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狂人飞》倚树沐风阳

4、《让狂人飞》中篇：（四）鹅城，龙潭（上）

　　（四）鹅城，龙潭
　　很快，狂人就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新的地方，大量陌生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
　　紧接着，狂人发现此刻他正骑着马，潜伏在一处山坡上。
　　四周满是彪悍的麻匪，麻匪中央有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通过整理记忆狂人知道了，那中年男人是他干爹张牧之，周围其他的麻匪则是他的哥哥们。
　　然后他还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他叫小九，幼时家境殷厚，上过几年学堂。
　　生父是松坡将军手枪队的队员，在一次战斗中牺牲，然后他生父的队长张牧之收养了他。
　　另外，小九的六哥也是张牧之的义子，和他一样，生父牺牲，被张牧之收养。
　　相同的遭遇，使得这两位从小失去父母的兄弟，关系很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唳（鹰叫声）……”
　　“轰隆隆……”
　　突然，就在小九（狂人）沉思的时候，一阵阵列车的轰鸣声，伴随着车上人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
　　（注:为和大漠里的狂人做区别，接下来我称他为小九）
　　只见在山脚下，一辆由十匹白马拉着的火车，沿着铁轨向前飞驰着。
　　与此同时，麻匪头子张牧之，见火车驶来，举起了他手中的枪，向山脚下连开数枪，发出清脆的响声。
　　“呯呯……”
　　“没打中？”
　　张牧之开完枪后，他身旁的老六见山脚下没发生任何变化，疑惑的问道。
　　但另一边，张牧之收枪插手看着山下的火车，语气平淡且自信的回答道:
　　“让子弹飞一会儿。”
　　…………
　　紧接着，随着张牧之话音刚落，只见拴马的缰绳全被子弹打掉，列车前的马儿们开始四散奔去。
　　见此，张牧之周围的兄弟们，都十分兴奋地欢呼起来。
　　“哦吼！呜……”
　　与此同时，张牧之嘴角一笑，把手上的枪甩给他身旁的老六，带好面具，架着马，对他周围的兄弟们说道:
　　“老二，老三，跟我走！其他人把白马抓回来！”
　　紧接着，山坡上埋伏着的麻匪们便都行动起来，小九也跟着老六一起，驾着马儿，去抓白马了。
　　在骑马奔向山脚的途中，或许是受新记忆的影响，小九感到十分兴奋，眼底闪过一抹血红，身上有了一些匪气。
　　这放荡不羁，无拘无束的自由的感觉，让他有些迷恋，陶醉。
　　但好在此刻小九胸口的火焰，仍活跃的燃烧（虽然只有他能看见），甚至那小女孩送的木盒，此刻也仍躺在他的怀中安睡。
　　于是乎，不一会儿后在它们的帮助下，小九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下意识的跟着他身旁的六哥，边骑马边沉思着。
　　冥冥之中，小九预感到:在不久之后他会和他身旁的兄弟们一起，去经历一场巨大的考验。
　　成则生，同时壮大他心中的火焰；不成则死，甚至连大泽里的他，也会因此毁灭。
　　想到这，小九捂住发热的胸口——回想起了之前友人，前辈和先生们的帮助与教诲；回想起了夏瑜和小丫头的拥抱与安慰。
　　此刻小九的目光便再次变得澄澈与坚定起来。他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枪，骑着马，昂着头，向前方驶去:
　　来吧，未知的挑战!我将全力以赴，战胜你！
　　…………
　　不久后，众麻匪用卡在铁轨里的斧头，把列车掀翻进湖里，开始打劫。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列车上什么都没有。
　　老六:“爹，全都找遍了。没钱，没货，也没有银子。人倒是剩俩活的，杀不杀？”
　　说完，老六和跟在他身旁的小九，询问的看着坐在列车铁皮上的张牧之，等他拿主意。
　　同时小九的眼中有些怜悯，他不想滥杀无辜。
　　另一边，听着儿子们的询问，张牧之拧着一个闹钟，放在了那幸存的中年男人身前，开始盘问他钱藏在哪？
　　然后张牧之知道了关于他买官的事，打算跟他一起上任鹅城。
　　张牧之弯腰拍了拍师爷的肩膀，说道:
　　“师爷贵姓？”
　　“免贵。”
　　师爷说完被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身前的张牧之。
　　“姓TM什么！”
　　“姓汤！
　　“汤师爷，我当县长，你继续当我的师爷，咱们鹅城走一趟。”
　　张牧之说着，还转身看向了他身后的县长夫人。
　　“夫人，要不要走一趟？”
　　“哈，走就走嘛。”
　　另一边，见张牧之询问，夫人很风趣的回答道。
　　“诶，哈哈！”
　　张牧之听完夫人的回答，嘴角嘿嘿的笑道。
　　然后弯腰举起了他脚下的闹钟，用力一甩把它抛向了高空，向远处飞去。
　　与此同时，他周围的麻匪们见状，也都举起了枪，把飞在空中的闹钟给打烂。
　　张牧之:“弟兄们，上任鹅城！”
　　“叮铃铃……”
　　麻匪们:“上任鹅城！！！”
　　“呯呯……铛……”
　　…………
　　一段时间后，麻匪一行人收拾好行装，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鹅城。
　　骑在马背上，小九看着那鹅城的城门，感觉它就像一只巨大的恶兽，正死死的盯着自己。这让小九明白了，此处便是他接受那未知的考验的地方。
　　与此同时，只有他能看见的电光，也再次出现他的身上——两个世界的联系，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在电光中小九只见另一边——
　　在两个世界连接后，继续在大泽里走了许久的狂人，终于也来到了那酒馆前方的龙潭处……
　　“踏踏……”
　　“诶，小九！”
　　“嗯？爹！？”
　　突然一道中年男人雄厚的喊声，叫醒了看着城门发呆的小九，同时电光也消失了。
　　只见刚刚警告完汤师爷的张牧之，来到小九身旁，一只手抚着他的耳朵悄悄说道:
　　“小九你最机灵，爹麻烦你去办件事。”
　　“什么事？”
　　小九听着，悄悄的问道。
　　“等会儿进城后，查查这鹅城的底细。”
　　张牧之说道。
　　“好的爹，包在我身上！”
　　小九说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跟着他爹与周围的兄弟们一起，骑马向鹅城走去了。
　　与此同时，远处的鹅城——城门口正站着一群女子，敲着大鼓，欢迎县长。
　　然后，张牧之一行人来到城门前，宣告委任状。
　　紧接着，委任状刚宣告完，他们便被突然的一声“黄老爷驾到！”给打断了节奏。
　　只见城门口冲出了一顶轿子，轿子里放着一顶帽子，帽子旁站着两个向县长挑衅的狗腿子。
　　“黄老爷百忙无暇，特命我黄府大管家胡万！黄府团练教头武智冲！礼貌，礼貌，欢迎县长！”……
　　“此乃南国一霸黄四郎，干的是贩卖人口，倒卖烟土的大生意。”
　　汤师爷见状，也提醒了一下他身旁的张牧之，虽然他们二人对此举都不以为然。
　　如此挑衅，自然是那黄老爷，给新县长的一个下马威。
　　见此张牧之嘴角一笑，不屑的说道:
　　“来者不善啊！”
　　另一边汤师爷听罢，扭头对着张牧之无语的说道:
　　“你才是来者！”
　　…………
　　一阵后，张牧之一行人进了城，先是把原本汤师爷手下的尸体，枪毙了一遍，然后放出了狠话。
　　“为什么要枪毙麻匪？因为他们抢官车，劫县长！枪毙他们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对抗官府之下场！”
　　汤师爷语气激动的说着，站在马车上，双手举过头顶，向上挥舞。
　　“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县长来了，青天就有了！”
　　“师爷，说的好啊！”
　　另一旁张牧之见汤师爷说完，鼓起了掌，然后把他拉到了身边。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吧？”
　　汤师爷:“是，死人是比活人有用。”
　　“哼哼嘿！”
　　张牧之听罢，笑了笑，转头，看向了远处那窥视他的地方，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指。
　　另一边，在暗处一边偷看着张牧之，一边安排着替身的黄四郎，见张牧之指自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脸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霸气外露！找死！”
　　…………
　　“爹！爹！”
　　“怎样查清楚了吗，小九？”
　　“嗯，查清楚了，爹！”
　　县衙里，只见穿着平民的衣服，跑的气喘吁吁的小九，来到张牧之身边，汇报了他的调查成果。
　　“爹，这鹅城有十多万的百姓（作者瞎编的）。黄四郎是这儿的土皇帝，城南两大家族次之，各地乡绅再次之……”
　　张牧之:“嗯，重点说说这个黄四郎。”
　　小九:“这黄四郎他手里有四百多号人，都拿着长枪，有马队。身边以胡万，胡千，武智冲，这三个狗腿子为左膀右臂。不好对付。”
　　“另外前几任县长伙同黄四郎一起，在这儿收了90年的税，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小巷子里到处都是饿死的贫民（作者推测的）……”
　　说到这里，小九语气十分激动，眼露红光，眼角落泪，脸上满是愤怒！
　　“嗯，好了小九，就说到这吧！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咱们晚上再细谈。”
　　张牧之见小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话，脸上还满是汗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那爹……我去把今天的调查整理在纸上，好晚上给你说。”
　　小九说着，在爹的拍抚下，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语气平缓了许多。
　　“嗯，去吧。”
　　张牧之说完，又拍了拍小九的肩膀，目送他进了县衙的里屋。
　　与此同时，就在小九离开的时候，汤师爷走进了县衙，后面还跟着张牧之的几个兄弟。
　　“啪！（拍桌声）”
　　汤师爷:“晚了！前几任县长，把鹅城的税收到90年以后了。也就是TMD西历2010年。咱们来错地方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张牧之回答道，他回想起小九调查到的百姓们的惨状，眼中有着旁人不可察的深邃。
　　汤师爷:“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老子从来就没想刮穷鬼的钱。”
　　“不刮穷鬼的钱你收谁的呀？”
　　汤师爷问着，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张牧之，眼中满是诧异。
　　“谁有钱挣谁的。”张牧之说着，语气坚决。
　　汤师爷:“嗯？咳咳，你当过县长吗？”
　　“没有。”
　　张牧之说着，眼睛向上一瞟，摇了摇头。
　　“来来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汤师爷说着向张牧之挥了挥手，张牧之见状走近他的身前。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
　　张牧之听完疑惑的问道。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黄四郎的脸色。”
　　“谁的脸色？”
　　“他！”
　　汤师爷说着，指了指他身旁桌上那顶黄四郎送的帽子。
　　“他！”
　　张牧之听完，也诧异的回答道，指了指那顶帽子，把它划到自己的身前。
　　“我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色？”
　　汤师爷:“对！”
　　“来！”
　　听完汤师爷的回答，张牧之举起手，抚了抚袖子，弯下腰，靠近汤师爷说道:
　　“我好不容易劫了趟火车。当了县长。”
　　汤师爷:“对！”
　　“我还得拉拢豪绅。”
　　“对！”
　　“还得巧立名目。”
　　“对！”
　　“还得看他的脸色。”
　　“对！”
　　“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那你要这么说，买官当县长，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汤师爷说着语气也重了些。
　　张牧之听完，呼了口气，起身转过桌子，走到汤师爷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
　　“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上山当土匪？”
　　“……”
　　汤师爷不知道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啪！”
　　张牧之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
　　汤师爷:“原来你是想站着挣钱，那还是回山里吧。”
　　“哎？”
　　张牧之听完，起身又疑惑的问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县长了，怎么还不如个土匪啊。”
　　汤师爷:“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是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张牧之:“寒碜！很TM寒碜！”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挣不成！”汤师爷说着还快速的摇了摇头。
　　“挣不成？”张牧之说着语气平淡，眼神深邃。
　　“挣不成！”汤师爷听罢又摇了摇头。
　　另一边，张牧之听完汤师爷的回答，拿出了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这个能不能挣钱？”
　　汤师爷:“能挣，山里。”
　　“啪！”
　　“这个能不能挣钱？”
　　张牧之说着，把惊堂木也拍在了桌上。
　　汤师爷:“能挣，跪着。”
　　“啪！”
　　“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
　　张牧之说着，把惊堂木拍在了枪边，然后卷起了袖子，插起了双手。
　　汤师爷见罢，脸露震惊与尊敬之色，一抱拳，看着张牧之说道:
　　“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张牧之:“鄙人，张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