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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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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躁动持续片刻，窃窃私语如浪潮涌上来，沈老爷子却不着急说话，直到台下有人忍不住，“沈老爷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么大的喜宴，怎么拿上来幅遗像？这也太不吉利了。”
“怕不是这孙媳妇弄错了？”
“她胆子哪这么大？怕不是老爷子有意安排。”
“老爷子也太生猛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挑这大喜的日子触自己霉头。”
沈老爷子抬手，朝下虚虚地压了压，场内瞬间肃静。
“今天来的都是我沈某几十年最信任、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与亲朋好友，在这，我宣布个事。”他咳了咳，身子如秋叶抖了抖，显得更加虚弱，“我生病了，恐怕时日不多。”
简单一句，如同惊雷，炸得台下瞬间沸腾。
众人投来的眼神复杂纷呈，大多人是不敢置信，其中还夹杂着悲伤、同情、庆幸、冷漠与困惑，诸多情绪。
姜钰茗面无表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唯独一道灼热的目光她看不清情绪。沈慕青视线紧紧盯在她身上，她瞥了眼，匆忙扭头避开。
“这件事本该更早通知各位，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秘密治疗。可惜成效不佳。”沈老爷子谈起自己的病情却没什么感情，就事论事得仿佛只是谈论天气，“因此……”
“沈氏集团的继承问题，必须提上议程了。”
台下又是一片惊叹。
沈豫阴狠的视线狠狠射来。
这老头，还真是憋得住。早上和他喝茶时，对此事只字未提，硬生生等到此刻才揭晓。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最令他愤怒的，不仅是他毫不知情，而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却不知怎的，得到老爷子信任，参与这次密谋。
姜钰茗的余光感受到他阴冷如刀般的目光，只能不予理会。
“今天，我送自己这份特别的礼物，我的遗像，也是要把它送给我的继承人。在我的葬礼上，将由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才有资格捧着我的遗像送我入葬。”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继承人是谁？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接下来，我就公布沈氏集团的继承人。”
会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这么久以来，大家小心翼翼地站队，精心地筹划，两面地讨好，无非是因为沈老爷子身子还硬朗，各项命脉生意都抓在自己手中。
沈豫和沈慕青在经营上各有千秋。
沈豫紧抓现金牛老牌业务，虽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很多方法跟不上时代，甚至总有些差池，却也总是能补救回来，也不算砸沈氏招牌。由他带领集团稳健发展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而沈慕青，捡了家里不看好的烂摊子，虽业务板块尚且不大，管理手段略显青涩，却也能将手里的盘子运营得有声有色，更何况他自己的半壁江山还放在影视圈。
在这两人中，老爷子从未表现出偏好，始终令人看不清局势。
这下好，省得他们猜了，答案即将公布。
老爷子清了清浑浊的嗓子，“继承人，将由在座的各位投票而出。”
什么？！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从今天起，集团将进行拆分重组，各个子版块独立运营。三个月后的董事会上各位可各自决定将手中的票，投给谁。”
“在此期间，各业务我将全权交给我的儿子沈豫、儿媳符穗，和我的孙子沈慕青，孙媳妇，也就是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姜钰茗小姐。大家有事儿啊，就别找我了，烦他们俩去吧。”
“这段时间，我的遗像会挂在董事长办公室，说句不吉利的，”就好像还有比今天这出更不吉利的似的，“这期间，大家就当老头子已经死了吧。”
老爷子笑了两声，这次却没人敢再笑。
“到我这个年纪，生死已经看淡。我唯一放不下的，是集团的未来。”
“我儿子沈豫，大家都很熟悉了，几十年前就和我一同走南闯北，在场的许多叔伯是看着他长大的。符穗这个儿媳，我也非常满意，为家里奉献，打点，背后做了不少支持工作。”
沈老头子朝姜钰茗走了两步，姜钰茗忙伸手虚扶了他一把，“但是这位大家不太熟，我今天向各位正式介绍，我的孙媳妇，姜钰茗。”
姜钰茗全然预测不到沈老爷子的每一步动作，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僵硬着配合笑了笑。
“这个姑娘，不简单。我孙子沈慕青的能力，这几年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经营的时间不长，但手段了得。这个姑娘更了不起，刚一回国，就被我那万年单身的孙子追在后头结了婚。还是闪婚！把我这老头瞒得严严实实。”
台下目光瞬间集中到姜钰茗身上，众人的情绪不由得跟着沈老头子的语气轻松了些。他三言两语便打消了众人诸多猜测，纷纷投来的目光也由复杂多样，变成了或审视或欣赏。
“我那孙子兴趣爱好是演演戏，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前段时间好像还拿了个什么‘中国奥斯卡’的最佳男演员吧？”沈老头语气中止不住骄傲，“说到这，我得怪她。”
他手指点了点姜钰茗，“如果不是这丫头早年为他谋划，恐怕我这孙子也没机会演这么久戏，早能全身心回来帮我了。”
姜钰茗本以为自己送个遗照就能将舞台留给老爷子，却不料被他钉在台上动弹不得，只得稳住阵脚，陪着笑。
一通话下来，场内诸多情绪混杂，新闻太具有爆炸性，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消化。
沈老爷子见目的达成，终于放姜钰茗下场。遗像有人接走，她挺直的脊背直到回到沈慕青身旁落座，才终于松弛了些许。
宴席这才正式开始。
沈慕青目光始终笼着她，她却不敢回望，端起面前的水喝了口，险些呛到。
他伸手抚上她的背，“慢点喝，别着急。”
他给她夹了几样菜，小心避开海鲜，夹的都是她爱吃的。
“折腾一上午，饿了吧，先吃饭。”
姜钰茗扭头，眼底一抹困惑，“你不问我？”
“饭局还没结束，先吃饭，吃饱了陪我见一些叔叔伯伯。”沈慕青凑近她耳朵，低语的热气喷在她耳侧，“别的事，等晚上的夫妻时间，我们再慢、慢、聊。”
人心慌乱，但饭局还得继续。姜钰茗跟在沈慕青身旁敬酒，晚上又陪着一家人完成心思各异的私宴，直到晚上才得消停。
管家将人带进独栋小楼，一楼是客厅、茶室、洗手间，二楼是卧室。
她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累得鞋都懒得脱了。
沈慕青换了鞋，褪了大衣，解开领带，又倒了两杯水，这才走到沙发旁，将一杯水放在姜钰茗面前的茶几，自己在一旁单人椅坐下。
他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才不紧不慢道，“说吧，怎么回事。”身子倾着，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沈慕青生气的时候也不皱眉，或许是从小习惯了照顾谷青的情绪，自己的情绪总掩饰得不动声色。
但姜钰茗和他在一起久了，也琢磨出些迹象。沈慕青真的生气了时，即便没什么表情，双手却习惯交叉互拢着，指尖用力，些微有些发白，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回来之后，她见过他失落，低沉，阴阳怪气，欣喜，挑逗，兴致盎然，唯独没见过他生气。
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她三年前说分手时。
姜钰茗坐起身，有些心虚，“如果我说，我并不知道老爷子这些安排，我只是帮他拍了遗照，并按照他的吩咐运了过来。你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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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茗花了一个多小时，挑着重点，把如何认识沈老爷子，如何发现他重病，如何受他委托拍照，并替他保密的经过讲了。
沈慕青只支着下巴，沉默听着，时不时眉头微蹙。
姜钰茗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但他说那什么拆分子版块，各自经营，什么三个月股东投票，这些事，我和你们都是同时知道的。”
沈慕青点点头，琢磨道，“看来他确实病得不轻，以他的性子，拆分子版块，他不到最后一步绝不会做。”
姜钰茗：“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各凭本事，三个月后见分晓。股东不傻，这几个月不仅要看谁关系走得好，还得看谁能把自己手上的板块干出声响来。”
“时间这么紧？”姜钰茗拧眉，“你有多少把握？”
“我的板块是一回事，我听说景仁医院本就在准备IPO，这次又碰上集团拆分，更是为他们添了一把火。”
看来是不乐观。
沈慕青沉吟，“虽然他的进度领先，但有你手上那4%的金融公司股份，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可想。”
姜钰茗心向下沉了沉。
沉默来得诡异，沈慕青抬眼看她，带着疑惑和探究，半晌，他似乎从她眼中确认了什么，开口有些艰涩，“你……难道你没有找老爷子拿金融股份？”
不知沉默了多久，姜钰茗才出声，“抱歉。我要了景仁的股份。”
沈慕青眯起了眼，调整了一下坐姿，才重新看向姜钰茗。空气在他的凝视中，仿佛凝固了。
姜钰茗叹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才道：
“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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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电话谈判后，沈老爷子既是答应了她，4%的景仁股份很快便秘密划到了她名下。
两天前，姜钰茗根据和沈老爷子的谈话，按图索骥，找到景仁的王院长。
王院长自是不相信这凭空冒出来的人是沈老爷子唯一的孙媳妇，直到姜钰茗摆出结婚证，这才抹着汗躬身迎接。
姜钰茗要的资料属绝密档案，自是没那么轻易要到。
但她给他听了一段录音。
“这件事，得感谢当时的王院长，他出了很多力，消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许多病人症状也并不明显。之后医院也尽力给了最大的医疗帮助。……爷爷年纪大了，能帮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
调资料这事本来必须得医院管理人沈豫的首肯。但姜钰茗带着老爷子的录音直接来的，录音中提到了他，又提到了事故，还指明了要提携她，那说明她已是医疗事故的知情者。
王院长犹豫不决时，姜钰茗推过去一份资料，“我手里有4%的景仁医院股权，工商变更已经提交，这是提交记录。”
王院长依旧不敢怠慢，“姜小姐，您的身份我自是不会怀疑，但我还得打个电话跟沈总确认一下。”
“怎么？”姜钰茗挑眉，“爷爷亲自派我来拿资料，为的就是给我们晚辈上一课如何处理公关危机。这么点资料还得经沈豫总审批？景仁医院这么快就不认爷爷了？”
她拿出手机，当场按下号码，“这样，您也别忙活了，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您亲自和他确认吧。”
最终，王院长在她的电话铃响了一声的瞬间，起身道歉，“抱歉，绝没有这回事，既然是沈老爷子亲自安排的，我们自然是全力配合。”
接下来，他不敢怠慢，很快将姜钰茗要的资料调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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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沈慕青鼓了鼓掌，摇头感慨。“我老婆才是影帝。”
“所以我能问问，你要的是什么资料？”
姜钰茗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摆上茶几，“当年因景仁医院医疗器材感染，而导致大批患者罹患艾滋病的赔偿清单。”
“什么？”
沈慕青倏地坐直了，眼中的玩味尽去，只剩震惊。
她伸手，将资料推到他面前，“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离婚礼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