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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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砚拿起一杯酒入喉，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酒杯跟桌面碰撞，液体跟随着摇晃，男人的脸色看不出醉意，他看向舞池，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眯起，看起来多加了几分妩媚。
“要我说啊，咱就今年复出吧，看那婊子能犟到哪里去”，任燃脸上显出几分怒色，拿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顾临砚话语中不带有气，反而有些错观他刚才的说法，他有些发愁的说:“老爷子喜欢就放在身边玩几天，人家工作也挺正经的。”
“那小姨岂不是……”
要说顾临砚的母亲，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却并不是顾临砚。许女士在世时是个生意狂，顾临砚从小到大几乎是没见过这个母亲几面的，许女士反倒是跟自己妹妹的儿子任燃熟。
任燃出生比他晚两年，当时的许女士正在办一个大方案，而妹妹许茹家正好就在她出差的附近，再加上后面的离婚，一来一往的住了好几年。事情发展到这个尴尬的地步，比起顾临砚，任燃当然不想让其他的女人住进顾家。
顾临砚抿了口酒，“他们早就离婚了，而且老头子现在有心脏病，这件事是你去插足还是我去？”
任燃看起来虽然笨些，可他也知道对于顾临砚来说，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万一到时候真爆出来了，那受死的可就不是顾临砚一个了。
他委婉的想结束这话题，“哥，我知道这样，可是姨夫也太过分了些……”
“我回去提醒提醒他。”
顾临砚给他台阶下，他立马会了意，“我也不是非要争这口气，只不过哥你和姨夫没必要闹得这么僵，这样的虚情假意反而会……”
顾临砚是个冷漠的人，看起来虽毫不顾忌，可却是他妈天天挂在嘴边的，他这个哥哥从小就没有什么母爱，就连那尽有的父爱也都没怎么感受到过。
顾临砚面不改色的转移了话题，“季絮最近联系我了。”
任燃有些激动，“我就说季老肯定第一个打探你的消息，他说什么了？”
“邀请我去参加一部电影。”
果然如任燃所想，他絮絮叨的要说一个话本，“那敢情好啊，到时候我直接投个资，你来个国民酷帅逼的角色，完美大神回归，搅得娱乐圈一阵腥风血雨，然后……”
顾临砚早已习惯这烦人的长篇大论，在他换口气间隙打断道:“他让我演的是辅佐主角的，不过你要是去主角那里美言几句，我倒是还能考虑给你点额外小费。”
任燃比划了一半突然僵住，他有些惊讶的说：“配……配角。”
酒保递过来一杯柠檬茶，顾临栖放到任燃前面，“剧情还不错，我改天去试试。”
在这个圈子里，不论年龄大小，所有人都分着三五九等，尽管顾临砚退圈已有两年之久，可他在圈子里的成就却是无人超越的。
尽管任燃和顾临砚同样认识了季絮这么多年，可他还是搞不懂这怪老头。
“不是，你还真接了”，一时让他哥那种人物演配角，他有些不可思议，“季老是怎么说的啊？”
要说起季絮这个人，脾气是真的犟，他的手里如果不是自己一路带着的，那么很少会有新人演员入他的眼。
顾临砚是一个例外，另一个例外他到也想看看，“你自己去问。”
任燃听到季絮的名字还好，但让他和季絮交流是万万不可的，他慌忙摆手，“过年跟我妈去他家时，看到小妹实属可爱，谁知道小妹跑的太欢，不小心就尿到他刚讨回的相机上了。”
任燃的声音越说越小，顾临砚到是从季絮那里听到点，季絮当时气的火头三丈火，抄起扫帚就打了任燃一顿，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份疼痛。
他是在季絮底下摸爬打滚长大的，从刚出道到现在，季絮的电影里几乎是有他的一半参与，他的连续三年影帝，占据了圈子里的半边天。
要演一部电影，再简单不过。
凌晨两点时，顾临砚的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我同意参演。”
早上八点时，消息早已在半夜里炸开了锅，热搜一时顶置不下，系统一时瘫痪无法运行，员工们在大清早接受周末加班时，也“高兴”了不少。
他当时刚演完一部电影，在生涯的最高层时却突如其来的退圈，让所有人第一时间感受懵逼，一时网络谣言天花乱坠，有人说他绝症已久，说他为了避嫌。
尽管他提前发了微博复出，任燃手机上的轰炸也没小多少，他电话打了十几个没人接，索性开始了狂发了消息，此时已经达到了99+。
虽然公司里顾临砚是大，可真正在管的却是任燃这个可怜的倒霉蛋，他哥突然一个不顾一切的热搜，简直能让他在天上地下来个无限轮回，他哥以前就没有听过他的话，所以他把今晚的话也同样替他哥当了耳旁风，哪想会是真的，连考虑都没有！
公司里也只是临时编出了个潦草的长篇大论，内容总结下来就是简单的几句话，是的，我们顾总复出了，但我们知道的却比你们晚。
任燃又搓了顾临砚的起床时间，再次给他发来通话时，果然被秒接住了。
任燃的焦急估计已经是熬完了，他前几天刚烫的一头卷毛，现在几乎都要被抓直了，此时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哥，你干嘛呢？”
“洗漱”，顾临砚换一边牙刷。
要说顾临砚这个人的优点，那就是安静平淡，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和他没关系，这点任燃以前表示非常欣慰。
面对这么个老人的脾气，他把房顶掀了都没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说:“你宣传片不是还没拍吗，怎么这么早就公布？”
“主角是个新演员，季老想让我在其中带一带，磨合的越好些，上映的期限也好定。”
早上九点，一辆耀眼的迈巴赫停在公司门口，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虽然看不到面庞，但从修长的腿和俊美的轮廓来看，依然能看出来人的不非。
任燃不知何时又开始发急，他办公室里坐着个青年，此时正在对着面前的纸“哥哥哥”的喊，任燃就差把手借给他替他写了。
青年不屑的坐在沙发上，一脸蛮横的说，“你这什么合同啊，这么难签。”
“祖宗啊，你就依了小任，好好写吧”，任燃简直要围着江晚延转，有种不把他转晕不罢休的感觉。
青年眼前一亮，语气天真且霸道：“那你帮我写吧。”
“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亲”，任燃简直头上三簇火无处发，青年看起来一脸啥都不怕的样子，让他无处可以发，再说这要是发了，季老再一个不乐意，他简直又要完蛋。
要不是当初脑瘫被他哥拐过来，现在的他怎么说也是个风流人物，哪会像现在这样任劳任怨，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啊。
外面有人习惯性的开门，门把扭了两下却打不开，任燃在他下一步动作时，精准快速的打开了门，并且职业性微笑。
“早啊，哥。”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还锁着门。”
顾临砚在习惯性坐他的位置时，却发现上面早已坐了人，是个俊美的青年，又看了看任燃，确认过是无法拼合到一起的氛围。
青年反倒是先站起来让座，他笑时脸上有着浅浅梨涡，礼貌的伸出手，傻憨憨的说:“顾总早上好，我是江晚延。”
顾临砚顿在原地，刚关上门的任燃同样被这语气吓的愣住，随后又立马过来打哈哈，看到江晚延伸到一半的手，又想起他哥不爱跟生人接触的模样，就在他要缓解这份尴尬时，他哥却先他一步，并且十分平和的握住了江晚延正准备放下的手。
“早上好”，顾临砚同样回复。
语气正常，表情管理为平常脸，心情没有开摆，反而很到位，要不是今天有外人在场，任燃简直能吃了彩虹糖喷上天。
江晚延本来是想浅笑一下的，他看他爸跟合作伙伴打交道时都是浅笑着，奈何自己天生都是哈哈大笑着的，实在是浅不出来了。
他站的有些安静木讷，桌上的文件被任燃拿在手里，看了看各项后，点头示意顾临砚看，“你看这小江的资料还不错。”
顾临砚看了一眼文件，他对这资料早就了解，甚至可以说是跟通透，表面还是看了看，“是挺好的，你这是第一次合作？”
突然被提到的江晚延有些小激动，他立马站直说:“是的。”
回答的简单干脆，跟刚才瘫软着签合同，以及嫌自己写的太多差点要发火时，简直宛如两个人。
江晚延在家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此时出来虽然也没改什么脾性，可这跟自己搭戏的是顾临砚，重要的是还有工资，工资就是生命啊，他实在无法拒绝这种邀约。
“合同可是现在才刚签的，这季老先发布也是太急了”，任燃说着有些不赞同。
任燃看了江晚延一眼，谁知江晚延根本就没在听他讲话，他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注意力，“签的这么早，还没让你看公司如何，我联系下小陈先带你去逛逛吧，也好以后了解些。”
江晚延在办公室里闷的很，现在有机会不出是傻蛋，他点头不麻烦任燃，“这里跟其他公司差不多，我自己逛逛吧。”
江晚延关上门后，任燃简直要把他的头发抓秃，脚在走的地上仿佛很烫一样，“要不是他跟季老我一个都惹不起——你不知道他刚才多难闹！我怎么就摊上你们俩了啊！”
顾临砚平淡一句:“人家小孩看的挺乖的。”
看起来很“乖”的江晚延，此时正在电梯里看楼层，“这公司怎么这么多楼”，他随便按了个11层。
公司正值上班时期，走廊上也没有多少人，江晚延虽然第一次来这里，但员工看到他时也没太多惊讶，估计是被当成了实习生。
透过玻璃的训练室已经站满了人，只见导师打开了音响，刚才还站的整齐的人，此时分散开练舞步，室里的隔音很好，江晚延几乎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导师在一旁看着错误，不知何时向窗外看了一眼，正打算去别处看看的江晚延，现在正被“盯”在了原地，并且有些迷茫。
随后他打眼一个不妙想溜走，谁知导师竟然直接追了出来。江晚延有个七八年没被人这样追过了，想起高中迟到主任追他时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这换了谁能不跑啊 。
电梯“叮”的一声，正好跟来人碰了个面对面，江晚延愣在原地无处去，后面的导师也停止了脚步，“顾总好。”
导师恭敬的一声问好，仿佛刚才追他的恶魔不复存在一样，他正人模狗样的看着江晚延，语气有些似曾相识的无奈，“我就想让你去试一试，你跑什么？”
“我这不是还以为您诈我呢吗”，江晚延挠头哈笑着，心想你这可不是吗，跟高中逮我那老头去演练钢琴时一模一样。
“上去试试吧，正好看看底子怎么样”，尽管顾临砚的脸上不显表情，但江晚延总觉得他津津有味的感觉，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行吧”，想了想被停掉的卡，出门在外，能缩就缩吧，他江晚延这辈子最会的就是服软，脑内思想丰富，又使劲摇头，这才不是缩呢，看了看顾临砚，这是他给自己金主大大的面子。
其他人员看起来已经训练完了一波，此时正在一旁坐着休息，看到江晚延来，目光也就落在了他身上，不过后面顾临砚的到来，显然都楞住了。
导师天天说什么，只要好好练舞，总有一天会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就能像顾临砚一样，但在真正见到来人时，是惊讶的。
男人的桃花眼不笑时有一种冷漠感，眼下那颗不明显的小痣，在笑起来时又显得格外刺眼，江晚延猛然的一个回头，就看到这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导师在音响那里调了个音乐，回头问江晚延，“这个会吗？”
“我又不是专业的，随便吧”，江晚延脱下外套，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他的身体不似成年男子那样健壮，像是还没发育好的娇小，随着晃动，外搭的衬衫贴着他的上身，纤细的腰身随着歌声扭动，其他的到还好，只是在转身时僵硬了些。
他以前学过一点舞蹈，不过在察觉到其他感兴趣的项目时，舞蹈也就不再学了，他依稀想着曾经的姿势，心里却一万个后悔。
“不错，可塑之才”，导师拍着手无脑马屁。
江晚延对着早就习惯，他小时候随便在白纸上画个两道，都有人无脑的夸奖，不过旁边的练习生也都拍着手叫好。
饶是他再装冷漠，还是少不了小骄傲，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小虎牙露出来得意洋洋，“以前我也天天被夸。”
顾临砚不知何时站到了角落，手机响了一声，他点开了消息，早上刚翻资料映入眼帘，还没关的界面照应眼前的人，江晚延一身全是名牌的衣服，来历肯定是不简单的。
可能是天气太干燥的原因，江晚延的牙微微咬了下嘴唇，无辜的杏眼弯弯，笑意还未消散，转眼处顾临砚的喉结微滚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