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叶传》北冥林

17、夜的告白序章

　　半夜，叶冰入睡了以后，极星悄悄出现，坐在叶冰身边。
　　看着眼前这个仅有十九岁的男孩，极星陷入沉思。
　　“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已经能够支撑起我的实体化的时候，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星尘魔法实体化消耗巨大，我当时想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呢。可是你真的做到了，那天，你带着我参观城市，参观学院和诗苑，给我讲了好多我不曾看到的世界，可是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那天我的眼里只有你呢？”极星轻轻的说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小担起的责任使我拥有越来越成熟心智，超乎常人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那是我真正第一次见到你，白色渐变的头发和淡蓝的眼睛，好好看。或许是源于新鲜感，又或许是因为工作神经紧绷了好多天，那一天我感觉格外的轻松，我带你去了市中心，去了游乐场，你看起来已经比我大好多岁，却还是陪我疯，陪我闹。你跟我说现在的世界好新鲜，好奇特，我告诉你，这是这个世界最正常的样子，没有战争，人人都过着没有生死顾虑的日子，很辛福，从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叶冰在心里回应着。
　　叶冰的房间没有关窗户，会有微风吹进来，叶冰的头发有一丝淡淡的蓝色，是因为魔法变异造成的，微风吹动着两人的发丝，或许这一刻，两人都希望定格吧。
　　“那一晚回来后，你很早就睡了，或许是因为承担能量的消耗太累了，我把你抱回床上后，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你，就像现在这样，。我那时还以为你真的强大到可以支撑到我一整天的实体化，可是那次你睡了很久，把大家都吓坏了，现在仔细想想，那一天所有的行动都有破绽啊。最开始的时候，你过来说观察我的时候，有些略重的呼吸声；说带我看看世界的时候，那有点涣散的眼神；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显不想吃东西的胃口；下午明明没有什么运动，却累的气喘吁吁，还骗我说是老毛病了；回家后，说要给我表演冰系魔法，却差点晕倒…现在回想起，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就没想到是我的问题呢。”极星撑着头，一脸幸福的看着床上的男孩，眼眶中已经有了泪花了。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支撑不住，却硬撑了一整天，似乎真的好想和你多待一会，可是晚上真的撑不住了，差点晕倒，还好糊弄过去了，那次睡了整整一天，依赖继承母亲的强大的再生力量，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跟大家做了解释，才解除了大家的担心和疑虑，但是极星力量的消耗需要慢慢恢复，所以好多天没有和你对话和见面，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才很放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之后空叶渐渐壮大了，学院也步入正轨了，诗苑和学院的事情开始堆积如山，喘不过气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可是你时不时会冒出来关心我两句，当时觉得没什么，后来才知道，这是属于我独有的关心。”
　　随着凌晨的钟声响起，月光变得洁白如雪，夜空很晴朗，晴朗到可以看得清每一颗星星。
　　极星握住叶冰的手，眼光看到了叶冰衣领之下需要定期更换的纱布和绷带，忍住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你总是很温柔，空叶的小家伙们闯了祸，就只有你会包容他们，也总能发现他们的不对，甚至对于任务的分配把控都细致入微，总是把最危险的留给自己。我看着你为了金久，为了大家，为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我的心好疼，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你对我变得越来越重要了，不光是因为我的恢复需要你，还因为我的心需要你。我曾告诉你，使用我的力量不需要保留，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我的力量，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伤口，越积越多的疤痕，每一次感受到你因为这些伤口让你痛不欲生的时候，我总会抱怨上天，明明你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要你担这么大的责任，为什么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我不也是你受伤的原因之一吗？”极星很轻，怕把叶冰吵醒了。
　　“父母离开以后，我就做好了继承家族使命的准备，后来空叶多了很多小家伙，我也想他们保证，只要我在，就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不想使用你的力量，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有损害，尽管你无数次告诉我，不需要保留，不用有顾虑，可是我就是不放心，我不想看到空叶任何一个人受伤。虽然伤口越来越多，而且再生力量的治愈效果也越来微乎其微，但是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感，所以我总是告诉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享受在诗苑悠闲的时光，尽管这种时候为数不多。空叶的大家总说我没有哭过，可是怎么可能呢，我也是人，也总有伤心事，想起爸爸妈妈我会哭，没把大家照顾好也会哭，但是你可曾知道，当我没有在空叶的资料库中找到恢复你能力和人身的方法时，我甚至哭晕了过去，但是我不知道是因为爱你，还是因为担心没办法帮助你抵抗故钟。”
　　极星抹去眼泪，盯着叶冰发了好一会的神，许久未回过来。
　　叶冰悄悄外放能量，将室内温度下降了一些，不一会，极星开始有了些困意，但是心中那种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愿却支持着他做了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极星轻轻握住叶冰的手，俯身在叶冰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又轻轻地说：“我爱你，所以请你一定要等我。”
　　说罢，化作能量消散了，也没有看到叶冰再也忍不住的泪水。
　　“或许等空叶平静下来后，我们都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又何尝不想靠在你身边安静的看一场烟花呢，又怎么不想和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赏赏月光，聊聊天呢，可是没办法啊，我有我的使命，有我的责任，如果真到了牺牲的那天，如果我的牺牲能给空叶的大家换的一次短暂的放松，那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够为我高兴，只是那时候我对你说的将不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了。”
　　这一夜，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只有短短几句话，微风抚摸着叶冰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指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