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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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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茗一晚没睡，洗了个澡出来，沈慕青不在家里，Coco也不在，估计是出门散步了。
姜钰茗擦着头在沙发坐下，想了想，拨通姜升的电话。
她已经放弃劝说他，只是言简意赅表明以后医院所有费用会直接和她联络。至于奶奶的生活费她会定期少量打给奶奶，让他别再动捞她的钱去赌博的歪心思。
姜升罕见地沉默听着，没和她吵架也没反驳。等她说完了，他才开口：“小水，你妈妈……没和你说过，她是怎么得上艾滋的吗？”
姜钰茗心里咯噔一声。
她脑子嗡了声，擦头发的毛巾掉落在地。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依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想说什么？”
“昨晚，我听你说，是我传染给你妈妈的……”她听见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些年，我对萍萍，有大的愧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拖累了她，所以她染了病给我，我没抱怨过。我总之是要死的人，多一个病，少一个病没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你少胡说！”姜钰茗下意识反驳。
“她染了病给我”这短短一句话，如巨雷落地，轰炸得她脑仁嗡疼。
她对着电话怒吼，“她都死了，你还要这样污蔑她？？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脏事不敢承认？！”
对面沉默了会，仿佛鼓起勇气，才继续，“我知道，知道你肯定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你妈那么洁身自好的人，我也不想怀疑她。”
“我也是在她去世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我得了……”
“你爸我虽然是个人渣，我因为赌博毁了自己，毁了家庭，但我对你妈妈是自始至终衷心的。我没有过别的女人，不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我也不相信你妈是那种乱来的人。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很想知道。”
姜升一直以为阮萍和姜钰茗提起过只言片语，现在见她也不清楚，便没打算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只留姜钰茗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打了个寒颤，才觉得有些冷。她想弯腰捡起薄毯，却发现手指发麻，没有一丝力气。
怎么会是这样？她自知道真相起，一直都以为是姜升导致了阮萍的死亡。
这些年她在心里责怪姜升生活不洁，害得阮萍病情恶化，甚至在知道他得癌后还有些老天有眼的畅快。
现在告诉她，她恨错了人？
阮萍绝不是乱来的人，这中间一定有哪里出了错。
姜钰茗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她打开手机搜索沈氏旗下的医院。赫然出现的是“景仁肿瘤医院”。
她心往下沉了一分。
当时，阮萍在被她转院到华京中医院前，便是在景仁接受治疗。
而后来，沈豫拿给她的检测报告，也是由景仁肿瘤医院出具的。
当时她只当他动用自己人脉在景仁搞到了她的检查报告，现在却不像是那么简单。
“咔嗒”一声，门打开，沈慕青带着Coco回来，一人一狗，带着晨间芳草与雾气的清香。见她一脸凝重，沈慕青愣了愣，“怎么？出什么事？”
姜钰茗摆摆手，“工作上一点事，借我用用你书房。”
她现在急需自己呆着，理清思路。
打开电脑，她继续搜索。
几小时过去，按图索骥，抽丝剥茧，她终于在茫茫的网络海洋中找到一条似是而非的消息。
如浓密海雾，逐渐拨开。
三年前，海顿医疗器械因器材污染而被整顿，多家医院停止与其的供应关系。
景仁医院亦在其中。
姜钰茗心一寸寸沉入冰海。
不知坐了多久，沈慕青拿着水果敲门进来，“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要不先吃点水果。”
“谢谢，没什么事。”
姜钰茗看着沈慕青关切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得和社长打通面试电话。”
沈慕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转身出去。
她拿起手机，拨通【沈爷爷】的电话。
响了许久也没人接，电话被切到语音信箱。
她继续打。
直到第三个，对面才接起。
沈老爷子深咳了两声，浓厚的鼻音，音色掩不住的孱弱，“怎么？小姑娘，想好了？”
“爷爷，我有话想问您。景仁医院医疗器材污染的事，您知道吗？”
如果当年真的因为医疗器材污染而导致病人交叉感染，这么大的医疗事故，绝不是小事。
沈豫未必能处理好，最终或许还是请动了沈老爷子出面活络关系。
沈老爷子罕见地露出一丝慌乱，“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事？”
姜钰茗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怕自己不能胜任爷爷和家族的期待，和慕青聊到这事。他说当年刚回沈家，就听说过景仁医疗事故这回事。他安慰我，说只管放手去做。无论发生什么，都有爷爷替我们兜底。”
沈老爷子笑了笑，“他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这些年他被娱乐圈绊住，始终不能全身心投入经营，我也和他说过很多次，放手去搏，爷爷在后面看着你们呢。”
“所以，景仁医院的事，您知道，并且当时您帮沈……帮爸掩盖过去了？”
“孩子，企业经营，总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他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碰到困难，总得解决。”
“那当时那些病人呢？感染了未知的病毒，处理起来应该很棘手吧。”
“这件事，得感谢当时的王院长，他出了很多力，消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许多病人症状也并不明显。之后医院也尽力给了最大的医疗帮助。”
他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
“以后你参与企业经营就会知道，犯错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的是学会如何补救。风雨过后，才能见彩虹。你看之后这几年景仁不是越做越好了么？”
“这次我听说他偷偷给我准备的寿礼，也是和景仁医院有关的。爷爷很开心。”
“爷爷年纪大了，能帮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又重咳了几声，“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
“知道了，爷爷，”她嘴上依旧热络着，“我答应您，生日那天全力配合您。不过，我能不能提个条件？”
“你说。”
姜钰茗斟酌了一番，语带撒娇：“我听慕青说，爷爷您对结了婚的晚辈都很慷慨，是不是会给我们一些集团的股份？”
“消息倒是挺灵通。不错。”
“那我能要景仁医院的股份吗？今天听您说景仁医院越来越好，我也很受触动，想以此激励自己。”
沈老爷子犹豫了下，话外有话，“我还以为你会要金融公司的股份。”
看来沈慕青通过基金公司买入金融管理公司股份的事，并没逃过沈老爷子的法眼。他对儿子和孙子之间的斗争看得清楚，这是坐山观虎斗。
姜钰茗所幸也打开天窗，“金融公司的事，慕青总得自己想想办法，不能靠老婆打仗吧。”
“不管慕青还是爸爸的公司，都是沈氏集团的财产，不论谁赢，最终都是沈氏受益，我不过是把家庭财产放在不同篮子里罢了。”
这番话沈老很受用，姜钰茗趁热打铁，又甜嘴表了几句衷心，沈老爷子很快便答应了她。
挂断电话，她瘫软在座椅上，感觉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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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回到客厅。
沈慕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睑轻阖。阳光如画笔，将他峰峦起伏的侧脸勾成金色。
姜钰茗捏着手机静静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流光从他侧脸倾泻而下，罩住他修长的眼睫。
他眼睑微微煽动，像随时振翅离去的蝴蝶。
姜钰茗心里动了动。拿起薄毯，小心盖在他身上，他还是醒了。
“怎么样？面试顺利？”他刚睡醒的嗓音睡意浓厚，带着几分少有的憨。
说要面试，并不是完全敷衍沈慕青。
和沈老爷子通话后，她确实根据Olivia此前的安排，和杂志社社长通了通电话。
只不过很短。柳社长的电话面试，言简意赅，大致了解了她的摄影理念，并通知了终面时间。
除此之外，特意点出了她和沈慕青的婚姻问题。
在Olivia多次提点下，她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连连保证，“您放心，我的婚姻会对公众保密，不会影响到杂志社声誉。”
“还行，明天终面，他得赶在我进组前见我一面，不过应该也是走个过场，我听他对我还是挺满意的。”姜钰茗挑眉。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结婚了？”
“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秘密。”沈慕青不以为然，抬手针在脑下，“我们的婚姻，最多只能做到对公众保密。”
“不仅他们，后天参加爷爷的生日，等于是对京市企业家圈子官宣。”
姜钰茗点头，“行，这个我倒是有心理准备。柳社长也只是担心我的个人舆论波及杂志社，毕竟豪门孙媳入职杂志社当首席摄影师，并不是他想要的话题讨论。如果只是你们这个圈子知道，不会影响我工作。”
“不是‘你们这个圈子’，”沈慕青坐起，拉她坐在他身边，“是‘我们’。”
姜钰茗抽出手，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不是‘我们’，慕青，从来都不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