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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再遇 ...

  •   木棉抱着七个快递,气喘吁吁,十分艰难地行走着:她的手臂、下巴,被纸皮箱子的纸屑弄得发红过敏,衣服和皮肤粘连成一块,搞得全身都不适,“该死!”她在内心暗骂一声。

      她此刻无比憎恨先前那个浑噩的自己。当她到达驿站,一门心思想着快点把东西拿回去,好远离这个喧闹嘈杂的社会,结果连看都没看,见都签收好后,她像贼一样拿起东西就跑,完美忽略了自己羸弱体质承受能力,“亏妳这样能走一半才发觉。”她自嘲一句。

      至于为什么后面不打车,那是等她回过神,路都已经走了一半,那为了一半的路程耗费钱,那她不是很亏吗?现在是她的新生活,所有东西都必须精打细……

      又走了几步路后,木棉放下东西,粗喘着气,用发抖的手掏出手机准备叫辆车。她妥协了。

      没注意到路边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为她停下。木棉看向周围纠结起“出发点”该怎么填,“妳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木棉压了压心思,她听到了,也感觉到了,但她并不认为是在和自己说,毕竟人总是喜欢自我感动、自我意识过剩。以前就是,她以为别人是在和她说,结果是在和另一个人说。况且她也实在想不出陌生人没有目的会为这种小事帮她。

      “妳好?请问需要帮忙?”那个声音再度向她袭来,这次指向性愈加明显。

      木棉皱了皱,加快了刷手机的动作,尽管她连自己也不知道在刷什么,但只要能让她别陷入这种“自做多情”的想法上就行。

      等了等,见好像没声了,木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太棒了,没有因自我意识过剩而造成尴尬。

      在她这么想时,余光忽然瞥见视线的下方出现一双白净的帆布鞋,“妳好,需要帮忙吗?”

      “该死!”木棉瞳孔微缩,心底暗骂一声,抬起头向声音寻去,紧接她怔住,她慌乱地想:“是命运吗?是命运再次送来的戏弄吗?”

      流年看着木棉,见对方也在愣看着自己,但却没有回应,有些尴尬,不由想是不是之前自己的无礼举动给对方造成不好的印象了?不,是肯定造成了!这么想着,她脸热了起来,面带友好的笑容也开始僵硬。

      木棉看着她,看着这张美如晚霞的脸,在长达无比漫长的两秒凝视后,她出奇地感到愤怒,心想:“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玩笑,好,那来吧!”

      “小姐,又见面了,上次多谢妳帮助大小姐,还有我也因为关心失礼了。

      我们在路上大小姐刚好看到妳好像因为东西过多,困扰。所以大小姐就想帮妳。”

      木棉听着这位“老约翰”发出的解释,沉默半晌,说:“不麻烦吗?”

      “怎么会呢?妳说是吧,大小姐?嗯?大小姐?”管家轻轻推了推流年,“啊?啊,没事、没事,倒不如说务必让我帮忙。”

      “小姐,妳看?”

      木棉看着流年,敏锐的发觉她脸上的绯红和羞窘,又看向管家,一脸温和。

      “大小姐,既然妳自己说做好了“成长”的准备,那就请妳坦然接受那天的自己,而不是尴尬。”管家对流年在木棉面前没头没尾说了句。

      流年身躯一颤,在明显的深呼吸后,她抬头直视木棉,扬起一个友好热情的笑容,“不麻烦的,请务必让我帮妳!”

      木棉不知道眼前人的心路历程,她下意识把眼神侧向一边,并“嗯”了声。心里在酝酿着什么……

      坐上车,木棉习惯地将视线侧向一边,百无聊奈地看了一会儿窗外风景后,闭上了眼。

      车内的气氛沉默异常,流年不自在的窥了一眼木棉,发现她闭上眼,原本那点想搭话的心思彻底消弭。生怕弄巧成拙。

      车开了好一会儿,流年才忽然想到什么,惊呼出声,“啊,还没问妳地址啊?”

      “大小姐,妳忘了谁亲自接妳回去的吗?”

      “啊?啊……哈哈。”流年打了个哈哈,转头和木棉对视上,微愣半秒,接着友好地向她笑了起来,小声说,“不好意思。”

      木棉不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听她语气里似乎也没这个意思,看起来就只是友好的表现,“没事……”出于礼貌,她回了句,随后再度闭上眼。

      这一闭,又把流年想顺势搭话的心思捻灭。在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后,干脆看风景的向车窗看去。

      无言就这么一直持续,管家出声道:“小姐,是这里吧?”

      木棉睁开眼,朝车窗外看去,“嗯,麻烦了。”

      “不麻烦,要不是小姐妳……”木棉屏蔽了他后面的话,在心中模拟好规划。

      流年揉了揉眼睛,看起来犯困了,声音夹带起鼻音,“唔……到了?”

      “到了。”管家说。

      “哦……”流年看向窗外,意外很快填满她的眼睛,“是这间吗?”她指了指,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兴奋。

      “是的,大小姐。”管家肯定道。

      “哇……”

      木棉看她一眼,发现车已经停好可以下去。

      当流年同木棉抱着一部分快递走进双开门的大门,她再度对面前这栋红色三角房帽的二层房子生出并发一股熟悉、兴奋感。入了大门后,左手边是个杂草丛生的院子,有一棵树;右边是一个配备卷帘门的车库——种种发现让流年不由心想:“这不就是蜡笔小新里的家吗?!”

      顿时,她看向木棉的背影里多了几分知趣。

      “大小姐,那我就不进去了,祝妳一切顺利。”不远处管家声音传来。

      流年已经完全沉浸在动画照进现实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到管家话里其它意思。

      木棉抱着快递,略显费劲地开了门,走了进去。流年紧随其后。

      进到玄关,借着外面夕阳余晖的光,流年发现里面也和她记忆的样子差不多:往前一点,右手边就是上二楼的曲折楼梯;走廊的尽头就是厨房,旁边是厕所、储物间。

      木棉有些困难的提了点力,把抱着的快递和一侧墙壁上灯的按钮置在同一水平线上,粗暴一碰,随着“啪嗒”一声,走廊亮了起来,光线直通厨房。

      抱着快递,木棉抬脚就要去客厅,但忽然到什么,转过身,看到正在四处观察的流年,她顿了顿,说:“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很快的。”

      “啊,啊,哦……”流年还在沉浸这记忆中动画里的房子,也没注意到木棉明显话里特指那个“很快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尴尬地认为人家是说自己不专心。

      木棉“嗯”了声,往客厅走去,流年刚想跟上,注意到身后还敞开的门,又看了看地上的鞋子,再看了看前面逐渐离去的木棉的脚,看起来是不用换拖鞋,但是……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叫住木棉。

      木棉停下,眼里流露出疑惑,只听她讪讪地说,“不用换鞋吗?”

      木棉看向她脚,那是一双白色干净的远动鞋,和它的主人一样,“不,不用。我就一个人住,没那么多讲究。”

      “哦。”流年规矩的应了声,然后继续朝她发送友好的笑容,又看向身后开着的门,想了想,用脚一钩拉,关上了,“嘿”,露出一个自我赞赏的笑。

      木棉愣了愣,没说什么,径直往客厅走去。

      木棉给手上的快递随手找了个位置放在上面,“放在这里就行了。”

      “好。”流年应了声,跟着把快递叠放在上面。

      这时灯被打开,流年也看清了这个客厅面貌:不同蜡笔小新里地面都是绿绿的榻榻米,这里是白色的瓷砖,也没有客厅那个通向院子的玻璃拉门,就只是灰白色的墙。在原本的暖炉桌子的位置上,是一个长沙发,左右各一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一张长桌子。

      “那里有沙发,妳先坐一下。”木棉指了指那边的沙发。

      流年点点头,乖巧地“哦”了声,去到沙发处坐下。

      木棉有些疑惑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去厨房洗了洗发红发痒的手臂,又从冰箱拿出盒牛奶,到流年面前递给她。

      “谢谢。”流年用那张精致的脸露出一个宛若艺术品的笑。

      木棉颔首,“等我一下。”

      “哦哦,好。”

      在木棉离开后,流年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好奇的目光是止不住的好奇打量周围。这个和她记忆动画里的家。

      很快,她就发现这里和她想的有很大差别,首先基本所有东西、物件都是新的,家具很少。沙发正前方本应该是放电视的位置也没电视(但却有明显是电视痕迹的留白)。

      她又往沙发扶手挪了挪,看向后面:是堆纸箱子,大大小小就随意堆在那里,有一些开了一双翅膀。然后不同蜡笔小新里的纸门,里面都是墙壁隔开。

      流年又把脑袋往厨房探了探,由于是开放式厨房,轻易就看到上面的调料什么的少得可怜,一箱放在饭桌上的泡面格外因人瞩目。

      至此,关乎木棉的浅薄认知在流年脑中浮现:一个人、不看电视、个性有些不拘小节、寡言、不怎么做饭(吃泡面),属于能应付就应付的那种。

      木棉这会儿拿着东西下来,递给她,“这个,妳的。”

      流年看着这些东西,长久的怔住了——这些那天自己出走穿的衣服、内衣裤、鞋子吗?!

      流年脸在止不住羞热起来的同时,一股发自内心感激涌出的同时,羞窘地一把将东西夺过,吞吐着道谢,“给、给妳添麻烦了!谢谢妳!”

      木棉看她脸和耳根都红得直欲滴血,想了想,斟酌着说;“没事…那个…那天妳的衣服都湿透了,又脏,然后…我叫妳了,但妳醒不过来,所以我就……。”

      “别说了!”流年打断了她,颇有种“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悲壮,她此刻圆巧的杏眼里满是感激,“谢谢妳!妳真是个好人!还有我醒来的时候任性了,对不起!”她再次表达歉意。

      木棉脸热了热,她太久没直面如此热烈的情绪,她有些不自在,心想她快点走就好了,可是——“……”她看她

      “……”她看她

      “……嗯?不坐吗?”

      “不……我还以为妳要……”走。木棉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面对流年那过于热情的眼神,不自在的侧过头。

      面对木棉的反应,流年并没有太过在意,认定眼前的人只是不善言辞。所以她更要主动点!

      想了想,流年很感兴趣地问:“妳是新搬来这里的吗?”

      “嗯……刚搬过来。”

      “妳这房子是蜡笔小新里的吧?”

      “啊?”木棉感到意外,没想到对方会说到这个,但还是回答了疑问,“是的。”

      “啊,”流年很是高兴地说,“妳知道吗?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在想:‘这绝对是一个喜欢蜡笔小新的人才会选的。’中国这样的房子很少见。”

      “嗯……”

      “是妈妈帮妳选的?还是自己想要的?”

      木棉怔了怔,眼神黯淡起来,语气也跟着僵硬几分,“我自己选的。”

      “果然,我懂妳的!”她更加开心了。

      “还有还有,看妳的样子,你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吧?也是……”

      “我不是初中生。”

      “什……么?”流年一点一点瞪大眼睛。

      木棉受不了了,打断了她,内心无比祈望她赶紧离去,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她也确定了、肯定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不然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和对方明明就不是朋友,她帮忙,自己能理解,因为刚好也能把衣服还回去,但是把衣服还给她后,不是应该就没有后话了吗?为什么还会聊起来?原来她是这么活泼吗……看不出来。

      木棉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的安排,她实际不知道流年本来就是这种活泼的性格,只不过是她们的相遇的时机选的太过刁钻,卡在流年最敏感的时候,从而导致后续流年一直揣着歉意加上她现在自己也不是个爱说话的茬。

      “我是高中生!”流年回过神,不满地发出抗议。

      “什么?”这次轮到木棉怔住,由于太过惊讶,一时连抵触、厌恶的情绪都忘去,只留下满脸的狐疑,审视起流年。

      “跳级的?”

      “什么跳级啊!”她再度发出抗议,“我16岁!妳看我身份证!”流年掏出手机,调出相册里的身份证,指着上面的出生日期,巴不得把这证据刻进木棉眼里。

      “哦……”木棉讪讪的应了声,眼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流年看出来了,十分委屈和无奈地“啊”了声,“唉,算了算了。”

      木棉顿了顿,第一次真正正视起流年那副精致的样貌:光泽的头发、微挺的鼻梁、白里透粉的嘴唇,像一件艺术品。和她第一次碰见的脏兮兮、任性、无礼,确实不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看起来妳真的是个高中生。”

      “什么叫真的,我本来就是!”

      “嗯……”木棉没在说话,眼里流露出奇怪的落寞,气氛也重新回到无言时的沉寂。

      流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看着身边人,忽然俏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生气、愧疚了?都不说话。”

      木棉回神,不自觉把手掌贴在脖子上,语气听起来很孤独“没……是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这么多话了……”

      这显然是流年没想到的,但对她来讲问题不大,下一秒她十分体贴地说:“那和我多说点,弥补回来就好了!”

      木棉蓦地怔住,内心忽涌出一股强烈恸意,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竟如梦初醒般感觉自己“醒了”“活了”过来,回想起父母未去世前的日子:和朋友打闹,与父亲撒娇,对母亲的严厉不满,但起码知道该怎么做,可现在呢?看看她这些浑噩日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算什么相遇?这算什么友情?这算什么命运?”木棉接受不了这所谓“友情”的开局。

      “不、不能再这样了……是的,不能再这样!”木棉喃喃完,紧接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以一种悲痛和不安的眼神直视流年,坚定道:“妳走吧,别再来了。”

      “妳怎……”流年心头莫名一颤,她不解,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当她想要追问时,眼前的人落下泪水。

      流年只觉心里发堵,有种说不出闷,缄默许久,她才做出回应,“好,打扰了……”

      目视她起身离去的身影,木棉悲痛难忍,哭了出来。

      她能怎么办?一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命运弄人的戏谑,这其中充满着不确定,谁能保证她不会下一秒死去?而到最后她会离开,自己又归为一个人……

      “我知道的,我知道……”木棉呓语不断,“你想让我再经历一次失去父母的痛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笑了起来,对流年离去的方向说:“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的父母死了,妳的母亲也死了,现在那可恶的“命运”要再次将妳我戏弄。”她道歉,随后继续说:“我们之间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个玩笑,妳会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人、自己人生道路,妳也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妳。尽管妳我是那么的相似:悲伤、痛苦、迷茫……但请放心,”她粲然笑了起来,可悲的坚信道:“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对,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木棉低下了头,恍惚中余光瞥见自己给流年的那盒牛奶上插了允吸的吸管,上面还凝了许多水珠,水珠缓缓下落,但却没有打湿桌子,一张叠起来的纸被垫放在上面。很奇怪,这真的很奇怪,注意到这点的一瞬间,她像是濒死病人抓住了某种希望,在内心迫切的大喊,“等等!等等!求求妳!”她跌撞着向玄关跑去,试图叫住那个即将出门的身影;那个身影就这么在她心头恳切的呼喊声停下,缓缓转过身,像一位宽爱、慈悲的神明——牠永远都在那里,只等妳的回头。

      木棉哽住了喉头,一时又犹豫起来,她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明显是“陷进”,一个针对她我的陷进……

      “有事吗?”流年撑起勉强柔和的声音,静静望着她。

      “有…不,我、妳……”这一刻木棉她的脑子里有无数的声音,每一个都是她灵魂悲鸣的求助。

      在长达十秒的沉默,木棉呜咽说:“妳、妳能不能当我的朋……”说到这,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顿住,“不对,不能这样……”她暗道。不安在控制她的思想,命运在操弄她身上的线,“你休想!”她内心怒吼一句,她不能再去束缚一个人了,于是她转而用一种轻柔、劝解的语气流畅说,“妳的爸爸很爱妳,我希望妳知道点。妳可能会疑问我凭什么这么说?我又懂什么?我也知道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话,因为我对妳、对妳的家庭一无所知,但那天妳爸爸为妳表现出来的焦急是真的!还有……”她表露出某种现实的绝望,“在那里,是找不到妈妈的……这是我的经验,”她语气略带自嘲,“我的父母都去世了。”

      说完,木棉像是泄了气的球,兀自垂下头,闭上眼,她好累,刚才努力说的这些话好像能让她睡上三天三夜。

      但垂落的视线下,悄然出现一双白色、洁净的鞋子,伴随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是我爸爸教给我的,”她声音很轻,带着真挚的感谢和知然眀悟,“谢谢妳,以及对不起,房子的事。”

      木棉试图挣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但她就如同一位饱受风雪的旅人,在凛冽的寒风里独步许久,终于在绝望之际找到一间温暖的小屋,这使她放松下来,哪怕这是命运的戏弄,她也短暂认了,她回应了这个拥抱。

      “没事……”木棉无意识回复,她已经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哪怕她知道自己最后可能还是会一个人,那也无所谓。她任由不安和恐慌将她拖入深渊。

      抱了许久,久到木棉认清现实而开始痛苦。

      “不抱了?”流年温柔地说。

      木棉脸红,她点头,眼神黯淡,“妳应该回家了。”

      流年没纠结这个,只是说,“我还不知道妳名字呢?妳叫什么?我是流年,似水流年的流年,”说到这,她特别严肃的强调,“记住,不是水果那个‘榴莲’。”

      木棉一怔,看起来难开口地说:“我……木棉。”

      “木棉…”她喃喃复述一遍,由心称赞道:“很好的名字!”

      木棉脸唰地红了起来,吞吐着说:“谢…谢,妳、妳的也是。”

      注意到她精致脸上的两道泪痕,流年从口袋掏出一张和客厅桌子上一样的纸,递给流年。

      “谢谢。”

      她笑了笑,“我明天还可以再来吗?今天都没有好好聊到。”

      闻言,木棉内心生出一阵揪疼,让她下意识想去拒绝,“没问题的。”

      “不要……”她内心哀求,痛恨自己不能狠心,同时又止不住期待明天。

      “那好!”她又笑了起来,这使得木棉做出一个大胆的试探举动——再度抱了上去。

      很暖,很香,柑橘香味的。

      流年没有拒绝,安抚地摸起木棉头。

      又抱了一会儿,木棉终于满足的狠下心,展现前所未有的理智——牵起流年的手,带她出门,开心说,“那明天见!”

      流年看了看天色,“唔……明天见!”

      一直目送到流年坐上车离开视线,木棉才逃般躲进屋,紧锁上门。

      “小姐,是我的错觉吗?妳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流年闭着眼,嘴角带笑,似是在回味什么,没有回答。

      管家对此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听见流年“啊”了声,“我忘记加她好友了!不过没事,叔叔,明天再带我来吧。”

      “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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