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杀青 ...
-
外面落叶散了一地，江晚延给萨萨买的衣服到了，等到余北回家去接萨萨后，正好让猫主子试试，可能是好久没看到余北，这次的主子脾气更大了些，任余北的猫粮小零食都再无软用。
猫主子本来还很高冷的站在桌子上，它的眼神一瞄，在看到他大侄子后，一铺爪就爬了上去，余北怎么抱人家也不下来，他简直想让这个猫崽子爬，虽然还不知道大侄子怎么会和余北有接触，但为什么只有他在拼命打工！
季絮的事情处理的很快，等温言行和他再回到剧组后，剧情的发展也加快了速度，好在他有在前期打基础，没了顾临砚的加持，也不至于天天卡戏。
顾临砚看起来状态依旧和以前无差，只不过分了戏里和戏外的差别，他不再像此前一样接触着江晚延，每次的戏份一结束他就走了。
江晚延对于姚媛媛和沈秋月的婆婆妈妈，表面装作听不见，内地里却怒的想要做一个名叫顾临砚的小人，然后什么也不干，就天天拿着针扎他，等扎的他开口说话才停息。
戏份不再多后，季絮管的也不再那么严了，沈秋月给他递奶茶续命时，他简直连着奶茶一起瘫在地上，“小沈啊，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痛不痒症。”
“我看你就是快要杀青舍不得了”，季絮不知何时在他耳边添油加醋。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病，沈秋月看他分明就是得了痒痒症，没事就爱凑凑挠挠其他人，他以前犯贱的范围很小，到了现在愈发大了些，但那个小范围里的人却不再存在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江晚延在看到季絮时，手里的奶茶还是习惯的拿了起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语气麻木道：“季老头，我看你就是逮住我不放了。”
“说谁呢，我还没到50呢”，季絮一本子打了他的头，嘴上气质凶凶的。
江晚延懒得跟他斗气，嘴上气质却不减，“温叔在你身后。”
这招果然百试百妙，季絮立马回过了头，在看到温言行没来后，他也懒得再教训江晚延了，“没大没小。”
沈秋月被叫去帮忙，一时的大棚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江晚延照着镜子里又打好的妆容，已经分不清是今天第几次了。
他只记得今天的戏份很擦，他被严寒压在了屋里的床上，一直在质问他，质问他到底为什么接受不了，他恍悟间走了神，他在那一刻内心的表达差点脱口而出。
他看着顾临砚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回答他的却是另一个人，不属于那时情绪的另一个人，他迷恋的一直是那个温柔的顾临砚，就连曾经连自己都无意的情绪都来自他。
江晚延像是喝了假酒，“你跟温叔是怎么认识的啊？”
季絮却调侃他:“我看你就是明知故问，知道为什么你哥当时不同意你来吗？”
“知道。”
季絮又问他：“那你知道你哥曾经和言行的关系吗？”
江晚延猛然起身:“什么关系？”
季絮一掌拍在他脑袋瓜子上，示意他别想错了，“言行以前是学画画的，却去了一个跟他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晚延猜测:“他参军了？”
“对，那年他还挺幸运，跟你哥一个军区的，你哥帮了他不少，言行和我能再次相识，你哥的功劳绝对有一大半。”
“那怪不得你能从我哥手下哄我出来。”
季絮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也并不全是这样，你哥其实挺想把你放出来锻炼的，可又怕磕了伤了，才一直让你在他公司。”
江晚延有些犹豫:“那这部电影……”
“是，我跟你哥说了不少好话，才决定没有换的你。”
季絮跟他明了说:“电影的结局是改过的，我当时确实生了病，在言行从军期间给治好了，但他说想给自己这些年不安的日日夜夜里有个交代，这才提出了翻拍这件事。”
“我以前是个摄影师，但现在我只想做个导演，顾临砚的处女作言行是原型，你的处女作，我们是原型，我挑的演员从来都没有眼拙过。”
江晚延竖起大拇指:“这点我很赞同。”
季絮额头冒汗:“小江啊，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邀请你，要不要做我下一部的男主？”
江晚延难得正经：“这件事我不算的，你得去找虞姐才行。”
“你真的……”季絮要被他这句话气死，该听的时候不听，到了现在反而又拿这出来说事。
江晚延得意抬头，尽管他今年已26岁了，但走在外面如果开口说话的话，大多还是会把他看成安静的大学生。
“我有多优秀，我当然知道”，俊秀的脸无一丝细纹，眼睛从新燃起新光。
“我还是看人太浅了，你比你哥傲多了，不过我的剧就喜欢这样的。”
他从带顾临砚时就觉得，那孩子与别人是不同的，明明人只有那么大点，内心的想法多到他都有些无法回答，随着年龄的增长，顾临砚接触的越多，明白的也就越多，慢慢的他不再喜欢找自己，只是每一部戏需要他的戏，他都不会缺席。
顾临砚的小心思有很多，虽然他猜不透顾临砚，但他唯一一点知道的是，他真的有把自己当成老师看，以前的季絮不信，但在他见到江晚延时，说江晚延26他都不信。
说到底幸亏他哥管的严，江晚延当时一头黑发扎堆在街上的人流中，季絮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刚放学，他走上去后才发现，这找的不是少年，而是妥妥的祖宗。
江晚延一副妥妥的二世祖模样，“看到刚才的那几栋楼了吗？”
季絮被他的开口呆愣在原地，这怎么和他想的温柔少年不太一样，建议一点都不搭边。
“值我投资你去拍10个戏。”
季絮在他的回答中没有感受到不尊重，而是真实的，来自正常人的反应。
这全都靠他在先抓顾临砚时，那才可真的是个二世祖，比江晚延多加了一个“狠”字，季絮清楚记得当时顾国岭是怎么来压他的。
顾临砚刚演完一部戏准备中场休息时，顾国岭恰巧出现了，当时的顾临砚演的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校服被他搭在肩上，他抓在手里的棍子还未放下。
在看到顾临砚满身的穿搭后，顾国岭更是气急败坏，他抓着顾临砚的领子就要走，却被顾临砚吓得愣在了原地。
顾临砚对什么都敢，他最敢的就是对自己，顾国岭让他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后面又说了什么过激的话，顾临砚直接撒开了手里的棍子，水果刀在拿起的瞬间也从他的腹部狠狠刮起一条深长的伤。
他没有一点表情，在顾国岭吓退时，他又抓回了他的父亲，划破的衣服被撩开，露出里面渗人的伤口，里面从外还不停的冒着血，季絮当时就吓得立马打120。
偏偏顾临砚还嫌自己命大不够自己嚯嚯，不去拦着自己的伤口，反尔想要去拨开，“我是不是一肚子坏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国岭当时人就被吓在了原地，此后更加不敢的去迁怒他，也就在那几年，季絮才知道顾临砚的身份，和他对家的不屑。
顾临砚不愿再拍自己的戏，不是想发展其他的行业，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专心拍，尽管是合作多年的友人，季絮觉得这个人很难看懂，他就像是一时兴起来拍，但在下一个结果到来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顾临砚是个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独体，季絮差点就以为江晚延会是个意外，但结果显而易见，他开始逃避了，就像曾经的每一场宴会，别人都在为自己争取着资源，只有他缩在角落里，生怕有人找到他。
季絮以前觉得是小孩子的害羞，不愿意见人，但到了现在顾临砚只是不想，他不喜欢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能接触到他，他不喜欢被别人看透。
江晚延却也是个例外，他让顾临砚破格找了一个长久的助理，听新助理说顾临砚的后期安排都交给了他，他这次没有独自安排，而是交给了别人，他在试图接触着外界。
关于戏的部分，季絮不得不承认，江晚延要比顾临砚当初好得多，他属于一点就透的那种，天赋有时也是一种长处。
最后一场戏中，是江晚延独自的戏份，他需要在严寒的屋子里待上许久，情绪激动容易，但控制起来却非常难。
温言行给他的安排是想让他独自想，故事的最后是林逸手里小小的盒子，却承载着一个人的20年，他还那么年轻，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盒子才会这么轻，轻到他抱着怕散了。
林逸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严寒支开了他，他偏不信两个人会是最后一面，死去的人不会再来打扰，可活着的人却再也没了念头。
他站在客厅里，眼神黯淡无光，唯一一点麻木的动作是把手里的盒子抱的更紧了些，他看向两人用来一起度过时间沙漏的东西。
两人沙发很大，但两人却都喜欢往中间凑，林逸的工作是画画，严寒就喜欢拍摄认真的他，如果严寒走了，那他的画就再也扶不起画笔了。
他画着严寒的模样，却发现怎么也画不出那张脸，他怎么能忘记严寒，严寒明明说过等他这次回来还要一起去看他的画展。
到头来一切都只剩下了一个人，温玉从外面回来时，第一次没有把林逸看做重点，她只是看着哥哥，崩溃的哭了起来。
林逸不想去参加严寒的葬礼，他不怕被人说成无情，他深信在某个夜晚，严寒还会凑到他这里说自己害怕，那么害怕的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
他在回故乡的路上，还是又去了那里，他这次再也不能让严寒等等他了，故人永远待在了原地，他在原地绕着圈，企图他跟上自己。
故事到了最后是林逸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他想去陪陪冰冷的他，身后却还有千丝的线牵着他，他的家人不能失去他。
这是季絮最后的一次结束，是真的杀青了。
对于be的结局，有的人还沉淀在无法说的情绪里，有的人哭笑着整理表情，江晚延这次拍的非常完美，就像是在他身上真实发生过一样。
他坐在沙发上无法控制情绪，低落的等待着自己一点点恢复，他没办法不走出，可在那一刻，又不知道要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他发懵的看着四周。
没有他相见的人，他和顾临砚之间到底还是上下司关系，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越界了，只要从这里走出去，那和顾临砚再见后，他可能不会有什么表情，只当是物是人非。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杀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