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场美妙的斗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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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安回到基地的时候，基地里的狼人们正在发泄自己过多的精力。咆哮、伤口、污水四溅。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肌肉快速地颤抖了一下，看上去似乎非常恼火。
“要阻止他们吗，路西安？”跟在他身后的强壮黑人侧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沉声说。
存留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紧紧地绷着，阴鸷如狼的眼睛狠毒地瞪着眼前发生的斗殴，路西安站在那里，看着小女孩飞快地从泰勒的肩膀上跳跃过去，转身就毫不犹豫地给了泰勒一爪子。泰勒痛吼了一声——不，或许那是源于鲜血和疼痛引发出来的野性暴力，因为泰勒看起来更兴奋了。跟他一样的还有其他所有的围观者，尤其是皮尔斯——他激动得一直在咆哮。
路西安往前走去。兴奋的搏斗者和兴奋的围观者们都没注意到他和他身后的黑人，即使黑人已经露出狰狞的表情，似乎对他们漠视路西安的要求而私下斗殴十分不满。他站定在皮尔斯身后，然后轻声问他：“你们在干什么，皮尔斯？”
“当然是在看辛西娅怎么揍泰勒！”皮尔斯心不在焉地说——他的眼珠子好像被强力胶水粘在了中间搏斗的两个人身上似的。“这小女孩真不赖！嗯？”
路西安脸上的肌肉再度轻微而快速地抽动了一下，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中间的污水坑——辛西娅正试图从泰勒的背后扭断他的脖子。“如果你们的脑子还没有被那些该死的吸血鬼混蛋挖掉，我想在我走之前我说过，不要，像，疯狗一样相互撕咬？”
“哦，路西安。”皮尔斯终于成功地把自己的眼珠子拔了出来，他发现了路西安，略微有点儿羞愧地看着他，咕哝着解释：“可是我觉得小女孩说得没错。”
“她说了什么？”路西安高高地提起眉毛，对他的答案很感兴趣。
“因为玩耍和复仇而厮杀是愚蠢的，”皮尔斯说，他的整张脸皱了起来，努力回忆着说，“但是，这样就会很完美——如果我们厮杀是为了变得更强大。她说你会同意的。”皮尔斯偏着脑袋耸肩，撇了撇嘴——这让他脏兮兮的脸看起来有点儿可笑。
“噢。”答案令路西安感到有点儿意外。“听上去不坏。”他把一把枪扔给皮尔斯，平淡地说，“来吧，试试我们的新武器。”
“什么新的？”皮尔斯把弹匣拉出来。弹匣发出紫色的光。皮尔斯把里面的子弹用力扭出来，瞪着那颗子弹看了半天。路西安看起来也没有认为他能立刻理解这颗子弹的秘密，他用轻快的声音说：“哦，我们最棒的朋友，那些冷血家伙们的天敌，被我们可爱的发明家压缩在了子弹里面。紫外线子弹，没错。”
“紫外线？”皮尔斯粗声问，“那是什么？”
“好吧，好吧。对你的理解能力抱有期待是我的错。”路西安遗憾地说，“或许我早就该这么说——这颗子弹里面有能杀掉那些吸血鬼的玩意，跟阳光一样的东西，这么说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了，对吗？”
被他用威胁的目光盯了一会儿的皮尔斯用自己的野性直觉感受到了危险，他点了点头。路西安看上去对此比较满意，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场中央——辛西娅正在狼狈地从污水坑里爬起来，泰勒刚才直接在她的脸上来了一爪子，把她打飞了出去。她的侧脸上有四道长、深、而且看上去很可怕的伤口，耳朵几乎被切掉了。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混合着头发上滴下来的脏水，看上去恶心极了。
“够了。”路西安用巨大的音量吼道。他迅速地跳了起来，落在中央的石柱顶端，朝着下方的狼人们发出威慑的吼声。“泰勒，辛西娅，现在。”
辛西娅抬起了她的下巴，注视着上方的男人。她喘着粗气，因为渗进眼角的污水而不断地眨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着，露出隐藏在嘴里的长犬齿来。她从污水坑里爬起来，把乱糟糟的头发抓到背后，从水坑里跨了出来。她耳边的伤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下脏兮兮的、粘在脸上的血迹。歪斜地挂在她肩膀上的外套的下摆像是下雨一样滴着水。
“该死的。”她低声抱怨，“真是糟糕透了。”她闻了闻自己的手，差点儿被一股酸臭味冲击得呕吐出来。
泰勒喘着粗气从狼人形态变回原状——他肚子上被辛西娅插出的四个洞也在快速地愈合。他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不情愿地说：“好吧，好吧！我会停止。”他斜着眼珠看着辛西娅，“皮尔斯说得没错……你那小爪子居然还挺利的。”
“哦，它还不够利——我本来想挖出你的肠子来的。”辛西娅回答，她的黑色眼睛看上去明亮而且愉快，带着点儿迷人的危险魅力。她看上去那么脏那么狼狈简直就是个臭泥捏成的人形物体，但在这一刻，她让路西安感到一种熟悉的……
兴奋。
似乎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有这么个姑娘，身上沾满血迹、枯黄叶子的碎片，狼狈地冲向他的方向，却在他帮助她干掉她身后追逐的狼人之后傲然地说自己不需要帮助。他看着她，只想着怎么抚摸她、亲吻她，脱掉她的衣服……然后爱她。
那时候他还是个奴隶。有着铁匠这么个可笑称呼的高等奴隶。
后来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化为灰烬——被她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处刑、被绑在柱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中变成一团人形的焦炭——和他们的孩子，那个还未出世的小奇迹一起。
路西安在这一刻差点儿控制不住地变成狼人形态。他用力握住自己胸前的挂坠——那是他死去妻子唯一留下的东西——剧烈地喘息，用尽力量去阻止自己的失控，几乎无法再去看那个新来的小女孩。
“雷兹。”他高声叫道，“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新玩具。”他跳下了高台，推开旁边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忠诚的黑人立刻服从了他的命令。他把皮尔斯手上的枪抓过去，把子弹全部退出来。
“紫外线子弹，绝对致命。”雷兹用他那富有特色的沉重而有磁性的声音宣布，“能够杀死吸血鬼的东西——当然，是最棒的。”他几乎是自豪地看着周围的那些狼人露出一模一样的兴奋表情。
“哦，你知道，我可真是痛恨那群黑漆漆的吸血鬼。他们那些子弹真是恶心透了。”其中一个狼人说。“这玩意怎么用？”
“闭着眼睛扣下扳机都行，只要这玩意擦破那群吸血鬼的皮，他们就会立刻变成一堆灰烬。”雷兹说，“我把枪口对准泰尼斯的时候，他差点失禁。”他恶意地笑了起来，露出白色的牙齿。
“泰尼斯是谁？”辛西娅问，“听起来似乎是个吸血鬼？”
“哦，一个被吸血鬼流放的家伙。有点儿脑子，不过还是很恶心。”泰勒说。“跟那些吸血鬼没什么两样，糜烂，弱小，野心勃勃，令人作呕。”
“他为什么会帮助你们？”辛西娅疑惑地看着他。泰勒没再回答，代替他的是雷兹。这个忠诚的黑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沉声说：“恐怕我不得不提醒你一次——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是个狼人，而且永远都会是一个狼人，懂吗？”
辛西娅认为如果她说“不”，她一定会被立刻杀掉。她聪明地保持了沉默，用一次真诚的凝视表达了自己的顺服，虽然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属于狼人……至少暂时不是。“那么，泰尼斯的理由？”
“庇护，当然。这个可怜虫，如果不是被路西安帮助躲了起来，恐怕早就被那些死亡行者打爆脑袋了。那颗没几根毛的聪明脑袋。”皮尔斯说，“不过他弄出来的武器真不错。”
“哇哦。”辛西娅小声惊叹了一句。她自然地从泰勒手上拿走一颗子弹，用手指捏着仔细察看。“这里面是紫外线？看上去像是什么液体。”
“管它是什么，能用不就行了，女人就是这么麻烦。”泰勒恼怒地夺回去。辛西娅冷笑一声：“你这种男人果然是用肌肉来代替脑浆来用的。”
“去你妈的，臭小鬼，找打？”
“对了，狼人怕什么？十字架？圣水？银？”辛西娅无视一脸狰狞的泰勒，转过脑袋问皮尔斯，但是回答的是雷兹。他用令辛西娅感到意外的和善态度为她解释：“银，当然。那玩意能阻止我们再生，一旦含量过高就会致命。”
“多少？我是说临界值。”
“如果按照那群暗夜行者的银子弹来算，大约3颗子弹。”雷兹说，“活得久的、力量强的，就能忍受更多的子弹。只要及时把弹头弄出去就行。”
辛西娅对他的答案感到不满：“有一个比较专业的标准么？我是说力量、年龄、银临界含量这种。我不需要‘大约’‘也许’，我需要的是数据，数据！”
“……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路西安打开破旧的木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辛西娅，用一种让她有点儿胆怯的目光。
“我想，你大概会和尼考有一场非常愉快的谈话。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一场美妙的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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