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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景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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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和陆路的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前后桌坐了一学期,也只是点头之交。真正熟悉起来,就是因为景行。
立夏知道景行这个人的时候是高中刚刚开学。她在食堂打饭,听到前面的同学议论说,高三有一个男生长的特别帅,学习又好,打篮球也超帅。立夏听着笑了笑,想着这种人一定是风骚的很。
可没想这种风骚的人却入了她的眼。
第一次见他是在校篮球比赛,高年级比完才到他们,但是大家都提前到了球场等着自己班的比赛。其实她对这种比赛的兴趣不大,第一是她不爱运动,第二是她近视又脸盲,实在是看不清谁是谁。但为了体现班级团结,立夏跟着一群女生去到篮球场给自己的同学助威,为了能看清人,立夏还特意带了隐形眼镜。
比赛还没开始,大家都在场边等,立夏看不懂,也不想看,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在地上戴着耳机晒太阳听歌看书。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立夏懵在原地。
紧接着有两滴血落在了书上,立夏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刚才自己是被球给砸到了。
疼...
立夏捂住了脸,慌乱中她扯掉了自己的耳机,她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
“同学,你怎么样?”一个陌生的男生在和她说话。
立夏摇头。这都是谁?
“你说句话,你还行吗?”
“哎你怎么坐这了,都没看到这有人!”
立夏想说话,但是被球砸的直晕,她张了张口,感觉口腔里一股腥甜味。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前桌,那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女生。
陆路应该是跑过来的,声音里还带着没喘匀的气息说:“你们瞎吗?这么大个人看不到吗?”
“我们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反应!”一个男生说。
“同学,伤到哪里了?”
立夏捂着脸的手,放下一只,随后听到陆路的惊呼:“天啊,怎么流血了!?”陆路问:“立夏,还能说话吗?这是砸哪儿了?”
立夏摇了摇头,说:“好疼。”
“赶紧送校医院吧!”男生说。
陆路急忙扶起立夏往医院走,立夏手捂着脸,看不到路,又被砸的头晕。走了几步差点没摔倒。
男生又在立夏的耳边响起,“同学,我背你吧。”
立夏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不用,陆路就开了口,“那就赶紧背着走,砸傻了谁负责啊!”
男生在立夏身前蹲了下来,说:“上来,我背你。”
立夏慢慢的俯下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脆弱的鼻梁只是出了血。但是眼睛却出了问题,立夏带了隐形眼睛,也是巧了,那球的力道刚好砸碎了隐形眼镜,碎成了七八片,碎在了立夏的眼睛里。
立夏扶着墙走出来的时候,陆路本来着急的脸瞬间变成了震惊。
“你怎么成独眼龙了?”
立夏瞥了她一眼,说:“隐形眼睛碎眼睛里了。”
陆路...
男生走了过来,看着立夏,面带抱歉的说:“同学,对不起,我和我队友向你道歉。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带你去专科医院检查。”
立夏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医生说只是有些充血,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能都怪你们,我也有责任,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男生看着立夏笑了笑,露出两排很好看的牙齿,他说:“我叫景行,高三三班。”
立夏抬头看他,他比立夏高一些。他在笑,对着她笑。像春日里的一抹日光,很暖。
立夏看愣了,好半天才说:“我叫立夏。”
只一眼,便在她心中开出了花。
只一眼,便万年。
某次月考后,物理老师拿着立夏的考试卷气的牙根直痒痒,他很难想象出,一个各科成绩都不错的人,为什么偏偏物理学不好。立夏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以后也不会去研究苹果为什么从树上掉下来之类的问题,再说,人生苦短,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而且她还是蛮想学文科的。所以物理对她而言,分不在高,及格就行。
物理老师看了看立夏,又看了看陆路,说:“立夏,你前面坐的全校物理最好的学生,你就是抄也抄不出来这么低的分吧。”
立夏想了想,很低吗?上次期末考的时候,考了42,这会怎么也得比42高点吧,然而她太高估了自己,卷子发下来的时候,她乐了。上次是42,这回是24。
立夏收了卷子,拍了拍前面的陆路,“陆路,能不能传授一下你的经验?”
陆路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经验?”
立夏笑嘻嘻的说:“考高分的经验。”
陆路拿过她的卷子看了看,说:“别挣扎了,你学文吧。”
立夏:“真的没希望了吗?”
“你初中物理怎么样?”
“...还不错?”
陆路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去看卷子,“呵呵...”
陆路是真的从嘴里发出了“呵呵”两个字,清晰无比,立夏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狡辩道:“唉,我不就是物理弱点吗,别的也都还不错啊。”
陆路抬起头看着她,一脸正经地说:“你觉得你高考的时候,会有学校因为你只有物理不好,别的都不错就对你特殊待遇的?”陆路又低下头去看她的卷子,“一分之差差出多少人,你还好意思拿着24分的卷子跟我说就物理弱点。就算你科科都是满分,单一个物理,就足够你从985降到普通大学的。”
立夏愣了愣,撇了撇嘴说:“那我还是去学文吧!好歹还能念个985。”
陆路抬头瞥了她一眼,说:“可你的数学和化学都很好。”。
立夏眼中亮起了光,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物理绝对是我的人生bug了!”
“其实还好,并不难学。”
“怎么就不难学了?你就说那电磁场是人学的东西吗?我又不是电荷,我怎么知道它想往哪个方向滚?”
陆路看着立夏突然就笑出了声,“要不让他给托个梦?”
“哼!”
陆路想了两秒钟,轻飘飘的说了句:“景行的物理特别好。”
立夏立刻来了精神问:“真的吗真的吗?”
陆路点头,“假期来我家吧,我给你补一补。”陆路放下她的卷子,“你就那么喜欢他?”
“喜欢喜欢,可喜欢了!”
陆路撇了撇嘴,爱情使人盲目!她把卷子放回到立夏的桌上问:“你会做饭吗?”
“会啊。”立夏说。
“会做什么?”
立夏想了想才说:“红烧牛肉啊,排骨炖豆角,小鸡炖蘑菇,酸汤肥牛,金汤虾球。”
“你会做这么多菜?”陆路不可思议的看着立夏。
立夏认真地说:“这些口味的方便面,我,都,会,煮。”
陆路...
整个假期,立夏奔波于她家和陆路家,偶尔两个人也会去附近的肯德基。
立夏在被陆路填鸭式教学一个假期之后,开学考试考到了65分。陆路恨铁不成钢,说要是下次月考再不到80分就把立夏吊死在班级门口。但是下次月考立夏依旧没有到80分,陆路咬牙切齿的拿着根绳子看了立夏五分钟后,还是选择继续给她补课。
立夏在高二学期分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了理科。
陆路说,立夏的平时都很行,就是见到景行的时候,是真的不行。说话跟不上,走路都顺拐,估计是大小脑都自动死机了,春心荡漾的太明显。当然,这话说完,换来的只有立夏的白眼。
立夏被砸后,景行来看过她几次,混了面熟。偶尔在食堂遇到也会一起吃个饭,在图书馆遇到也会一起看个书。日子波澜不惊,立夏很沉溺在这种看似很“偶然”相遇。
立夏心里是高兴的,她喜欢他,但是他不知道。
景行恋爱了,女孩是他们同届文科班的女生,江陵月。
江陵月是校花,高个子,长的很漂亮。但是成绩一般,中等偏上。
用陆路的话说,除了成绩,剩下的都是配的不要不要的。
后来,立夏没有在食堂见到过景行,也没有在图书馆遇到他。
很快,景行的高中就毕业了。高考放榜的那天,立夏站在景行的名字前看了好长时间。他被F大入取了,而江陵月去了离F大很远的W大。
立夏眼睛眯起,嘴角微微上扬。
再次见到景行的时候,是在金融系和计算机系的辩论赛上。
立夏站在景行的身边,抬着头笑着说:“景行,好久不见。”
景行愣了住了,似乎有些想不起来她是谁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笑容,说:“好久不见立夏,你看起来变了好多。”
立夏歪歪头问:“哪里变了?”
景行说:“长高了。”
立夏突然笑了出来,往他面前凑了一小步,伸出手在两人之间比了比,“好像是长高了两公分。还有吗?”
景行又说:“也漂亮了。”
景行变的成熟了些,许是每个人大学之后都会有变化。立夏也从刚高中时初见景行的“真不行”变成“还行”,唯一没变的就是她还喜欢他。
“一会还有事吗?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立夏问。
景行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然后礼貌的点了点头。
立夏在辩论赛表现的还不错,作为二辩,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思路很清晰,反应超快,也算足够惊艳了。就算正面对上景行,眼神也不再闪躲,平静且又条理的驳回。
中场休息的时候,陆路坐到立夏的身边问:“怎么样?他是不是更帅了?”
立夏笑笑。
“听说他和江陵月分手了。”陆路说。
立夏转过头看着陆路,问:“为什么?”
“谁知道呢,大概还是因为异地吧。”
立夏皱了皱眉,又转头看着景行,说:“他这么好,江陵月怎么舍得?”
“是挺好的。”陆路也转过头看景行,半天才说:“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立夏点头,说:“对啊。我还喜欢他。”
陆路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立夏,“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立夏白了一眼陆路,说:“不要装聋!”
“不不不!”陆路急忙摆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听的没错。”立夏微微翘起了嘴角,“我还是喜欢他,喜欢三年了。”
陆路曾经说过,立夏有的时候很执拗,执拗到很难让人理解。比如她喝水的杯子,在寝室的时候,一定要用那款透明的大杯子。如果杯子不见了,宁可渴着也不喝。陆路曾经问过她,如果杯子碎了怎么办?立夏说,那就再买一个一样的。
陆路又问,如果这个杯子买不到了怎么办?
立夏耸了耸肩,说不知道,没有想过。
当然,立夏把这份执拗也放在了景行的身上。三年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