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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崔涟拜访江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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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崔涟备好礼物,早早的登上了江府的门。
“是岸陵来了啊!”江越大步踏出门,两鬓虽灰白但完全不显颓态,精神焕发,忙将崔涟迎进去。
崔涟笑容清朗,举止从容,说道:“听闻江司农好酒,我就特地为您带来了家中藏的醉落春,略备薄礼,望请笑纳。”
江越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这礼物老夫我甚是欢喜啊!”
更何况这哪是薄礼,醉落春产自江南,取西湖雨季来临之前最早的一批茶叶,配以武夷山巅之清泉水,挑选出的上好的酒曲一同酿制,每年产量极少,作为贡品送进宫后,更是千金难得。
但对江越而言,这酒虽稀有却也并非尝不到,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待到坐定,侍人们为主客奉好茶,江越轻呷一口,回味甘甜,对崔涟邀道:“这是从宫中流传出的新式喝法,今年春刚刚采摘的碧螺春,少了各种佐料的混溶,其本真愈发显现了,岸陵尝尝看。”
崔涟注视着茶碗中清透的茶汤,用茶杯盖子轻轻拨了拨,随后轻抿一口,唇齿生香,“这香也是吓煞人的,涟也曾在太子殿下那见过这种喝法。”
说起太子殿下,江越那是赞不绝口,这些天一提到祁尧就没有不夸的,“太子殿下真是世间难有的奇人妙人,怀瑜握瑾,聪慧过人,心系苍生百姓。”
崔涟亦是赞同的点点头,他折服于那位殿下的见识,“殿下的思维远超常人,我曾与殿下交谈过商人之法,实在是受益匪浅,大有启发。”
江越抚着胡须,乐呵呵的看着他,“殿下涉猎极广,你可知这些日来司农寺推广的农桑新法?”
崔涟颔首,说道:“这是近来朝中大事,岸陵不敢不知晓。”
“这些实际都出自殿下的指导,若是没有殿下的大力推行,这些新法也不能够这么顺利地推出。”
崔涟微微有些惊讶,问道:“殿下还对农桑之事有所研究?”
“是啊,一开始我也是这般想的,殿下金尊玉贵,怎么会亲自去研究这最普通,甚至为世人所轻蔑的学问,然而殿下实在是超乎预料!”
江越长叹道,又继续说,言语里尽是推崇之意,“殿下不仅深入研究了农桑之事,还真正做到了将这些应用于改善百姓民生上,居于高位者却仁心深厚,是我等之福。”
崔涟听着耳边不绝的夸赞声,心中不禁想起昨日那惊鸿一瞥,本以为是风过无痕,没想到却是让人反复回味,心头再次涌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顿了顿,向江越问道:“岸陵受皇命任江南之钦差,不知殿下对岸陵满意可否?”
江越闻言先是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青年,背脊挺直,周身气质如松如玉,一看便是诗书滋养出的,满是君子端方。
他笑了笑道:“殿下怕是再满意不过,前日殿下来司农寺之时,就曾对我说过,陛下和殿下都很是属意你。这次南行,对岸陵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若是不负陛下所托,回来必定是前途无量。”
崔涟虽身为从一品的少傅,官品极高,但朝堂之人谁都知道,这是虚衔,是帝王与世家博弈的结果。
虽然在这官衔下,无人敢看轻崔涟,但他若是想真正进入权力的中心,掌握实权,左右政局,还需要有自己的政绩成果。
崔涟抬手,对江越行一作揖礼,“岸陵身负皇恩,怎敢懈怠。必当时时提醒于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江越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老夫也有一事相求。”
崔涟一时有些疑惑,江越还能有事求他?询问道:“不知是何事?”
“司农寺的农桑新法已经推行下去了,若是能贯彻行之,上天无大的灾害,必能得十年难遇之大丰收。”
“江南之地素来富饶,物产丰富,若新法能推行下去,这效益也必是十分明显。”
“只是江南距京师千里之远,鞭长莫及,若是下属不尽心,更是要错过一年的好时光了。”
“江南局势不明,还劳岸陵多费心了。”
江越脸上尽是陈恳之意,“岸陵的品性老夫自是知道,又正好赴江南理事,老夫只好求到岸陵这来了,还望岸陵多多留意江南新法的推行。”
崔涟连忙说道:“这有何事,司农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在下怎敢不应,身为江南之钦差,替天子巡视,视民生之多艰,自是分内之事。”
江越闻言笑呵呵的抚着胡须,说道:“那我就先在此谢过岸陵了,天色也不早了,来,去尝尝我府上庖厨做的洞庭菜。”
两人一同离去。
“我记得岸陵好像在湘江一带游学过一段时间吧?”
“是,家父时任衡州知州,我亦随其赴任……”
交谈声从空气中传来,二人渐行渐远。
……
“不行了不行了,介儿实在是不行了。”祁介喘着粗气,手撑着膝盖,对祁凛摆摆手道。
祁凛见他这副累瘫了的样子,轻轻一笑,“介儿还需多多锻炼,日后才能勇猛无畏。”
祁尧在不远处含笑的看着,阿耶这个体魄耐力,世间也是少有人及吧,介弟还是个小孩子,不气喘如牛才怪了。
吃完一顿热闹且有滋有味的烧烤,三人的肚子也填的饱饱的了,稍稍在吟春园里走了走,春色怡人,时有花香袭来,甚是自在闲适。
祁凛不好女色,后宫仅有几个从亲王时便一直在的夫人,也不爱出门,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妃嫔了,自是无幺蛾子来打扰。
祁尧走在路上,突然提出消食之后不如运动一下,他知道一种另类的蹴鞠玩法,可以来试试。
祁凛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说活动前应该热热身,以防止劳损筋骨。于是就让祁尧在原地计数,他自己带着祁介跑起圈来。
便也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了。
祁尧忍住笑,拿着帕子上前去为祁介擦汗,他敢肯定,阿耶就是在故意折腾介弟。
“累了吧,先缓缓气。”祁尧温声道。
祁介握着他哥哥的手,靠在他哥哥怀里,心里那点疲惫早就烟消云散了,蹭蹭他香香软软的哥哥,偷偷对着祁凛嫌弃的嘟嘴。
没想到正正好对上祁凛的目光,吓得赶紧收回来,结果反而被自己呛到了,忍不住的咳嗽。
祁尧忙拍拍他的背,“没事吧,慢点来。”
祁凛看了一眼在祁尧怀里的祁介,这臭小子,道行还浅着呢。
“好了好了,”祁尧一手一个,带着他们二人往前面布置的场地走,“这也都跑了五圈了,先来休息一下。”
虽然圈的范围不大,但是五圈下来的量也是有的,尤其祁介还是个小孩子,更是累人的。
不过,祁凛心里是早就计算好的,累人但又不会伤身,这臭小子今天仗着有祁尧撑腰,跟个开屏的小孔雀一样张扬,就该压压他这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