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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太学宣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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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许玖演讲完后,还有一个以国子监学子为主角的环节——由学子们安排的表演节目。
虽然是宣讲,但祁尧觉得,如果一直只是祁凛这边讲就会显得有些单调,这场宣讲给人留下的印象就不会太过深刻。
学子们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投入的时间与精力,会让这一事件在久远的将来回忆起来都带着独特的意味。
既然是大安第一次宣讲活动,那么要做就做到最好,从各个方面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毕生难忘,经年之后都记忆犹新。
祁尧一早就跟崔烁交谈过了,并且说这节目由国子监自主安排,早早准备,崔烁也很是赞同,这对于这些还未入官场的学子而言,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虽说是要好好准备,但也莫误了正事,不能耽误了学业。”祁尧叮嘱道。
崔烁点点头,“殿下放心,臣会嘱托他们的,若是舍本逐末,岂不白白废了陛下一番宣讲的苦心。”
在多方注视下,国子监的学子们这些天都在紧张的为着这盛事做准备。
祁尧看向台下,看样子这些学子准备的是一场大型音乐会。
古琴、古筝、琵琶、月琴、三弦、箫、笛、笙等等齐上阵,分为不同的方队,整齐肃穆又气势恢宏。
八音迭奏,繁弦急管,正声雅音,余音袅袅。
能进入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出身高门显贵,在教导孩子这一块自然是不遗余力,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那是自小就培养起,请名师启蒙,又时时督问,以防止其误入歧途,不计时间与金钱的成本,其中子弟自是比寒门学子几分率先赶路的优势。
不说学问,至少会有拿得出手的才艺。
对比那些没有家族依托的寒门学子,除求学外,再没有多余的银钱去深研一门彰显身份的雅艺了,甚至也会因苦于囊中羞涩,而被迫放弃,转向他业。
又是在科举不盛的时候,久而久之,朝堂上便慢慢形成以世族出身的臣子为主的局面。
祁尧摇摇头,先将这些想法抛出去,专注地看这些学子的表演。
这种局面是存在很大问题,但要解决也须徐徐图之,准备好打长期战的打算,而且当下最主要的问题也不是它,萧成、突厥,这才是暗中觊觎大安血肉的狼,只有将心腹大患解决了,其他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锵”的一声,曲终奏雅,余音不散。
这些学子们面朝祁凛行礼,随后便重新收好乐器,端正肃立。
祁凛抚掌夸赞,“善。”
下首的诸臣子也皆是夸赞溢美之词,而国子监的学子们一场音乐会下来,都耗费了不少精力,微喘粗气,但个个脸上都是兴奋之色,同辈的学子们,哪个有他们这般好道运。
上午的宣讲进行到这里便也差不多走完流程了,祁凛最后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正式宣告结束。
因为国子监和太学都在京郊,已是午时,下午还要前往太学,若是再回宫便有些仓促麻烦,因此,随行人员里特地带上了御厨,祁凛等人的午膳就直接在国子监解决。
帝王在外用膳,食材自然是自备,也不会假借外人之手。随行官员的伙食自然是由国子监承包,同时祁凛也会赐下菜肴以示恩泽。
祁介看的很开心,吃的也很愉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还是被韩匡逮到了。
韩匡看着祁介一见他就微微皱起的包子脸,毫不在意,笑眯眯的问道:“小殿下昨日的课业完成了吗?”
祁介:“太傅,学生昨日便完成了。”
“哦,这样的,”韩匡做出讶然的神色,“臣还以为小殿下会今日回去彻夜赶工。”
祁介语气里都包含着一分小恼怒,“太傅,学生才不会呢!”
韩匡恍然大悟,道:“是臣的错,小殿下向学之心十分热烈,臣应该多给小殿下布置些课业,以免小殿下觉得不够。”
祁介都要跺脚了,他才不是这个意思,太傅尽歪曲他。
不远处围观了全程的祁凛对祁尧说:“阿耶记得昔日韩子正教导尧儿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机敏幽默。”
祁尧不自觉的回忆了一下,笑道:“太傅昔日教导儿的时候便是率性自如,如今年岁过去,更显活泼了。”
祁凛点点头,看来是祁介正好撞上好时期了,年纪大了,看着初生之阳,不免多了几分爱怜之心,又偏偏喜看他恼怒的小模样。
不过看着自己一贯正经的儿子被人逗得恼羞成怒,祁凛也不得不承认他有几分看戏的心情。
午膳完后,稍稍修整一下,祁凛就带着朝臣启程前往太学了。
太学博士名为庄磬,同崔烁年岁相近,同样也是学问功底深厚的当世大儒,但他与崔烁性情大有不同,为人更为严肃固执,恪守礼法,是个有着臭脾气倔性子的小老头。
他一早就候在太学外面,等着祁凛的车架到来。
祁尧随着他入内,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太学,模糊的记忆重新清晰起来。
与国子监布置类似,这也是一个空旷的大广场,和搭建好的高台,学子早就整齐列队战立。
但稍有不同的是,太学比起国子监,场上更多了几分装饰,春日正放的花枝,先代儒圣的画像,学子们的课业批红展示,等等,似乎要在这些地方里,显示出太学的气质底蕴。
庄磬依旧是那副深沉而不苟言笑的面容,但祁尧一时沉默无言,真是难为这位博士,为了在各个层面胜过国子监,也去研究这些往日被他定为浮华的东西了。
国子监和太学之间的恩恩怨怨,爱恨纠葛,那确实也是三天三夜说不清的。
这边的流程与国子监基本一致,不过从学子代表的选择就可以看出太学或者说庄磬的始终倾向。
代表太学学子上台发言的是御史中丞杨课的小儿子杨池,相较于他身为言官的父亲,少了几分犀利,多的却是少年人少有的沉稳。
字字周到,严谨认真的发言成功博得了底下坐着的一批老臣的好感,时有人抚着胡须,赞赏的点点头。
祁尧看着这少年学子,心中稍感欣慰,不论是侠气还是稳重,少年们各有各的风华,尚未泯然于人,也尚未被战火磋磨。
甚好啊。
待看到太学学子准备的节目时,祁尧也不得不说,这两家学府不愧是是相爱相杀的对家关系,多年来都形成了自己的默契。
国子监是丝竹管弦合奏,太学是千人拔剑起舞,这凑在一起,不就是大型歌舞剧吗?
祁尧微微一笑,恰似一枚清泉中的寒玉,流淌着润人的光华。
……
“真舒服啊~”,许玖伸着懒腰,发出长长的喟叹。
国子监的宣讲上午便结束了,下午任职的学官们也会跟着祁凛一起去到太学,考虑到这些日子学生们也累了,宣讲刚结束,心也静不下来,所以就给全部学子们放了一个下午的假。
许玖趁着这个点赶紧补了补觉,站在台上的时候还不觉得,待那种紧张劲过了后,可真是困死人,都怪夫子,半夜睡不着拉他起来练习。
许玖看了一眼天色,还早,心想着这个月他的零花钱还很有盈余,正好去林家铺子买份卤鸭,当做自己的奖励。
他可好久没吃了,那滋味,甚是想念啊!许玖一边想着一边步伐欢快的出门了。
刚买完心心念念的卤鸭,一转头,许玖惊讶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