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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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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极目无边的冰雪天地间，沈慕青满脸苍白，面上毫无血色，嘴角带着一抹艳丽的血，步子不稳，蹒跚在苍茫大地，吊着最后一点生命的火光，却仿佛随时会被罡风无情地吹灭。
此时，一把重剑从天穹之上破空而下，划破呼啸的风，带着黑色的戾气，只逼他心门处，他猛地抬头，伸手格挡，却被一个红色的人影撞开，死死挡在胸前。
“噗嗤”，这柄剑便直直刺穿了红衣人心脏，鲜血四溅，绽放如彼岸之花。
沈慕青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人瘫软下去，双目眦裂，布满游走的血丝。他抬眼，满眼溢着愤恨，死死盯着始作俑者，声线颤抖。
“是你，你杀了她。”
姜钰茗这才意识到，持剑之人，便是自己。而倒在沈慕青怀中的，是奄奄一息的苏雅云。
沈慕青指剑向她，爆发出生命最后一丝火光，低吼中掺杂着深沉的愤恨与遗憾。
“那便受死吧。”
“慕青。”姜钰茗无意识的低喃声将自己从梦境中唤醒，她费力地睁开眼，左手死死拽着一人的手掌，骨节分明，苍劲有力。
她的视线顺着分外好看的肌理顺势而上，逐渐出现一节遒劲有力的手臂线条，包裹在简约的黑色T恤中，再来是修长可见青筋的脖颈，硕大的喉结，以及一张黑色的口罩。
沈慕青的眼藏在帽檐之下，眼眶之下有两抹淡淡的乌青。黑目却深邃而有神，沉沉地注视着她。
“我在。”
姜钰茗听见他说。
这应该还是做梦吧。
如果不是梦，姜钰茗便只想假装自己还在做梦。她尽可能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重新闭眼，靠回医院走廊墙上。
睡着就算了，还抓着人的手叫人家的名字。
姜钰茗丢不起这人。
方才到医院看过医生，诊断是肌肉拉伤，进行简单处理后，她不知是何时坐在长廊的椅上睡着了。
星启和小戴去哪儿了？沈慕青又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她一概没了记忆。
“继续装睡，我就只能抱你回去了，茗茗。”耳边传来沈慕青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股疲惫却掩不住话音中的调侃。
姜钰茗只得睁开眼，硬着头皮道：“嗯？我怎么睡着了？你怎么在这儿？”
扭头左右看了看，“星启和小戴呢？”
沈慕青见她醒来，伸手将口罩摘至下巴，抬了抬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道：“他们帮你开了药，见你睡着也不忍心叫醒。我来之后就让他们先回了。”
“我睡了多久？”
沈慕青看看手表，“不久，两个小时吧。”
“我们茗茗是什么时候养成躺下就能睡的习惯的？”他嘴角勾着笑，“以前不是经常失眠么？”
姜钰茗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失眠。你和我睡过觉吗？”
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说的和听的好像并不是同个意思，而显然，沈慕青理解的是另一种意思。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啧啧两声，“是啊，没睡过。所以很遗憾。”
姜钰茗清了清嗓子，“说什么呢。”她左右看看，急诊的走廊无人经过，拧开手机屏一看，已接近凌晨2点，“这么晚了？”
“苏雅云怎么样？”她问。
沈慕青想来是卸妆之后直奔医院，于情于理肯定都已去看过苏雅云。
沈慕青柔声道：“看群里说的，应该是挫伤，没伤骨头。想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等我一起？”姜钰茗有些讶异。
“是啊，不然你肯定一直想着这事儿。”沈慕青重新带好口罩，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说不定还要做噩梦。”
姜钰茗靠在椅子上睡了挺久，浑身酸麻，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伸手扶着他的手，站起身，动了动，抬脚往前走，“去看看吧，她在哪儿呢？几楼？”
沈慕青却没有动，扶着她的一侧肩膀，低头凝着她的眸子，声线柔缓，似是安抚，“茗茗，今天苏雅云受伤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尽力阻止事故的发生了。”
“虽然我宁愿你没有去阻止过。”
“你不可能预料到所有事情的发生，灯掉下来也是你的意料之外。”
“这就是场意外，知道吗？”
姜钰茗静静地听着，她有些怔怔地点点头，头脑依然混沌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梦外。
沈慕青的话语似是有魔力，她听见自己突然开口，低喃道：“但如果我能更快把架子扶起来的话，说不定灯就不会……”
话音还未落，她的另侧肩膀也攀上了一只温厚宽大的手掌，沈慕青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入她的肌肤内，让她的身子逐寸暖起来。
他定定地摄着她的眸子，安定又带着丝强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场意外而已，和你没关系。明白吗？”
“但其实，”她拧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那灯，开拍前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打给了艾组长，但是没打通，我还发了消息，但后来就没在意了。如果我能更早提醒大家……”
姜钰茗越想越觉得闷，明明她是最早发现问题的人，却没能预警。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故，却因为她的疏忽……
“茗茗，我们片场的灯和灯架都会进行定期检查，按理来说每个灯架都绝对稳固。这个灯架歪得蹊跷，具体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一定能查出原因的，相信我，嗯？”
姜钰茗只得点头。
“但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疏漏，这件事都和你没关系。你非常勇敢，即使我并不欣赏你这种将自己置身险境的勇气。”沈慕青说到最后，声音有些低沉。
姜钰茗也想到了先前二人带着无名火的口角之争。
“如果，今天你没有及时抬头，发现架子倒了，没有及时伸手去拦截，如果它击中了你的后脑，”沈慕青说到这，有些不忍心往下说，双手不由得发力，拧得姜钰茗的肩膀有些疼，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好，这些都没发生。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钰茗从没想过这些结果，事发以来，她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的场景是，如果当时她没有接住或缓冲那根架子的倾倒，沈慕青根本没有时间躲避，那个重达几公斤的灯将会直接砸在他头上。
他浑身的血将分不清哪些是血浆包，哪些是他的血。
苍白的嘴角和那抹鲜艳的红……
姜钰茗不敢细想，浑身余留着后怕的震颤。抬眼，却撞进沈慕青暗流翻涌的眸底。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在刚才这几个小时里，沈慕青或许也已无数次地假想过她躺在血泊之中的情形。
蓦地，沈慕青似是按耐不住翻涌的思绪，呼吸也错乱了，双臂收紧。姜钰茗便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紧到有些窒息的怀抱中。
这是一种久违的感受。
姜钰茗比沈慕青矮十几厘米，在曾经无数个拥抱中，她的下巴可以正正好搁在沈慕青温热的颈窝之中。这么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暖又柔软的颈窝呢？她曾经总是这么想。
然而，这个拥抱的感受又格外陌生，没有哪个拥抱似这个惶恐，迫切，似是要确认她还在这里，而不是一团泡影。
姜钰茗的手仿佛不受自己控制，顺着沈慕青苍劲的脊骨爬上他的背，安抚似的拍了拍。过了会，她道：“别怕，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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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云侧躺在VIP病房的床上，妆已经卸干净，一张素净的脸更显惨白柔弱。
病房中围了不少人，除了她的生活助理，导演制片均在。
她声音虚虚的，“我没事的，各位老师们今天辛苦了，回酒店休息吧。”
华明似是刚处理完片场的事赶到，身上还带着一路车马风尘的味道，“哎，你看这事儿弄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直愣愣冲上去做什么？”
制片人道：“外面记者已经围过来了，这事儿确实是纸包不住火。不过公关稿我们已经准备好，再过一小时审核完就会发。”
“张总那边也已经知道消息了，我估计你们公司的稿子和你的微博也在准备中了。”
“舆论这方面我们会尽可能管控，但到时候也需要你配合配合。”
苏雅云懂事地点点头，“放心，入行这么久，这些我还是懂。这里是VIP房，记者们进不来。我们也都会小心行事。”
沈慕青和姜钰茗一进门，便看到这一群人乌泱泱地围着她一一交代的情形。姜钰茗感觉现在也没自己说话的空间，便往旁靠了一步。
苏雅云一眼便瞟见沈慕青的身影，眼神越过人群落在他身上，“慕青哥，你来了。”
众人回头，给沈慕青让开条路，沈慕青拉着姜钰茗走到病床旁侧。
他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雅云抬眼看他，眼眶湿润，却摇了摇头，“打了止痛药，不疼了。”
华明见沈慕青来，拍拍他肩，“你小子，福气不浅啊，这么危险，人家小姑娘飞扑上去替你挡了一劫。”
“谢天谢地，还好她没什么大碍，你也没伤着哪儿。”华明叹气，“我这一把年纪，还真是承受不住。”
“华导别担心，您先回去休息吧。”苏雅云再次送客，“我也马上要休息了。”
华明这才点点头，“是，你接下来几天什么都别想，就安心疗养，目前你养好伤是最重要的。”
苏雅云点点头，朝着沈慕青道：“慕青哥，我还有话对你说。”
华明即刻张罗着一群人走了。苏雅云的助理嘱咐了句有事叫她，便也退到了门外。
病房只剩下苏雅云，和一只手始终牵着姜钰茗的沈慕青。
沈慕青开口，“什么事？你说。”
苏雅云眼神似是不经意地从两人牵着的手上略过，气若游丝道：“慕青哥，其实我还是很痛，今晚，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