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夕楼》橘子柚

12、第十一章 过去完成时1

　　小夕大三下半学期，杨圻被确定保送为本校的研究生，当其他大四的学生在为实习奔波为考研忙碌时，杨圻进了院里面的研究所。
　　明媚的六月天，校园里洋溢着栀子花的香气，又到了一批芊芊学子离开母校的季节。毕生们穿着学士服在学校各角落拍照留念，走在林荫小道上，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男生女生欢呼雀跃，一改往日成熟稳重的形象，虽已过了胡乱耍闹的年纪，却都还想抓住青春的尾巴疯狂一回。
　　小夕下了课，手里还抱着书就匆匆跑到草坪上去看杨圻他们班拍毕业照，他们寝室几个搞怪大王摆出的POSE让人忍俊不禁，有不少他们班的女生也自动加入合影，大家或抱作一团，或躺在地上围成一个个字，或跳起来抛起手中的学士帽，照片定格下的是一张张年轻自信的脸，阳光下的灿烂笑靥。那时候的杨圻有着飞扬的眼神，骄傲的自尊。
　　拍完大团圆的，大家又分散开来三三两两去找别处的风景留影，杨圻招呼小夕一起过来拍照，两人拥抱亲吻，亲密无间。那次拍的照片小夕都很喜欢，她还特意把一张最喜欢的放在相框里摆在宿舍的床上，每天睡前都会傻傻地看两遍，连梦里都甜蜜。

　　因为杨圻依旧留校，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食堂里，图书馆，超市里总能看到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情景。有时候杨圻的任务也会很重，搞IT的忙起来就是废寝忘食，天天和数据打交道，只要出一点差错程序就运行不了，难免有时候烦躁起来话比较少，但在小夕面前，杨圻都尽量把疲惫隐藏起来，不想给她负担。
　　有很长一阵子，小夕都没有见到过杨圻，短信还是会每天都发，只是电话很少，而且感觉他声音沙哑，小夕也不想去打扰他。可是每天一颗心却都牵挂着他，走路的时候想他，吃饭的吃饭想他，上课的时候想他，睡觉的时候想他，仅靠每天晚上的几条短信求安慰，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依赖上他了。
　　有次在食堂小夕碰到了和杨圻一起在研究所的师兄，竟然从他那里得知杨圻最近没来过学校，他请了好几天的事假。可是杨圻明明每天在短信里都说是研究所里面事情太多，终日被关在里面编程序...小夕心里面乱作了一团，她跑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拨了杨圻的号码，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
　　“你人在哪里？”小夕抓着手机急切地问。
　　“我在实验室里啊”
　　“我刚碰到林师兄了...”
　　“......”
　　“你到底在哪里？”小夕咬着嘴唇。
　　“我这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听话，我回来了再跟你说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疲惫，但是带着温柔的语气。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夕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以为你什么也不说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杨圻也慌了，“对不起小夕...你别哭了...我...现在在医院。”

　　计程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杨圻在外面等着，他憔悴了好多，眼睛的凹陷更深了，下颚还有青青的胡渣，小夕几乎是飞奔过去抱着他的，很久才松开，眼眶却已经红了。
　　“爱哭鬼，你泪腺怎么那么发达啊？”杨圻用拇指肚抚去小夕眼角的泪痕，笑得温和。
　　“你爸爸现在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毕竟岁数大了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打呢？身上多处骨折，好在头部没有受伤...”杨圻叹了口气，“老家伙死性不改，这次竟然惹上了高利贷...”
　　“数额大吗？要不要我帮忙？”小夕诚心诚意。
　　“没关系，我能解决好的。”杨圻拍拍小夕的肩膀。
　　“那我上去看看叔叔吧！”
　　“以儿媳妇的身份吗？”杨圻坏笑，又眼明手快地截下了袁小夕打人的手紧紧地拽在手心里，“你太野蛮啦！只有我能制服得了你！”

　　透过病房的窗口，小夕看到杨圻的父亲正在熟睡，骨瘦嶙峋的样子，身上还缠着绷带，精神看起来很萎靡，也许沉迷于赌博的人心灵都是空虚的吧。
　　“是不是很可怜？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杨圻的声音冰冷，似乎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应该全怪你爸爸，他是孤独的，如果他没有经历过背叛，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小夕转身看着杨圻，“以后有时间就多陪陪他，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
　　杨圻点头，“你下午没课了吗？要不要先回去，下次等他出院了你再来看他吧，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不想让未来的儿媳妇看到。”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瞒着我。”小夕抚摸着杨圻消瘦的脸，垫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胡渣摩擦皮肤的刺痛给了她真实感，“有什么我们一起分担。”
　　杨圻双手环抱住小夕，“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