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社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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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化推门而入。
见到老板来了，三个男模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溜烟跑到了老板身后，声泪俱下地解释:“老板，小少爷他一杯倒，我们还没来得及喝，他就这样了。”
醉醺醺的少年团在轮椅上，手里拎着矿泉水瓶。
他视线几经捕捉，也没有捕捉到实际的景象。
眼前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好像洗澡时玻璃上的水雾，让人看不清，又擦不干净。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穆化反手锁上门，把地上的酒水放到离少年远一点的地方，才靠近一点点。
他望着对方发红的脸颊问:“还知道我是谁吗？”
白仓眯起眼睛，定睛看了好一会儿。
男人任由他打量。
白仓把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跟个扫描仪似的，直到穆化前倾一点角度，他才笑嘻嘻开口:“不——知道！”
穆化:“……”
“不过，”少年眼睛亮亮地凑近，嘴唇上有一点水光，他称赞:“你好帅呀。”
穆化:“……”
“帅吗？”穆化轻声问他，“可我觉得你更好看。”
少年捂着脸，“哎呀哎呀”地不好意思，在轮椅上也不消停，完好那条的小腿晃晃荡荡，像是很开心。
他重复:“我好看吗？”
男人顺着醉鬼的话，回答他:“好看。”
说完，他又像是怕说服力不够似的，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最好看。”
白仓得了夸赞，一把把手里攥变形的矿泉水瓶扔掉，开心地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
他趾高气扬:“那你亲亲我喽。”
穆化:“………………”
穆化这下是真没能接下去。
他坐在原地，几乎算得上露骨的目光从男生的薄薄的眼皮，到没有瑕疵的皮肤，鼻梁，最后滑到了嫣红的嘴唇。
他没有在哄人，到这里面以后，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男人起身，将轮椅周围的东西清理出来，他对少年说:“你醉了，我带你回家。”
没有得到想要的亲亲，白仓不开心，他张牙舞爪，不愿意走。
他大声控诉:“你欺负我！”
男人把着轮椅的扶手，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少年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越想，脑子越糊涂，脑子糊涂了，就更想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又吐不出来。
他最后只能求助似地望向那个“欺负”他的人。
“你，你怎么欺负我的，你自己说。”
穆化:“……”
他不说话，白仓也不说话，两个人像木头一样，你一根我一根，柱在原地。
白仓低着小脑袋，突然开口，奇思妙想:“我想要一只小猫。”
穆化理性分析:“你哥应该不会让你养。”
听到他哥，白仓抱着胳膊，气焰更盛，“我都八十了，我要只猫怎么了？！”
穆化额头青筋一跳。
他确认:“你几岁？”
男生重新笑嘻嘻:“八岁耶嘿嘿嘿嘿~”
穆化:“……”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喝酒。
那边，男生还在不依不饶:“我不开心嘛！我想要小猫我想要小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猫……”
穆化:“……”
穆化捂住他的嘴:“……回去买，我们先回家。”
男生“哇”地捧场，靠近称赞他:“你人真好啊。”
穆化伸出的手微微顿住。
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男生，此时却像一条落水的小狗，眼眶红红的，抓男人的衣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
他说话颠三倒四，似乎苦恼极了:“可是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能、我没有小猫。”
说到最后，他低下头，扭着手指，心里酸酸胀胀的，小声嘟囔:“……我没有。”
想到白天的那个白家小辈，穆化拉住他的手，低声询问:“‘他们’是谁？”
白仓醉了，只是一味重复着这句话，到最后，根本听不出说的什么。
穆化思索几秒，对他讲:
“他们欺负你，我就替你欺负回去。”
“小猫也会有的，没有人阻止你。”
白仓闹了一晚上，现在有些困了，他握住男人的胳膊，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不准骗我？”
灯光明灭，男人垂眼，看不出思绪。
他做了一个没有人听到的承诺：“永远不会。”
少年虽然没听清，但不妨碍他开心，只见刚才还耷拉着眼睛要睡着了的男生猛地探身，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额头，因为没对准，差点就亲眼睛上了。
“木马~”
防不胜防的穆化抹了把脸上的口水:“……”
他等着看明天某人的社死。
…
早上七点半。
空调正在运转，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隔光的窗帘遮挡了烈阳，室内昏暗，温度适宜，很适合睡觉。
正中柔软的大床，少年蜷缩成一小团，裹着被子睡得很熟，眉眼舒展，黑发遮掩下，皮肤白净。
“唔……”
不知道是不是要醒来，少年发出一声低吟。
宿醉脑袋痛，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手，捂住脑门，在上面揉揉，拍了拍，顺便拉上了被子。
几秒后，传来浅浅且稳定的呼吸声。
——他给自己哄睡着了。
目睹全程的白安:“……”
白安一把掀了被子:“给我起来。”
白仓:“呼呼呼……”
白安:“……”
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白仓理理炸起来的头发，给他哥殷勤地倒了一杯水。
白安一个眼刀扫过来，白仓手一抖，水立马溢了出来。
被浇了一裤腿的白哥哥:“……紧张？”
白小少爷抖着手瘸着腿，镇定:“不，是因为我总拿出110%的爱来面对你。”
白安冷笑:“这杯让你装得。”
白仓:“……”完了，冷笑话都不好使了。
于是识大局的他立马滑跪，扔了水壶:“哥，我错了。”
白安听到熟悉的滑跪声，抱着胳膊，温柔地问:“哪里错了？”
白仓委委屈屈:“不该偷跑。”
白安问他还有呢。
白仓咽了一口口水:“……不该喝酒？”
白安鼓掌说你真聪明这都能想到。
白仓:“……”
白仓绝望地流下了一滴鳄鱼眼泪。
他哥变了，他哥之前都不是阴阳怪气那挂的。
作为新时代好青年，白仓在白安的严格管控下，几乎就没喝过酒，就算喝，也是自己家里喝，有白安看着，出不了差错。
这是白仓第一次去酒吧喝酒，还是个病弱的状态。
昨晚穆化给人带回来的时候，白安脸都绿了。
小兔崽子骗他说去找梁聪，他就该打梁聪的电话问问，人到底去没去。
白安开门时，白仓还扒在高大的男人身上，像个移动挂件。
嗅到哥哥熟悉的气息，白仓摇摇晃晃跳下来，甜甜一笑，在两个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白安以为他要说什么，凑近。
然后……
“呕……”
白小少爷吐了。
听完自己壮丽篇章的白仓:“……”
白小少爷感觉他现在也要吐了。
不明确的回忆前段在脑海里穿梭，他记不太清昨晚喝醉以后的事，一会儿是他拉着男模堆酒瓶城堡，一会儿是给男模起名，一会儿是……
他用力亲了穆化一口，在眼角上方。
想起来细节的白仓:“……”
想起来对方好像还抹了把脸的白仓“……………………”
白家两口人，现在每个人的脸都是绿的，绿得很均匀。
两个浩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安从背后掏出来一套教辅。
“补习之前这段时间你腿动不了，就别想着出去了，来，做点题娱乐一下。”
已经快绿成蓝精灵的白仓:“……不了吧。”
白安微笑:“要不再喝点？”
白仓接过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隔壁刚准备走的穆化:“……”
哪里水壶开了。
开车路过白家，穆化稍稍一侧头，看到了窗口奄奄一息的白小少爷。
白小少爷手里捧着养胃茶，养胃了。
穆化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算了，现在还是不去逗他……免得逗恼了。
想起来昨天让人买的东西，穆化按开了蓝牙通信，接通:“……嗯，对，不用管，只要不跑出……就行……”
汽车远去，白仓在对方彻底离开的时候转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几只麻雀落在院子里，跳跳跳跳。
跳跳跳跳。
白仓愤世嫉俗，平等攻击所有物种:“……”跳什么跳，他都跳不了。
麻雀不知道白小少爷这么小心眼，正在地上啄来啄去，吃着早饭。
临走之前，白哥哥叮嘱弟弟:“在家乖一点哦。”
白仓试探:“不乖会怎么样？”
白安笑眯眯地摸摸弟弟脑袋，抓了抓他的头发:“你试试。”
白仓:“……”
百无聊赖，男生看着外面鸟语花香，手底下的练习册被人用没油的笔尖勾出答案，如果此时有人来看，会发现上面没有一道错题。
一只身上沾了树叶的小狸花跳到了白仓的视线里。
不远处，小狸花动作很隐秘，它撅着屁股，埋伏在草丛，正盯着不远处蹦蹦跳跳的麻雀。
这是一场狩猎。
小猫伺机而动，待一只落单的麻雀朝着草丛跳跃，跃到了小猫的攻击范围内。
小猫直接一个猛扑！
“呼啦啦——”
麻雀翻着死鱼眼飞走。
一头卡进了灌木丛的小猫绝望:“咪——”
期待已久的白仓:“……”完蛋玩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社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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