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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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都要去干活，按理来说廖大夫也该去的。但镇长让他留下，说是万一拜月村的村民有事，就请廖大夫照看一二。
廖大夫懂，这便是拿他做人情了。毕竟村子里没有大夫，他算是香饽饽了。
留下也成，正好照看几个孩子们。
“今天下雨，就别出去玩了，来，我教你们写字。”
“啊？哎呀！”小花他们怨声载道，黎臻没抱怨，只是看着宿星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担心。
宿星哥哥会不会被雨浇湿啊。
借了廖大夫的光，他们有庇护所居住，其他村民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在空地搭帐篷。空地也不算大，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平日里还好，一下雨就显得格外难受。
有人来求镇长，说能不能先借村民的家躲雨，等雨停了再回来。
思忱片刻，镇长同意了。拜月村的里正也是热心肠，急忙着手安排，村子里住户不多房子也不够用，各家就将仓库也收拾出来，起码能遮风避雨。
也有人如宿星他们一般去干活，镇长冒雨过去招呼，说先不用干，等天气放晴了再说。
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天色才放晴。
外面都是泥泞，黎臻不想出去，可又想跟着宿星，一下子陷入两难。
“阿臻今日别去了，外面肯定泥水更多，等日头烘一烘，下午你再过去。”牧野劝住了小孩，黎臻顺势收回脚，蹲下来用木棍擦脚尖上不小心沾的泥。
“宿星哥哥，等我去找你呀！”黎臻扒着门框摆手，走出院子的宿星回过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去往外面的路上，牧野笑着道：“阿臻很粘人，有时候觉得不像是男娃，倒像是个女娃娃。”
好像还真是这样。
宿星回忆小花和妞妞的表现，觉得黎臻和她们更像，老幺反而没那么黏糊小聋子。
“年纪小吧，”宿星分析起来，“当时黎家人都不在了，就剩下小崽子，大概把我当爹了。”
宿星说的一本正经。
噗嗤——牧野没忍住笑。
“你才多大啊，就给人当爹，算起来，你们俩就差了三岁吧？”
宿星轻哼，牧野逗了两句怕小少年恼火便也不提了，转而说起他们现在的工程。
“才建了一面，起码要三面墙。”
宿星随手摘了狗尾巴草含在唇边，语气轻松道：“那就去做，早晚能盖好。”
年纪很小，心态却不错。
牧野笑自己还不如个小孩子。
……
平安镇的青壮年不少，甚至一些年岁大的老人也出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要将捡来的石头一块块搬运到墙上，再用和好的泥封住。
所有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也不在意身边帮忙的人是谁，大家有力气朝一个方向使，就盼着早点能住进家里，而不是露天睡帐子。
忙活到日落西山，都不走，打算干到天黑再说。来送饭的人给大家盛饭，那个妇人怀孕安置在家，她女儿魏如花代替她来做活，还偷偷给黎臻多盛了一点鸡肉。
人太多了，一只鸡根本不够用，但拜月村的资源就这么多，他们能给做饭镇长已经十分感激。
一只土鸡切的碎，熬煮的时间够久，多放了不少其他配菜，汤底醇厚香浓，也是美味。
干活的人饭量大，大家也不拘小节，直接饭菜放在一个碗里，搅拌一下就能吃。菜不够分不要紧，还剩下不少汤，鸡汤拌饭，照样能多吃两碗。
黎臻捧着饭碗有点犯难，上面飘了细碎的胡荽，她想夹都夹不出去。宿星去那边先洗手还没过来，她又太饿等不了……
“魏姐姐，我不喜欢吃胡荽的。”她说话声音很小，还有点不好意思。
魏如花立刻弯下腰捂住黎臻的嘴。小孩瞪圆了眼睛看她，似是觉得自己太过分，魏如花笑笑，“我帮你。”
拿起一双筷子，立刻将黎臻碗里的最上层的菜拨走，边往嘴里扒拉边说好吃。
黎臻抬头看她。
金色的日光洒下，少女脸上镀了一层温暖的光亮，她微微蹙眉，不像是吃喜欢东西的模样，像是极为勉强。
三两口吃完，魏如花凑过来和黎臻咬耳朵。“阿臻，不要说不喜欢吃‘这个’。”
黎臻不懂，想问她为什么，可魏如花已经拎着饭桶，去给别人添饭去了。
……
晚上临睡前，黎臻将这件事告诉宿星，累了一天的宿星懒洋洋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孩子不许挑食。”他说完翻了个身，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好吧。”黎臻撇撇嘴，从后面抱着宿星也睡了。
早晨时候又下了大雨，幸好乌云只聚集了一会便被风吹开，草鞋踩在地上沾了泥土，宿星浑不在意，这些干活的人也都不在意，充满热情的去做工，看着高墙一点点建起来，大家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晌午吃饭，大家都埋头吃补充体力，也不知道谁提了一句。
“哎，怎么没瞧见赵家小六子啊？”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哎呀，之前一直都是他给我递泥来着，忙起来我都忘了，是啊，小六子去哪了？是不是屙屎去了？”
大家平时也说笑话，反正做工的都是糙汉子，还有人说些荤笑话。宿星听不懂，黎臻更搞不懂了。不过这等恶心的话，她还是明白的，于是小孩皱眉，觉得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宿星咧嘴，“还讲究呢？”
大家都在讨论小六子去哪了，热火朝天，黎臻怕他听不见自己说话，于是端着碗靠近他，道：“可真的有点……恶心。”
宿星笑了一下，揉小孩软软的耳朵。“那你明天别来了，就在家。”
“不要。”黎臻最喜欢和宿星黏在一起，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正当俩人讨论的时候，之前出去找小六子的人回来了。“不对啊，没在林子里看见小六子，他是不是今天没来啊？”
这时候大家也没多想，每天来干活的人不少，偶尔有人偷懒不来，大家也只当没看见。所以这件事就被抛之脑后，直到小六子的娘深夜去找镇长，问小六子怎么没回去。
“都回去了，不可能还有人在外面，而且，今天小六子也没来上工啊？”
六子娘察觉不对立刻嚎啕大哭，说小六子一早就去了，一直没回来。
镇长立刻叫人出去查看。
现在天黑了，外面不止有尸僵还有杀人喝血的藤蔓，但为了找人也顾不上那么多。牧野得了消息，宿星也爬起来，打算去帮忙。
黎臻揉着眼睛起来，宿星将小孩推回被窝里，道:“你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宿星哥哥，我怕。”
宿星弯腰将黎臻抱起来，送到了廖大夫那屋，几个孩子听见动静都醒了，凑在一起，揉着眼睛的模样像是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崽子。
“你去吧，不用担心阿臻。”廖大夫道。
他们提着灯笼往高墙那边去，也有不少拜月村的村民出来看怎么回事。先让牧野和胡安他们这等年轻力壮能杀尸僵的出去，其他人跟随，出去后，大家也不敢走散，甚至不敢大声呼喊，就怕引来尸僵。
找了一个多时辰，有人忽地喊：“快来看！”
众人默不作声的围拢过去，地上是一片带有血迹的碎布料。
“难道……”
刚说了两个字，六子娘已经受不住开始哭，镇长赶忙安抚，左右也闹出动静了，便请大家分散开找人。
牧野站在那没动，问：“你们早上的时候谁见过六子？”
“没有。”
“没看见啊。”
没有一个人说看见过他。
“奇怪，如果大家都没见过，他的衣服布料又怎么在外面？”
“会不会是早上他出来了，但在我们没看见的时候被藤蔓卷走了？”
六子娘闻言哭的更大声：“我的儿啊，你在哪啊！”
镇长还算冷静，先让大家四处找找。
天色太晚容易有危险，因此四个人一队，手里都拿着哨子，若有不对立刻吹哨子求助。
“宿星啊，你带着他们四个吧。”这次出来的人不多，牧野和胡安都带人走了，剩下四个胆子小的没动。
镇长看来看去，竟然发现只有宿星这个小大人能撑得起来，于是拜托他来领队。
“没问题。”宿星回答的干脆利落，摸着腰侧的短刀，快步朝前走，身后的几个人连忙跟上，却都有点害怕黑黝黝的山林，尤其是他们手哆嗦，灯笼光亮若有若现，更显山林鬼祟。
宿星倒是没在意那么多，手里拎着个灯笼，索性把短刀抽出来，若有不对也能保护其他人。
所有人找了约莫一个时辰，都是摇头回来。
也就是说附近没有任何线索，唯有这一方染血的布料。经过六子娘的确认，正是他早上出门时的衣服。
……
六子被藤蔓无声无息卷走，这一事实导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第二天来上工的人都少了不少。
镇长叹气，“可以理解，没关系，大家先干活吧。”
镇长年岁也不小了，乱世之后他瘦了两圈，脸上的纹路加深，能看出来憔悴不少。即便如此，他也换了方便干活的衣裳，日日都来忙碌。
看他和泥的动作如此娴熟便可知晓，没少干这种活。
人少了轮到每个人头上的活就多了，就连宿星这等怪力少年都有些吃不消，牧野更是累的倒地不起，只想好好休息片刻。
一天下来，宿星和牧野回去俱是倒头就睡。
原本他都是等黎臻睡着之后再熄灯睡觉的，见他熟睡，黎臻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好薄被，吹灭了烛火，搂着他的一只胳膊沉沉睡去。
翌日，干活的人又少了，来送饭的魏如花都发现了，因为本该吃光的饭菜都有剩余。
镇长扶住累的发疼的老腰，看着苦哈哈继续干活的年轻人，心想不能这样。
要不然家园重建到何时啊？
吃完饭，镇长还洗漱一番，带两个嘴甜会说话的，准备各家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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