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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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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抬头望了望,看到了阴霾密布的天空。
大部队在路上歇下来,赶路赶得太紧,让人很烦躁。
白月还是独自坐在车上,白衣开始变得脏兮兮,有人时不时记得给他点水和混着肉汤的粥。他倒是没有多么硬气的绝食,别人给什么吃什么,吃的干干净净。
反正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心里已经空落落的了,胃不能再空了。
白月没有任何心思和李斯闹脾气,他也知道不吃的话,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嬴政把他这块唐僧肉交给李斯拿去调味,这回去给弄馊了的话,嬴政不高兴,最后倒霉的还是白月。
为什么还能这么想得开呢,因为白月相信白凤还活着,而且啊,他愿意相信,就算白凤死了他也可以把他弄活。
虽然下一次,代价可能会大的有些难以忍受了。
但是比起失去白凤,这些都不算什么。
白月笑的双肩不停地颤,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高兴,原来他的血,可以让他保护他最重要的人,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欣喜若狂。
但是天子呀天子,你以为嬴政会没有算到这一道吗。嬴政可是一直以将你折磨到绝望为目的啊。
如果没有留下尸体,你怎么去把人弄活。
不一会天开始下雨了。战士们匆忙的收整行装,干巴巴的土地被雨点噼里啪啦的砸成烂泥。
风夹着有点涩的土香从小窗吹进来。白月抬起拴着铁链的手,去挡那股风。风分散开擦过手掌吹走了。
白月轻叹,慢慢闭上眼睛,他知道,李斯和嬴政的手,就算像如来那么大,也不能阻挡他去追寻自己的方向。
少司命操控了两片叶子,陪在白月身边,不停地上下翻飞,两片叶子合在一起,慢慢打开,竟冒出一朵紫色小花。小紫花飞啊飞的,落到白月的手心里。
少司命坐在白月后方的轿子里,卸了面纱,发出一串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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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和张良单独会了面,她从盖聂那弄清楚了咸阳宫的地形以及嬴政身边的各种防御。
大家还是想如果石兰能先把嬴政干掉的话,当然可以省很多事。
而且想必,凭白凤的实力,就算输在了最后,那之前一定也破了大秦很多终极防御,定是除了许多大敌的。
至于为什么要让石兰先去,也是因为考虑到了白凤那样的高手都失败了,石兰若也是失败,想必也可以为盖聂再铺一些路……
而盖聂若是再败……难道还要靠卫庄出场了?
怎么可能,卫庄已经信了白月告诉他的“天下”,天子没了胜算,他就该自己盘算着推翻嬴政了。
石兰和张良说:“我要杀,杀的越多越好。”
张良没有进行任何反驳,他知道任何孔孟之道,在嬴政面前都行不通,唯有杀戮,能与之相拼。
石兰穿着她那一身男子的素面装扮,背包里带了足够的口粮,以及夜行衣。
张良命人从马厩里牵出那匹“踏雪”,石兰愣了下,上前对着踏雪一鞠躬,踏雪微微颔首,黑珍珠般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石兰,石兰伸手摸了摸踏雪光亮的皮毛,紫眸轻眯,一蹬马镫,嗖的翻身上去,轻盈的落在马背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子房大人。”石兰笑着说。
“当然,踏雪既然喜欢你,若是公孙玲珑和你抢,想必踏雪也不愿和她走吧。”张良礼送的大,只希望石兰不要急着日行万里把踏雪给累出病来。
天阴阴的,可能要下雨了。石兰扣上草帽,策马疾驰。
放心吧,总能赶上的,石兰的骑术,也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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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暂替着渊虹的位置划破长空,盖聂的乌丝随着他的运步飘飞着,布履踏过黄沙,激起阵阵微尘。
盖聂明白,白月没有直接和他说,但是张良的说可以让他明白自己在此战中的地位,盖聂很高兴,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的那种高兴。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他们在奋斗自己在休息。
他若是不用自己,心里会觉得很失落。
端木蓉从屋里走出来,打断了盖聂的思考和练习,她问的直接:“若是月公子夺了天下,他会用我们吗?毕竟……他不是应该最恨我们了吗。”
“最”或许谈不上,“恨”应该也谈不上。
怪都怪他自己吧,走的路,一错再错,从一开始,就应该坚定他去乡下种田的念想,躲的远远的,躲到嬴政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盖聂和端木蓉说:“他现在,恨的早不是我们了。而且他,会用我们。”
是啊,白月不用你们,还用谁呢,那些所谓的厉害人物,不也就这几个么。
“其实,我总觉得……他当王,哪里是好事啊。”端木蓉重重的叹了口气,要他承接社稷江山,绵延子嗣什么的……估计天下不过多时,就会易主,换了姓氏。
因为白月他,真的在乎江山是不是绵延下去吗。
呵,他哪里在乎。
可是臣子们在乎啊。
不然,谁愿意因此而拼命呢。
白月应该知道,他若是想当王,对白凤的感情,就很难办了。
盖聂很高兴了,如果白凤出事,他不就有机会了吗。
虽然他自己也不满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偶尔……
允许我自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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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被关在之前“黑剑士”胜七呆的那个地方。阴冷潮湿,气味古怪。
白凤身上的伤口开始化脓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原因还是怪他自己对嬴政说了这么一句:“想不想知道你们的蒙大将军在哪啊。”
嬴政不高兴了,几拳问不出来只好加重。
但是想到这人还有用,嬴政拒绝使用那些会造成太大创面的刑罚。从内折磨。
“过两天你的天子就该回来了,不知道看到你这幅模样,会怎么样啊。”
嬴政笑的奸邪。白凤呸他,怒火中烧:“你以为你配动他?”
嬴政不气,只是淡淡的说:“你以为你配?不,朕会让你自己觉得……你不配。”
如果你都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他,哼哼哼……不知道那张可人脸蛋上的忧伤会让人看了感到多么高兴啊。
嬴政走了,吩咐赵高留下来。
白凤挣扎着妄图摆脱那些将他拉扯成大字型的锁链,透过自己白色凤凰的眼睛,他还可以看到自己的俘虏苟延残喘的靠着他留下的水活着。
月身上应该带着凤羽符……可是现在……不能看他……
赵高朝白凤走过来:“我听说啊,天子可以用血来救人,不过每救一次,就会失去一种感觉。你说,你要是死了。天子会不会救你啊。救了的话……得付出哪种感觉啊。”
白凤登时就蒙了。
嗅觉,味觉……还剩下的……听觉,视觉,触觉……不论哪种都……
我怎么忘了呢,自己曾经答应他,绝对不会死。我答应过的。
白凤苦笑一声。
他肯定在埋怨我了。埋怨我怎么会骗他。
可能白凤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怕死过。
唉。白凤不要怕。你这样,他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