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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平陵金氏落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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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尧仔细环顾了一番这群年轻人,才发现这里面竟藏着不少日后大安的中流砥柱。
不说崔泽,世家里的奇葩,诗书之家养出的孩子最后当了个名冠天下的武侯,吴方也是日后名震一方的大将,他竟然还在里面看到几个最后投身科举的士子们,是他在位时期的名臣。
看来,来军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看着这群小伙子最后一个个练的气喘吁吁,天色也不早了,祁尧祁凛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回去以后,祁凛就直接把祁尧留下来用晚膳。
一顿热饭下肚后,祁尧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他早就饿了。
祁凛让人撤下饭菜,起身绕到祁尧身后,轻轻拍拍那毛茸茸的脑袋,示意他该好好跟他阿耶说道说道了。
祁尧转过头去,眼神无辜,好像完全不懂祁凛的暗示。
祁凛好笑的弹了弹祁尧的脑袋,别想蒙混过关,你阿耶可是还记得呢。
好吧,祁尧无奈的眨下眼,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他起身来,绕到祁凛身后,推着他坐下,说道:“阿耶,还记得儿之前和您说曾一梦千年吗。梦中萧成叛国,阿耶力战而竭后,时局不稳,儿即位之初还算安稳,没折腾出什么大动静来,但儿身逝之后,没想到这些胆子不小的藩王们竟联合前朝余孽占地发兵,乱我朝纲。”
祁尧站在祁凛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看见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能跳起提剑杀敌。
祁凛声音冷然:“你何时身逝。”
他阿耶真是会抓重点,祁尧心中叹道。顿了顿才说道:“阿耶走后的第十年。”
“无子嗣?”
祁尧点点头。
祁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祁介那小子呢?”
不说这小子还好,说起来祁尧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生气,“这小子竟是自己受矫诏自裁了!”
咔嚓——
祁尧低头一看,他阿耶竟硬生生把扶手攥裂了!
祁尧连忙顺毛,“阿耶莫气莫气,气坏身子无人替,都是梦中之事,尚未发生。”
祁凛灌下一整杯冷茶,才堪堪将怒气压制下去,继续问道:“叛乱的宗室都有哪些人?”
祁尧沉默了一瞬,说道:“魏王祁欢自立,屠杀宗室,康王祁渊占据益州,领兵东进,祁欢请求匈奴进攻益州,祁渊兵败自杀,匈奴野心,进驻关中,祁欢败落,中原百年混战开始。”
祁凛怒到极致,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神色了,只是眼睛黑的深沉,他站起身来,爱抚的摸了摸祁尧的头,“阿耶知道了,这些事情都交给阿耶吧,今日奔波,尧儿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祁尧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阿耶,但祁凛这面色冷静又实在让人看不出什么来,祁尧只能先退下,跟高长玉叮嘱让他好好留意阿耶的情况。
待到祁尧退下后,祁凛终于不再压制内心的愤怒情绪,眼眸里怒火翻涌,将桌上的奏章一扫而落,茶盏随之而落,与地面发生清脆的碰撞,裂片四溅。
高长玉在殿外听到这声响心头不禁一颤,想到太子的嘱托,心中焦急,又碍于陛下还不曾传唤,不敢进去。
祁尧沉声道:“连莫。”
殿前飞身出一个五官平凡,叫人见之既忘的黑衣男人,“属下在。”
“派几个人到魏王祁欢、康王祁渊身边去,必要时候,生死不论。”祁凛神色冷厉,话语尖锐。
“诺。”连莫垂首应道。
连莫退出去后,祁凛才唤高长玉进来收拾,看到这满地狼藉,高长玉连忙叫人进来整理,自己则退至祁凛身后,为他轻轻按摩。
这边祁尧回宫后,也无心思忧心他阿耶了,因为江寄回来了,他带回来的还有平陵金氏的罪证。
江寄首先行礼,随后将随身携带的文书递上去,“殿下,属下仔细探查后发现,这百宝钱庄幕后的主人确实是平陵金氏,而且,他们利用这百宝钱庄干尽了不轨之事。”
欺压民众,私放高利贷,为官吏牵线洗钱,造□□,可谓是恶事干尽,丧尽天良,在这京畿之地都敢如此妄为,千里外的江南之地更是民怨载道。
尽管祁尧早已知道这般结果,但看着这纸张上写着的一桩桩让黔首家破人亡的事,冰冷,沉重。
祁尧攥紧了手,面容冰冷,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目含无限杀机,“去把这个送给御史台杨中丞。”
江寄:“诺。”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一份锋芒直指平陵金氏的弹劾奏章便直达天听,条条罪状,震惊朝野。
“私放利贷,残害百姓,使我京畿之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私造□□,动我大安之国本,人神之所同疾,天地之所不容 !”
“与朝中官吏私相勾结,包藏祸心,占尽民脂民膏!”
“我等鸾凤和鸣之处,岂能容此恶臭之族!我辈思谋社稷安危之心,岂能与此有染!”
“自我大安开国以来,数十年来未有此种恶事,请陛下予夺!”杨课俯身下拜,以头叩地。
“请陛下予夺!”
随着杨课跪了一地的朝臣。有些人是真正的愤怒,有些人则是不得不跪,铁证如山,只能在心里暗骂。
祁凛坐在上首,叫人看不清神色,他的目光落在跪在前方,时任内史侍郎的平陵金氏家主金珂,“金侍郎可有话说?”
金珂脸色灰败,他万万没想到御史台的锋芒会突然直接指向他,甚至证据充足的让他没有一点狡辩的余地,“臣实在是不知族中竟有如此恶事,臣实在不知啊!求陛下看在我金氏先辈为太祖开国之功,网开一面,臣一定严整家风,决不容此事再发生!”
虽然如此,金珂仍在心里痛骂,到底是谁在害他!
祁凛淡淡的扫过他,目光投向群臣,“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处置为好?”
杨课上前一步,斩钉截铁,“臣认为这等危及社稷国本之事,不严惩不足以安人心,应当革其职,削其爵,斩其首,流其家!”
他转过头看向一脸愤怒的金珂,“金侍郎身为家主,竟连家族都管不住,实在是让人发笑,连造□□这种事都干得出来,金侍郎难不成还想来第二次?”
内史令楚时沉着脸上前一步,“杨中丞此言差矣,平陵金氏乃太祖时期的开国功臣,祖辈恩泽,福禄后世,纵有大过,亦当从轻处之。”
尚书令刘达才不惯着他,上前说道:“堂堂内史令,竟在朝堂上说出这种话,吾真替天下百姓蒙羞。
若是金氏先辈有灵,怕是都恨不得亲自打死这不肖子孙了。
我大安开国以来,此为官吏作恶之头等,若不严惩,以儆效尤,何以抚黎民之心,何以彰日月之明!”
说着他看向楚时,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淡淡道:“还是说,楚内史这是一丘之貉,心中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