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夕楼》橘子柚

14、第十三章 现在进行时4

　　皓月当空，杨圻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座沉睡中的城市，繁华悄然无声。纵使大上海的夜里是怎样的歌舞升平，也有归于宁静的一刻。而自己的心呢，在经历过跌宕起伏的洗礼后，是否也会疲惫？
　　曾经试图挽回过，换来的却是她决绝的离开，三年音讯全无，他以为他可以等，也许更久也没关系，可是现实爱开玩笑，欣雅的介入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曾经试图忘记过，换来的却是自己麻木的心，连微笑都失去了温度。既然已经决定安于现状，平平静静了此残生，怎么会在重新看到她的那一眼起燃起了久违的情愫？
　　早上在电梯里，本来满脑子在回顾等会Presentation的流程，却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这时有好几个人拥挤着从他身边经过，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发型变了，还身着正装，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一点也没变，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电梯门就关上了。出了电梯，他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梁柚琴确认，果然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心里无比欣喜，结束了会议，他和欣雅说自己已经回去了，但其实他一直在楼下等着，等她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能干嘛，他们回不到过去了，就算她现在单身又怎样？自己不可能为此去做背叛的事情，然而车子就明目张胆停在写字楼的门口，他甚至不怕被欣雅看到，他开始觉得自己疯了，无法思考，坐在车子里的他分分秒秒心乱如麻。
　　直到看见她从对面的马路走过来，心跳的速度快得自己都不可思议，其实根本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但此时此刻的他就想和她好好谈谈，给她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沉静的她，成熟了一些，化了淡妆，眼神却依旧清澈见底，比记忆里更明艳动人。犹豫半天，本想轻松开头，却不曾想过她的态度依旧冰冷，和那年离开时候一样。
　　也许真的是伤她太深，他自己都无言以对，事到如今，不管当初有怎样的苦衷都没什么好解释，只能再一次无力地看着她从身边离开，纵然有千万个不甘心。

　　柚琴的婚礼很热闹，张家和梁家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参加，光是新娘新郎的同学就请了三桌，小夕作为挚友自然坐在了主桌，同桌的还有好久不见的朵朵，两人相见甚欢，聊了许多，据说小满是几个人中最好命的一个，她毕业后不久嫁给了一个台商，现在移居在加拿大做全职太太。朵朵现在则在一所中学当老师，算是完成了她一直以来执教的心愿，她前年去山区做义教，在当地认识了一个有为青年，但家中激烈反对，她对未来能走多远还没有定数。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看着曾经一起走过大学时光的她们，如今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岁月模糊了棱角，当初的信仰是否还会坚持？小夕看着旁边那桌正在和兄弟们谈笑风生的杨圻，他气度不凡的张力，他扬眉间的从容淡定，突然感觉，时间仿佛从来都没有走过，一如初见时的他，有着自信的笑容，只是眼光从来不曾为她停留。

　　自从知道小夕也在那家企业工作后，杨圻就很少去接欣雅，面对欣雅的各种要求，他也尽量用各种借口推脱，其实他之前设计的游戏软件已经被买下了版权，这阵子倒是终于可以松下心来休息，也让他纷乱的心安静一些。他有时会一个人驾车到附近的郊外看风景，蓝天白云，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兴致来时，他也会在河边钓钓鱼，这样一呆就是一天，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偶尔累了，他就躺在草坪上，闭着眼，能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涓涓的水流声......微风拂过还能闻到小草清新的香味，很多次了，每当杨圻睁开眼，多渴望身边还有她陪自己看细水长流。

　　如果，那段过往可以重来，是否应该改变当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