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欢南凉

5、第 5 章

　　“我说真的”李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咱俩试试”他越说越兴奋，说着还准备站起来，他和顾眠坐在对面。

　　中间还有一桌子菜，我有些被吓到了，脸红耳赤的道“我不不不，不行的”。

　　我有个坏毛病，一紧张就结巴。

　　“不不不，不什么不,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说着又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沈白笑着拍桌子。

　　“顾眠，你不是一点点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李羽能这么搞笑呢”

　　“笑，笑屁，你在笑，我打你了”李羽语气狠狠的，像只小公鸡。

　　顾眠站了起来，提着李羽就往包厢门口走，真的是用提。

　　“哎，你干嘛”李羽大叫道

　　顾眠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对我抱歉一笑道“有点事先走了，你和沈白聊，搬家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帮忙”

　　我惊得连点头都忘了，只能呆呆的说了声谢谢。

　　“我没事，你有事你先走呀，你拉我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李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包厢门口传来。

　　我整个人都还是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坐在对面的沈白还在哈哈哈大笑，笑得整个人都趴在了餐桌上，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茫然的看着他，他看了看我，又低头捂着肚子笑，笑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

　　“不好意思，我没怎么看顾眠吃瘪过，有些激动了，我带你去看看房子吧”。他含笑道，边说边起身。

　　“谢谢”

　　“不用，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放松点，就当是交我这个朋友了，你面善，我挺喜欢的，就是江言都不带你出来玩，也没机会认识”他边说边往门外走。

　　“啊？”

　　我一不小心出了声。

　　“你别误会，我喜欢女的，就是觉得你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我们应该合得来”他挠了挠头。

　　我心底有开心些便发自内心笑了笑“嗯”了声。

　　“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老低着头”他又道。

　　从妈妈走后就没人夸过我，丁臣枉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垃圾，王程也一直都叫我垃圾，王语直接无视我，他们把我的自信按在地上摩擦，让我一度觉得自己很差劲。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嗯。我朋友少得可怜。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沈白带我去看了房，是个双层的小公寓，地理位置也好，还带了院子，院子里有他养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他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我要出国半个月，怕时间久了，没人给我照顾它们”说着指了指这些花花草草，“所以得麻烦你了，就当付房租了”

　　“谢谢”

　　“你今天一直在说谢谢，不用的，我们是朋友了，还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他回头对我微微笑。

　　“不是的，我只是”我有些手足无措。怕他误会了些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罢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我带你看看房间吧”他说着带着我往房间里走去。

　　“楼上楼下一共有六个房间，除了我自己住的那个，剩下的随便你挑，厨房也随便用，家具什么的都有，我明天就得赶飞机了，所以明天就得麻烦你了，照顾一下外面的它们”

　　“好的，谢……”

　　“停停，我们是朋友，再说了，你还得给我照顾外面那一堆呢，每天浇浇水就可以了，钥匙给你了”

　　“嗯”我话实在是少得可怜本就不是讨喜的人，除了嗯和谢谢，我压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在沈白并不在意这些接着道“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搬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客气”

　　我想着自己那连个行李箱都没装满少得可怜的行李，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一个行李箱”

　　沈白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沈白和顾眠他们和经常和江言玩的那帮人不一样，他们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还是陪着你去拿行李箱吧”沈白道。

　　我想说不用，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拒绝的话却也没说出口来。

　　沈白就这么陪着我去酒店拿了行李箱，他盯着我手上少得可怜的行李，欲言又止，却也什么都没说，我大概知道他想问些什么，我跟了江言六年就这么点行李，大抵是个人都会奇怪。

　　“没别的了，拿完了”他皱眉问。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了声嗯。

　　他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图些什么”。

　　图什么，图爱吧，我是个缺爱的人，可怜懦弱又可悲。

　　我嘲着他傻笑，他摇了摇头嘟囔“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了”

　　我就这么住进了沈白家，沈白第二天就出了国。他这套房子在市中心，却并不吵闹，闹中取静。能在市中心买这么一套房，显然他并不缺钱。能和李羽他们玩到一起怎么会是缺钱主呢，我摇了摇头。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每天就是给他花浇浇水施施肥。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我没去公司，也没出去闲逛，每天就过得轻松有散漫，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中间沈白打了几个电话回来，说要再玩一个月，让我先别找房，李羽也带着顾眠来了两次，自己带了菜让我做顿饭。

　　直到我接到了王程打来的电话，我哪天刚浇完花，坐在门口晒太阳，阳光很好，照得我都睁不开眼了。

　　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喂，您好”

　　电话哪头一直没人出声“喂，您好，请问听得见吗”

　　我又接着问了一句。

　　“丁洋吗，我是王程”王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胃里像是有感应一般，也跟着疼了疼。

　　我刚准备挂断，王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别挂”。

　　“我就说一次，来不来是你的事，你爸在市医院，快不行了，你现在来说不一定还能见他最后一面”他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听完整个人都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丁臣枉，一个星期前还拄着拐打我的丁臣枉快不行了。

　　我打了车去医院，看到了王阳蹲在医院门口抽着烟，见我来他似乎有些惊讶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没搭理他，直接进了医院。

　　“丁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他道。

　　王程带着我去了丁臣枉的手术室，王语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身旁还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眉语间有几分丁臣枉的影子。

　　我这才记起来，我还有个弟弟，小我十来岁的弟弟。

　　“舅舅”

　　那少年对着王程叫了声。

　　王程对他摆了摆手。

　　接着他又看向了我，眼里透出几分厌恶来。

　　“小竹”王语不咸不淡的叫了声。

　　“妈，为什么让他来，他和我们并没有关系了，爸爸已经把他赶出去了”

　　听听，我连见丁臣枉最后一面都不配了，他还只是个小孩，我想，小孩的话不当真。

　　我低着头不理他,他过来提起我衣领，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气气愤，他才十五六的年纪，却也比我高了半个头。小时候营养充足的确很重要，我想。

　　“我tm让你滚，听到没有”他扯着我的领子，勒得我整个人都喘不上气来。

　　在忍忍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想。

　　“小竹，你给我过来”王语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

　　“妈，可是他”小孩子不服气的声音在医院显得特别大。

　　王语脸色沉了下来，他听话的放开了我，新鲜空气入肺，使得我咳嗽得厉害。

　　王程看向我，欲言又止，脸上出现了几分怜悯，却也马上消失不见。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让家人进去看看。

　　王语带着丁竹走了进去，没过多大一会儿，王程也进了去。

　　我蹲在手术室外面，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妈妈出事那天，也是我一个人蹲在外面，想来也挺可怜。

　　王语先出来的，她看着我，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嘲着我走了过来。

　　“聊聊”她对我说道。

　　她这些年没怎么变，三十几差不多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像二十八九。眼里倒是没了以前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感觉了。

　　说完她也不管我，直接就往楼道外走去，我跟在她身后走了大概五分钟，她便停下了。

　　“对不起”她道，说着对我鞠了躬。

　　我没有扶她，我就这么站着。

　　“我知道你应该是不会原谅我的，现在想来，我当时确实是对你有些过分了，有了小竹我才想起来，你当时也还只是个孩子，你爸他脱离危险期了，你也不必呆在这了”

　　她说完转身就回去了，真搞笑，她的一句对不起就概括了我这些年来受的苦。我是不是还得原谅她。

　　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吃剩饭，本该是少爷的我却被关在厨房刷碗来换取剩菜剩饭，让他弟弟每天带着别人打我，校园暴力，让我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认错，她的一句对不起就概括了。

　　她的孩子是人我就不是了，我想质问她，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