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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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白兰他不会救“我”的。因为他以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入江正一一愣，『观测灵』所说的每一个词他都云里雾里的。
谁是“白兰”？有很多人认为“白兰”应该救“入江正一”吗？
为什么是“以为”？所以他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利用价值啊！？
看着一头雾水的入江正一，『观测灵』（被十年后的入江正一异地登陆ver.）叹了口气，不得不从头说起。
『观测灵』：叽里呱啦。
一刻钟后。
入江正一：宇宙、猫猫、升华.jpg
〖所以......十年后的我是“密鲁菲奥雷”白魔咒的高层、人人喊打的时间技术垄断者，甚至还疑似是“密鲁菲奥雷”Boss的情人？！〗
好家伙，难怪一个个都要抓了他去威胁对方了，合着竟然还疑似有这层桃色关系！
〖哈哈哈……Mafia真是无聊，这种不是一听就知道是谣言啦。〗
然而『观测灵』却只是沉默。
入江正一：……
〖你沉默个什么啊！？快给我否定啊！〗
半绝望的入江正一抓起『观测灵』的肩膀用力摇晃。
可惜的是不管他怎么晃，对面都没有吐出他想要的答案来。
一人一观测灵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谁也没有讲话。
就在入江正一自顾自地消沉的时候，异地登录的『观测灵』已经开始闪花屏了。
〖看样子时空乱流又开始了。我也要到掉线的时间了。〗
『观测灵』用那半虚幻半实体的胳膊虚虚地抱了下入江正一，送上了听起来有些耍手掌柜的祝福。
〖先从怎么从这地方活着出去开始吧，十年前的我。活下去，我才能告诉你更多事情。〗
闻言，入江正一顿觉不妙，想要叫这不请自来的谜语人多透露一些，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完全虚幻地离场。
五指在夜色里一抓，只抓住了空气。
【一个是失败的“筹码”要怎么活下去？】
闪着红光的监控器仍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入江正一一肚子的牢骚没地方说，只得重新爬上了铁床，躺着闭眼思索到天亮。
远在意大利的年轻教父手里拿着被单方挂断的联络器，蹙起眉头。
翌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黑西装寸头的雨守背着长柄的武器盒缓缓踏入了这间囚室。
“哟。等下动手能轻一点吗？”
入江正一扯起嘴角，向可能剁了他的侩子手打了个招呼。
对面沉默不语。
山本武从背后拔出了长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本来银灰色的刀刃在他被缠着绷带的右手握上去的一瞬间便被蓝色的火焰缠绕。
入江正一想起自己那久未使用过的死气之炎。
或许是生死之间，他也隐隐有了些许紧张感，昨日握空的那只手上也开始燃起了黄色的死气之炎。
但很可惜，就他前几个世界的经验来说，这个能力他只开发到能够增强人体活性，帮助伤口痊愈的程度。
用在一剑就死的致命伤上，可能会有些搞笑了。他冷静地想着。
“为什么你的火焰颜色和我的不一样？你的看起来比我的火焰有攻击性得多啊。”
人之将死，在入江正一脑中竟然还能保有这样的求知欲，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这位看起来来势汹汹的剑客，对方竟然顿在了原地，没有再进一步。
握剑的手缓缓放下，彭格列最强剑客之一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现在......竟然连这些都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死气之炎有哪些属性、不知道和死气之炎相关的那些腌臜秽事。
山本武的喉结滚动，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有很多想说，但又都欲言又止。
时间越长，他的胃里就越是酸苦。
〖真的要杀了这个一无所知的“入江正一”吗？〗
——今早阿纲来信了。
不出所料，信的内容和眼前的这家伙相关。
出乎意料的是，白兰看起来对既是他“姘头”又是他称霸世界的“技术支持者”的生死毫不关心。
失去了“筹码”的作用，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家伙简直只有死路一条。
但仁慈的教父并不直接下达处死的命令，他把这项权力转交给了亲自逮捕了他的雨部。
山本武所率领的雨部中不少人因为密鲁菲奥雷滥用时空技术而走投无路的家伙，作为雨部负责人，他师父·可乐尼洛与准师母·拉尔在婚礼上因为X射线而猝死的仇也是人尽皆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山本武没有理由会错过这次手刃“仇人”的机会。
——连他自己本人都这么认为。
“锵锵！”
在铁栏杆后人惊愕的视线中，红着眼的山本武挥剑斩断了特制的金属栏杆。
〖阿纲就是想要我这么做吧。〗
〖自Reborn死后，他一个人成长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快啊。〗
铁栅栏被斩断后山本武就将长剑收回剑鞘，他走进囚房解放了未来的罪犯。
入江正一愣愣地看向这个逮捕了他的男人。
抓他又放了他，真是奇怪的家伙。
“我以为我这枚筹码没有什么用呢。”
“是没什么用。我恨不得把你这家伙提前杀了，省得未来害了这么多人。”
听不懂。
完全前后矛盾的言行。
山本武已经走出囚室，入江正一仍然低着头坐在那冰冷的铁椅子上。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动手？”
男人看起来是真的不打算再动手了，他甚至开始缠剑鞘上的绷带。
“因为你还没做什么坏事。也因为我们的Boss的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善人吧。”
——包括他的守护者、部下也都是一个调性。
入江正一抿唇，“Mafia竟然还敢说自己是好人，真是往脸上贴金。”
“是吧？”
男人回头，眼中带有警告，“你可要感谢善良的Mafia手下留情才活下来噢。”
“是是是......”
从囚室出来后，入江正一亦步亦趋地跟在山本武的身后。一路上，他观察到见他全手全脚地从囚室出来，所有人都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
“低头，别乱看。”见他东张西望，半个红名的山本武提醒道。
入江正一还是很有人质的自觉的，听罢真的没再抬头。
只是低着头，也不妨碍他在脑海中勾画着这地堡的结构图。
可越是勾画，入江正一越是觉得这地方熟悉到让他心惊。
〖这里和“潘多拉”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设计！〗
入江正一的困惑一时无人能解，押送刚刚恢复自由的未来□□的山本武也有些头痛。
对于尚未践踏科技伦理、又没有和白兰狼狈为奸的入江正一要如何处置，山本武一下犯了难。
他带入江正一活着从囚室出来的消息估计马上就会传到阿纲那边，可阿纲事务繁重，关于“入江正一”的安置还没那么快出来。
这段时间里，这个仇恨值拉爆的家伙又该放哪里呢？
随意安放在普通成员的宿舍？估计一个转身就要被仇杀了。
他轻叹一声，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放在身边看牢了，起码还能保证人身安全。
“喂，小鬼。你可得跟紧我了，不然你的安全在外面可无人保证。”
入江正一猛点头，一路走来他大致也能从路人的反应中明白未来的自己有多遭人恨了。
他低着头，继续跟着山本武，顺便在脑海中对着基地的结构图。
〖真的很像！〗
入江正一在头脑风暴，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疑似敌方”的岛国基地上会出现和记忆中“潘多拉”基地如此多相似的设计。
是本来基地的设计者在这个世界属于彭格列吗？
还是说......
〖这里会和十年后的自己有关吗？〗
这一刻，入江正一恨透了那语焉不详的未来自己了。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啊！
让十年前的自己猜来猜去很好玩吗？！
明明根据外祖母悖论他死了十年后的他也会受影响......
噢不对！假如十年后的他活着，岂不是意味着十年前的他其实一定会活过去的？！
太绕了，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也就不成立了。
思来想去，风险还是太大了。胆小谨慎的入江正一放弃了躺平等死验证这一假说的方法。
山本武一重一重地通过身份验证，领着入江正一走向深处。
当然，彭格列的肆无忌惮是否留有后手，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灭口”的入江正一也不敢细想。
终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山本大人，您来啦！”
坐在几百个监视显示窗口前的强尼二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但这份热情在看到雨守背后的入江正一后便化为了惊异。
“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家伙不是应该被行刑了吗！”
入江正一摸了摸尚在的脑袋，吐了个舌头，“这就要问你们Boss啦。”
山本武没有搭理入江正一对他们家技术顾问的玩笑，他一脸严肃地走到监视画面前。
画面中身着白色统一制服的白魔咒成员几乎疯狂地在地上大规模地使用热武器。
要知道这座地堡就潜藏在他们国二夏天秘密修炼的密林下方，一旦那里的植被被热浪烧完，他们被暴露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作为战斗人员，山本武他从不畏战。
只是这座基地庇佑了太多人，不少无法上战场的妇孺老幼的存在令他不得不束手束脚的。
没有谁比作为这个基地的最高负责人更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基地，尚不到暴露的时候！
强尼尔闪亮的光头上冒着汗，他的注意力从入江正一转回地上的监控，发现情况不对，他又开始紧张而忙碌地在中控上噼里啪啦地输入着什么。
而此刻，虽然被千叮咛万嘱咐别乱看，但求知欲大过天的入江正一还是忘却了“人质不该多看”的箴言，眼睛一眨不眨地扫视着眼前的屏幕。
“经度:136.93944、纬度:35.38884。稍等，我正操控着地堡向黑耀乐园方向移动！”
众人见怪不怪，但入江正一却眼冒金光。
他俯下身摸了摸地板，确实感受到了些微震动。
〖未来的科技已经答到“哈●的移动城堡”的地步了吗？真不错啊这个时代。〗
惊叹完的入江正一也注意到其他人脸上肃穆的神情。
“这个方法行不通吗？”
“也不......”强尼尔张嘴欲答，但看清问问题的人后他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入江正一挑眉，“是担心我泄露情报吗？真是小心啊。”
他接着试探，“明明这种问题都不敢回答我，但是看到中控室没问题吗？”
以“镇静”为属性的山本武自然看得清楚这种低级的拱火，但是强尼二作为单纯的技术专家在涉及他专业的事情上却没什么心眼。
被挑衅的强尼二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十年前的你怎么可能看得懂？这十年技术的发展可好比一场工业革命！十年前的你还处在新石器时期呢！”
入江正一笑了，这可不一定。
他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继续扫视着这号称与他时代有天壤之别的技术数据。
看得久了，眼睛酸涩无比，但他也没有多眨眼，只是盘腿坐在了微微颤动的地板上。
一旁的监视者山本武似乎从他认真的神情里感受到了什么，但出于对他家Boss的信任，并没有多加阻止。
大约半个小时，地堡的迁徙又一次因为地上的攻击被打断。
强尼二崩溃地捂着他过于光滑的头颅，大喊道，“这群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又朝着黑曜去了！”
山本武手掌上附上蓝色的死气之炎，透过后背传给了强尼二。
“冷静点。我们在地下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没跃迁的地方本来就所剩无几了，他们会猜到也很正常。”
旁听了一耳朵的入江正一，对眼下不容乐观的局势有了点认识。
按理来说，他作为敌方的高层人员，应该为自己方局势大优而欣慰的。
但他却完全轻松不起来。
他相信彭格列这种正派的Mafia暂时应该不会恼羞成怒地撕票。
可他却不太相信那个“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的Boss”的人品。
〖不管是从未来的自己、还是从这个地下基地的布局来说......“他”看起来对那个“白兰”很是不忠啊。〗
发现自己里外不是人的入江正一悲愤交加。
〖事到如今还是先验证一下吧。〗
于是，入江正一在这一片慌乱之中说话了。
“既然已经快没地方可以继续躲了，那何不干脆玩一手障眼法？”
阶下囚突然的提案让在座一惊，但在死寂过后，又有人弱弱地发声。
“没用的。用幻术掩饰的方法我们也试过。对方那边也有高强的幻术师，撇脚的幻术只会被识破。要达到掩盖整个基地的程度，需要雾之守护者等级的强者全天地发动幻术。但目前我们没有这样程度的幻术师，哪怕退而求其次用人海战术也只能掩护得了一时......”
入江正一咂舌，他都不想去深究那位好心的解释者这一套话术里有多少他没听过的名词了。
山本武是这个基地里最明白他情况的，自然知道现在连死气之炎种类都认不全的入江正一不可能想到这种方法。
雨守揉了揉眉心，替入江正一做了解释。
“你想的肯定不是这个方法对吧。都这个关头了，你就安心说吧，我暂且相信你的用心。”
再度在心中感叹着“这么心软的Mafia真的存在吗？”，入江正一在其他人警惕的目光中一步步靠近了中控台。
“喂！你不会是想......？”强尼二十分抵触入江正一的靠近。
哪怕他心知这位少年未来会成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黑科技大佬，但他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敌人”触碰他的中控台！
被这般防备着，入江正一也无可奈何。
他瞥了眼山本武，这一回这个心软的地下基地最高负责人倒是没再帮他了。
好吧。不碰中控台也成。
〖所幸他也只是想要验证一下。〗
入江正一不好意思地询文了中控台前技术负责人的名讳。
“强尼尔，接下来我说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确定，但要是你相信未来的我......”
话还没说完，强尼二就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可不相信那家伙！”
入江正一讪讪地摸了摸头，有些头疼未来的自己为他吸引的仇恨。
“那好吧。假如你觉得未来的我在技术领域上有那么点天分的话，你大可以一试一试我说的。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强尼二极其不甘心地点头。
“把系统后台调出来。”
“输入：摩涅莫绪涅。”
强尼二一字节一字节地输入，在按照入江正一所说的输入后竟然跳出了连系统维护者他都不知道的底层界面。
里面有一些当前技术难以达到的多项功能，其中一个“特殊光学遮蔽+局域性组装变动”就恰好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大惊的强尼二经由再三验证了程式的安全性后不甘心地启用了部分功能。
地下基地轰隆隆地重新组装变动着，监控画面上一些棘手的黑白魔咒人员在挖出基地边缘后却像是睁眼瞎一般视若无睹。
“他们......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都没发现！？”众人惊叹。
“是特殊光学遮蔽技术。”
可恶！这个烂人怎么会知道？！
而亲手启用了这项程式的强尼二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巨浪，他带着不可思议与震惊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入江正一。
“你究竟是谁？按理来说密鲁菲奥雷不可能知道并盛町地下基地的终极密钥的！这连我都不知道！”
强尼二情绪激动到两颊通红，就他所知并盛町的这座地下基地的核心来自于彭格列的百年家藏。
其隐秘程度，与“罪”相当。
他刚刚严防死守，入江正一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基地的中枢，可那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入江正一的祖先和彭格列有关吗？
要不然十年前的他是怎么跨过这好比工业革命前后般巨大的科技鸿沟，找到这连他都不知道的终极密钥的？！
他自始至终都不愿相信入江正一在十年前就达到了十年后他们的科技水平。
而相比与强尼二的激动失态，入江正一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镇静，哪怕他本人也对这个答案非常震惊。
密钥生效了，也就意味着……
〖十年后的我还真的两头吃啊。〗
“摩涅莫绪涅”，或者说是“记忆女神”。
——正是“潘多拉”那台超级计算机的人工智能。
在这个没有【契约者】、没有【Doll】，也没有【潘多拉】的世界线上，十有八九，就是他这个保有多个世界线记忆的异类，在十年后复刻了这项技术。
并且，通过某种手段交给了彭格列。
〖“记忆女神”，沿用这个名称作为密钥还真是恶趣味啊我。〗
多余的记忆、多出来的契约者。
但，入江正一大概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
话分两头。
十年前，那不勒斯。
【入江正一】操纵着自己的替身『观测灵』在十年后短暂地传达了部分信息。
他与入江正一不同，经过了十年，他对『观测灵』能力的开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
『观测灵』是只有未来，没有过去的替身。
它只能配合着偷视未来的契约能力，通过附身出现在未来改变一些事情。
按照道理，除非入江正一不计较代价，发动能力窥视十年后，否则“十年后他被白兰丢弃”的结局是无法被十年前的入江正一得知的。
他了解自己，成为契约者后的自己尤其谨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动能力窥视这么远后的未来。
——即使他脑抽了窥视了，也会有那讨厌的“代价”迫使自己忘记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想出来了这招。〗
【入江正一】在未来滥用时空技术造成时空紊乱，好使得“十年火箭筒”的五分钟限制失效，将【入江正一】与“入江正一”长时间地时空互换。
再由他的『观测灵』去未来引导入江正一一步步改变一些死局。
哪怕最终没有成功，这些信息的提前得知，也绝对不是没有收获的。
只是过程中，他总有一些不得不遵循的限制。
“第一，不能堂而皇之的告知过多。”
否则入江正一在错误的时间点了解太多，会被世界当bug修掉，间接影响同一世界线上的他的记忆。万一他不再是“他”了，被世界线重置了记忆，那就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第二，每次传送『观测灵』去启示入江正一，他都必须动用‘未来视’的能力定位时间。而身为‘未来视’的【契约者】也必须支付代价。”
【入江正一】在他的手臂上用刀划了一个“一”，血沁红了他的衣袖。
〖这是第一次。我会忘了什么呢？〗
蜷缩在巷子里，棕红侧马尾的青年拉紧了身上的白大褂，失血使他在阳光之城感到了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