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运筹帷幄》木西_

5、做玻璃改农具

　　趁着江式还未到，祁尧借着记忆将前世所见的几种先进的农具在纸上画了出来。
　　刚画好，许和就前来通报：“殿下，江寺卿求见。”
　　祁尧理好图纸，“唤他进来。”
　　江式跟在许和身后进来，看见祁尧，立刻行礼道：“臣江式见过太子殿下。”
　　祁尧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江寺卿乃我朝肱骨之臣，孤当礼遇之。许和，赐座。”
　　江式坐定后，便说道：“臣今日已把几个技艺最为精湛的琉璃匠带来了，殿下可想现在就见见？”
　　祁尧摇摇头，不紧不慢道：“此事可先放放，现下不急。”
　　忽而话锋一转，“孤记得江寺卿之父乃我朝大司农？”
　　江式跪坐于塌上，端正谦恭，拱手道：“然，家父于长平二年为陛下授命任大司农之职。”
　　祁尧闻言莞尔一笑：“既有家学渊源，想来江寺卿于农事上也有些了解，可否替孤来看看这几张农具的图纸？”
　　江式接过祁尧递来的图纸，定睛一看，起初神情还十分从容，不过一会儿，震惊就浮上他的面孔，他愕然道：“殿下是从何处得到这份图纸的？敢问这著者何人？
　　臣虽非专门研究器具，却也能看得出这些农具都改良了当下农具的不足，可大大提高农人生产的效率，于我大安有百利而无害啊！”
　　因着父亲于农事上关心，江式自幼也耳濡目染，对大安当前的农具样式，农业生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这几张图纸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都可窥见这几件农具推广出去后，大安可节省多少人力与畜力。
　　祁尧笑了笑，“这些图纸也是孤偶然得之，亦不知著者何人，不过想来也只有在劳作中的无数百姓才能创造出这些充满智慧的工具。”
　　江式想了想，点头道：“是臣狭隘了，民间亦有大智慧者。”
　　“江寺卿就替孤转交至令尊之手，如下春耕正当时，若是推广下去，亦是百姓之幸事。”
　　江式俯身行大礼道：“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祁尧起身走下去扶起他，“孤知江家一门清贵忠良，孤是最放心不过了。”
　　待看到江式激动的红了脸，祁尧拍拍他的肩道：“好了，把你带来的几个琉璃匠领进来，你便先去把农具的事情做了。”
　　“诺。”
　　江式将几人带进去后，便立马告辞走了，脚步里都能看出几分急促的意味。
　　几个匠人身体僵硬，心里也是有些发虚，他们虽是宫廷匠人，可也并未直面过太子，行大礼时声音都有些颤抖：“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祁尧和煦道：“几位巧手不必多礼。孤闻几位都是制作琉璃的能工巧匠？”
　　为首一位俯身，字斟句酌谨慎答道：“回殿下的话，草民等人皆是琉璃厂中资历最老的一批匠人，技艺可称娴熟。”
　　祁尧轻轻颔首，温声道：“如此便好，孤这里新得了一种方法，可做出一种极为剔透，状若无物的琉璃，此物名唤“玻璃”。”
　　几位匠人闻言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样式的琉璃？我等从未见过。”
　　祁尧笑了笑，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几位可看看这个。”
　　几位匠人围成一个圈，盯着中央的宣纸，开始时还有些拘束，渐渐沉浸在图纸中，目不转睛，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以沙子为原料，这真是前所未闻。”
　　“在烧制过程中添加草木灰，竟还有如此办法？”
　　“石灰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祁尧含笑的看着这群讨论起来的人，待他们话音稍停，说道：“几位看完后可有什么想法？”
　　依旧是先前说话的那位匠人道：“回殿下，我等认为这个方法虽新颖却有可行之处，但具体怎么样还要先进行试验才知道。”
　　“几位尽管去试验，若是真的能研制出这种全新的玻璃出来，几位巧手便是一等功臣，将几位的名字刻在物件上，此物亦造福万民，几位亦能为人所歌咏。”
　　几位工匠闻言不由都兴奋起来，琉璃厂为皇室专供，他们又是手艺顶尖的师傅，自然是不缺钱财。
　　但工匠地位自古便卑下，若是能借此物成就先祖公输般的一半名声，亦可显名于后世了。
　　顿时精神亢奋，浑身都充满了热血：“殿下放心，我等定竭尽所能必将此物研制出来！”
　　几人摩拳擦掌地退下了，他们要马不停蹄的去研制这种全新的物件。
　　鸡汤大师祁尧成功灌出去了两碗鸡汤，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脑袋里装满了东西，太多太杂。他很想将这些一下子全做出来。
　　但是不行。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步步来做，万不可操之过急，治大国如烹小鲜，步子太大了人会倒下的，农、士，先从这两个最基础的开始。
　　而且上辈子作为猝死人士，这辈子决不能重蹈覆辙，猝死的滋味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祁尧又想到，大安与突厥的战争不可避免，既如此，光提高农耕的效率还不行，还要提升农业的产量才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想到这里，祁尧又叫人取来纸笔，快速的将前世所知的改良土地，增加肥力，提高产量的各种方法记录下来。
　　大安由于环境安定，百姓安心耕作，亩产较前代已有所提升，但最肥沃之地产值亦不过三石出头，相当于三百多斤，较为贫瘠的土地亩产则只有一石出头，不过一百多斤。
　　相比后世动辄五百以上，甚至上千斤的产量而言，简直小巫见大巫。
　　环境不同，要想达到后世的技术对现在的大安来说很难，但可以先使用一些适合的办法，小幅度提高亩产，这些提高的部分汇集到一起，将会是很大一笔粮食收入。
　　江式离开东宫后，想到父亲正在当值，便先回了太府寺。
　　遇上的同僚见他行色匆匆却面带喜色，不由问道：“江寺卿今日有何喜事，怎一改往日庄肃之颜？”
　　江式不改神色，不假思索道：“非我之喜也，乃天下百姓之喜。”
　　同僚还在疑惑中，还未问出口，江式已经快步远去了。
　　江式回到办公之所，忍不住将几张图纸拿出来看了又看，愈发惊叹于其中的精巧，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农具打造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值时间，江式归心似箭，不待与同僚道别，便先行一步出了官署，蹿上马车，对车夫道：“快些回府！”
　　独留下后面同僚疑惑的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