哪怕洛离朝他捅刀子,他都会欣然接受。

      这俩人纯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怕俞宸戈知道洛离在故意吊着他,怕是也不会放手。齐斐南也没有多管闲事到给遇上海王的青年指点迷津的地步。

      但是俞宸戈的状态,确实不适合继续作为‘暗河’的合作对象。

      答应配合他攻打首都星,本就是兵行险着。齐斐南愿意亲自领兵前来,很大程度上也是信任俞宸戈的实力。但现在,有洛离存在后,这个实力明显不能完全信任。

      *
      那天离开洛家后,刚回到落脚的地方不久,就收到了俞宸戈的通讯邀请。

      当全息影像将俞宸戈的投射到自己面前时,齐斐南整张脸都是冰冷的。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俞宸戈,等着听这人开尊口解释或者掩饰些什么。心中则盘算着如何带第一星系外围那些人回第六星系。

      但另一边拨来通讯的俞宸戈不知在思索什么,一时间也没出声。

      凝重的沉默弥漫在室内,良久后俞宸戈开口:“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事而来的吧!”

      齐斐南知道俞宸戈指的什么事,但对方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当即冷笑道:“呵,我怎么知道?”

      “今天下午,在洛家,那时候你没有走吧。”

      俞宸戈审视着双手环胸靠在墙边的齐斐南,语气十分笃定。

      齐斐南听他这是兴师问罪的意思,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以你的感知力,应该知道我走没走吧!”

      他这边嘲讽意味拉满,俞宸戈那边跟着阴阳怪气:“偷听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是吧,首领阁下?”

      “俞先生那么担心被人听到,难道说了些见不得光的话?况且,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到别人面前兴师问罪,可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事情。你说是吧,俞先生。”

      论厚脸皮和阴阳怪气的本事,齐斐南可从来没输给过谁。就算他确实听墙角了,在俞宸戈面前也能展露出八风不动的模样。

      那边俞宸戈见他这样,也只能按头认了。毕竟洛家那边出于隐私性的考虑,确实没有在花园里安装任何留影设备。即便有,俞宸戈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去跟洛离要。所以哪怕他怀疑齐斐南当时没走,现在也没有办法质问他。

      “确实如此。”俞宸戈暂时将此事翻篇,又道:“三天后,顾洛两家婚礼上,我会带走洛离。在我行动之前,我的人会给出信号,到时候,我希望首领大人能亲自带人攻打首都星。”

      齐斐南听他这话十分来气,讽刺道:“看来少将阁下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抢婚了!”

      俞宸戈对此并不反驳:“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呵,是吗?”齐斐南见他这么不要脸,心底的厌烦显现在脸上,化作冷笑:“少将阁下未免太高看我们这些泥腿子了。我们‘暗河’虽然不喜欢联盟,但是还不至于去做那些破坏别人婚礼的跌份事情。”

      “这样啊。”面对他的冷嘲热讽,俞宸戈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甚至缓缓走到齐斐南面前,笑眯眯地说:“可是首领大人,现在的你可没得选,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谁跟你一条船上的人?!

      齐斐南根本不吃他的威胁:“心不齐,可是容易翻船。”

      “没关系,我来掌舵,首领大人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在船舱里便好。”

      这话一出,齐斐南眼中的温度跌至冰点:“我可从不会将决定权交付给任何人。”

      “那首领大人尽可以试试,看是你独身一人厉害,还是我布置在这附近的人厉害。入局容易出局难,既然选择来了首都星,首领大人,你觉得你还能轻易地离开吗?”

      全息投影中,俞宸戈将左手搭上齐斐南的肩膀。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杯酒,将其举到了齐斐南面前。

      齐斐南觑着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是结合此前俞宸戈的话,也足够令他的眼中迸出杀意。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俞宸戈嘴角扯出愉快的笑容,眼睛里却只有冰冷的算计,他举起酒杯,近乎是贴着齐斐南的脸了,然后道:“敬你,敬我们。首领大人。”

      对于他这种冒犯的行为,若是本人在此,齐斐南大概早就动手了,绝不会给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机会。但是面前的人再真实,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全息影像,齐斐南再想动手,也只能单方面暴打空气。

      所以他所能做的极限,也只是用带着冷意和杀气四溢的眼睛看着对方。

      像齐斐南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眼神是极其锐利且让人胆寒的,换个人来都没胆子对他这么不尊敬。

      但对上同样见过血而且性情偏执的俞宸戈嘛——

      俞宸戈根本不怯他,甚至还剑拔弩张地对视回去。

      最后,全息投影中的俞宸戈将杯中酒喝尽,嚣张地道别:“那就这样吧,首领大人,我们三天后再见。”

      通讯结束的同时,齐斐南面前那个烦人的家伙和他小人得志的声音也一起消失了。

      室内陷入寂静中,齐斐南走向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边,在橱柜中找出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随后,杯中水被尽数饮尽,玻璃杯则被随手放在桌上——只是,多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当齐斐南走进卧室,将卧室门关上的同时,那只只使用过一次的玻璃杯也碎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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