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食肉的羊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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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学会忍受住疼痛，因为我们的身体能够修复自己，而疼痛却是无法抵挡的。——
——用你的速度和敏捷，在一瞬间砍断那些野兽的脖子！——
——奴隶必须是奴隶，永远！——
辛西娅坐在二楼走廊的边缘，两条腿像是风干的野猪腿一样挂下来，毫无仪态地、有节奏地摇晃着。走廊边的栏杆全都没了，本来就被白蚁给蛀烂了，又被前几天参加了集体斗殴的辛西娅掰了好几截用于往泰勒的脸颊抽打，几乎打断了他的门牙——这家伙出了名的一打架就控制不住自己，辛西娅认为她是在用一种简单有效的手段协助他找回理智。
“嘿，接着！”皮尔斯从下方丢上来一个东西。辛西娅伸出一只手，将那东西握在掌心——那是一块红色的生肉，鲜血还在从里面往下滴。她的手一抖，几乎要立刻把这块肉狠狠砸回到皮尔斯的脸上。然而灵敏的嗅觉却发觉了血液的气味与其他狼人的常用食物的不同——这不是人类的身体。
“牛肉。”辛西娅叹息了一声，手几乎是颤抖地把肉块送到嘴边——不是因为畏惧和厌恶，而是因为兴奋和渴望。她已经饥饿了太久。食肉——事实上是食人野兽的本能让她几乎陷入疯狂，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好好思考过什么了，只是用仅剩的理智压制着自己的冲动。
肉块上滴下的鲜红血液散发出迷人的气味，鲜红的色彩看起来无比新鲜，空了很久的胃部因为气味和视觉的神经传导而疯狂地分泌出胃液，叫嚣着要把她手上的肉块吞下去。
她也的确按照它所要求的那样做了——她尖锐的獠牙上下咬合，颊边的骨骼和肌肉不断移动，头部在一阵可怖的吱嘎声中拉长成狼的形状。狼人一口咬住鲜美的肉块，将大块的肉撕咬下来，头部不断地做着微小而有效的移动，将肉块一点一点的吞下去。
鲜血顺着她布满长毛的脸颊和下巴流下来，滴落在她的衣领上，然后渗进领口。辛西娅贪婪地把整块牛肉吞下肚，舔舐着手指上的血液。那块牛肉渐渐地缓解了她的狂躁和饥饿，让她的理智开始重新发挥作用。她把手放了下来，不再像只野狗一样去舔它——只是为了那一点儿好闻的血腥味儿。
“谢谢，皮尔斯。”辛西娅真诚地说——她仍旧不满足地本能地吞咽着，试图把喉咙里残留的血腥都咽到肚子里去。
皮尔斯耸肩：“我可没办法看着一个挑食的婴儿可笑地饿死——路西安会杀了我们。”
“我也没办法不挑食——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当做唯一的食物一点也不有趣。”辛西娅试图用一种不那么像斥责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事实上前几天她在经历过狼人聚餐的场面之后，就对这种野狗抢食式的吃人场面感到无与伦比的作呕。虽然他们把那个人类拖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是辛西娅很清楚狼人们不会有那个门道或者说有那个精力去偷尸体来吃。
在被狼人袭击之前，那个人类一定是活着的。被咬住脖子，动脉喷出血来，然后被一群饥渴的野兽拖回阴暗潮湿的地下基地，被分尸所有的血肉，连骨头渣子都嚼碎……
辛西娅拒绝了皮尔斯的邀请，并且毫不掩饰地在他们聚餐的时候呕吐了。这种明显的排斥显然让狼人们感到不解并且担忧，以至于皮尔斯不得不在发现辛西娅饿得眼睛充血发红还一直不肯进食之后出门去找了块兽肉回来，好让她不至于因为洁癖而饿死。
“小孩子的看法。”皮尔斯大笑着说。他故意地一脚踩扁了泰勒正在玩的老鼠，然后满意地跟怒吼着扑过来的泰勒扭打在一起。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领主领地里的农奴，当然，是很久~很久~以前。”旁边一个胡子拉渣头发纠结脏兮兮的男人高声大笑了一声之后，扭头对辛西娅这样说道。他整个人挂在楼梯上，好像丝毫不介意上下楼的人从他身上踩过去。“那些贵族老爷们不高兴了，死几个人算什么？”他刺耳地笑了几声，难掩讽刺地说，“被我吃总比被老爷们玩死好~”
“哪怕你前几天还跟他们是一样的东西？”辛西娅说，“我对你的接受力感到由衷的惊叹，它竟然能自我调节得如此之迅速，以至于你能毫无排斥的杀掉你曾经的同类然后把他们都吃下去。”
“你的意思是——吃人很残忍，很可怕，很恶心，嗯？”他阴鸷的眼睛瞪着辛西娅，眼睛下面青紫发黑的眼袋让他看起来像是瘾君子一样，“皮尔斯真是太愚蠢了，居然把一只食肉的羊当做狼来养。”
“噢。”辛西娅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讨厌我。”她抬起下巴，用愉快的语气评论，“真是让我惊喜，原来这里并不都是受本能支配的愚蠢野兽——没有自制力、冲动、智商低下、从不思考，当然，肌肉强壮。”
“在力量面前，思考什么意义都没有。”他冷笑了一声，“我们不需要思考，因为力量足够战胜一切。我们只需要变得更强壮，就一定能——”
“但是你们的力量输给了吸血鬼们——因为他们足够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武器的力量。你对□□力量的盲目真是让我不得不为之叹息，”辛西娅活动了一下嘎嘣作响的颈骨，漫不经心地说，“就连狼人的新武器都不得不依靠吸血鬼叛徒来制造？多么令人发笑的悲剧，不是吗？”
“闭上你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吧，愚蠢的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不知好歹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说，跳下了楼梯。辛西娅看着他跳下去加入下方早已变成混战的群殴中，忽然想起前几天的夜晚，她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个严厉的声音——威严而且冷酷。
[奴隶永远是奴隶……]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高高的走廊边缘，看着下面扭成一团在水沟里打滚的狼人们，微微眯起了眼睛。
——
辛西娅开始有意识地观察狼人们的行动。他们就像她之前所想的一样暴力、血腥而且任凭本能支配行为，与野兽的唯一差别也就是会说话而已。有三个人是不一样的——路西安，那个叫做雷兹的黑人大汉，还有那个变态科学家辛基。
狼人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路西安派出去捕捉人类给辛基做实验。人类被扒光上身的衣服，双手被绑在脑袋上，像是一头待宰的猪那样双脚悬空吊挂着。辛西娅曾偶然进辛基的实验室一次，进门就看到4个赤裸的、满身横肉的、秃顶的人类男人被吊在角落的样子，立刻退了出去。她感到有点儿恶心——不是因为恐惧或者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厌恶辛基的变态嗜好——他完全不介意在抽血的时候撕开对方的皮肉什么的，以至于他的实验室里充斥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辛西娅并不想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在拿人类做实验。她坚持自己对狼人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兴趣，除了他们的愚蠢之处。她用一种混合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高傲和原本的小聪明的态度骄傲地评判着他们。她鄙弃他们的愚蠢自大和有力气没大脑，厌恶他们的肮脏和暴力。
这种不知好歹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直到她遭受到死亡行者的追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食肉的羊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