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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徐子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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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穆谨慎地跟在高瘦的男人身后,慢慢地地从灯光闪烁的街上走进了胡同里。
他靠在不远处公交站台的后面,眼看着“江月端”闪身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巷子,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江月端的宿舍在哪里他是知道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孙穆心里感到不对劲,但好不容易今天江月端天黑才出来,机不可失。心底的贪婪还是驱使着他冒了这个险。
孙穆尽力压住急促激动的呼吸,看着男人的背影眼露凶光,刚要继续跟上去借机下手,却被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肌肉男勒住了脖子!
保镖尽职尽责地把人禁锢住,见他还妄想挣扎,使了几分力气往这个跟踪狂腹部狠揍了几拳,但没有下死手。
尽管这样,孙穆那装满肥油的小身板还是挣不开,痛哼几声不敢再反抗。
被人扣住脖子动弹不得,孙穆被发财的美梦糊住的脑子这才清醒过来,刚才那男人出文华的时候似乎带着两个人……
孙穆愚钝的脑子一瞬间茅塞顿开,江月端穷鬼哪有什么保镖!他妈的他跟错人了!
孙穆懊悔不已,哭爹喊娘地跟打他的人赔罪。
“哥!大哥!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认错了人,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孙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保镖恶心地不行,但是雇主不放话他不可能松开。
原本仿佛不知所觉走进巷子里的高瘦男人缓缓地踱着步出来了,悠闲地扫视了痛哭流涕的孙穆一眼。
孙穆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哆嗦了一下,很会察言观色的他立刻明白,今天这事他踢到铁板了。
“老板,这人我揍一顿还是送到警局去?”保镖询问道。
徐子入皱着眉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猥琐男,认出了这人是公司里那个大名鼎鼎的皮条客,听说这几天被开了。
原来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啊,他心里古怪地想。
“别……别啊哥!我有钱!我可以赔给你!别把我送警局去……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吧……”
孙穆一听保镖的话瞬间更怂了。
他干龌龊的事这么多年,心里对警察简直怕得要死,总感觉一个照面人家就能把他看穿。
某些人就是脏事干多了心里有鬼。
徐子入不带什么情绪的眼神如刺般看过去,瞥了吓得腿抖得像筛子的孙穆一眼,没趣地移开目光。
“送去警局吧。”
保镖应了声,把孙穆跟拎鸡崽似的拎去了另一个保镖开过来的车上。
徐子入站在原地莫名笑了笑。
江月端,这回我们可扯平了。
前些天微博上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他不可能看不见,但是由于一些原因确实无法做出澄清。
本来还想给那个顶黑锅的小辈一个资源弥补一下来着,这下倒是正好,自己又替他挡了一灾。
可算是心里舒服了。
徐子入哼着歌,让保镖载着去警局把孙穆扔了进去。
此时江月端还不知道自己今晚侥幸逃过一劫,他正跟陆折坐在商业大厦里,在十九楼的窗边等着上菜。
各大餐厅的窗边向来都是一等一的位置,即便作为贵宾客户陆折也不是经常能订到,这次还是多亏了周助理,他闲得发慌日夜坚守才订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坐在这里能将商业区的灯红酒绿一览无余,绚丽的霓虹灯光交替闪烁,并不能透过餐厅特制的玻璃窗透射进来,但还是让人轻易感觉到外面的热闹。
首都人们的夜生活相当丰富,而陆折和江月端在别人吃夜宵的时间吃着晚餐。
江月端还是练习过西餐礼仪的,那些年他什么活都没有,乱七八糟看起来有用的东西都学习了一番。
青年迅速又又优雅地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好吃。”肥厚的口感和丰沛的肉汁一入口,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饿极的人终于美食入口,久旱逢甘霖,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陆折被他享受的表情感染到,仿佛嘴里的食物又美味了不少。
看着青年吃相十分得体,但是盘子里的东西迅速地消失,陆折不禁觉得今天带他来吃西餐是个错误的决定。
时间太晚了,青年一定饿了很久,他约人家吃饭不会吃不饱吧?
但是西餐就是那样,而主食甜品之类的江月端又不能多吃,陆折不禁有点发愁。
要不等下再来一餐?
“你慢点吃,酱汁都沾在脸上了。”陆折温声提醒道。
那一点棕红在青年白皙的下巴上十分显眼。
江月端闻言顿时脸一红,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看向陆折,问道:“还有吗?”
陆折看着他磨的殷红的嘴唇,不禁心念一动,伸出手点了点他的下巴。
“在这里。”
江月端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由远及近地挪来,白皙中泛着微红的指尖从他眼睛范围里消失。
然后,下巴上一点温软微硬的感觉稍纵即逝。
陆折的手指摸到了他的下巴。
江月端心里意识到这件事,脸颊和耳朵瞬间冒热气,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沸腾的温度。
热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江月端呆呆地看着陆折的脸,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
跟自己说一声酱汁在下巴上不可以吗?可以,但这人偏偏伸手给他指了指。
仔细想来好像也勉强正常,但江月端就是不好意思了。
他不知道陆折是不是同,但他在此之前都没想过自己是同的可能,好像在大环境下理所应当自己应该是个直男。
但是现在……江月端伸手触了触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他有点不太确定了。
说起来他当初在床上追着陆折跑,跟人家抱在一起睡了两个晚上,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怎么现在想起来脸上好像更烫了?
陆折见色起意摸了摸人家的下巴,完事了也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他对江月端的关注好像过了,打着关注剧情的幌子,结果好像关注的是一个不怎么有戏份的男三?
那什么府君说的姻缘之事,陆折偶尔想起来不免抱有希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把它当个空气。
现在一看……好像已经有苗头了?
陆折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对青年有了一些别样的好感。
他之前对青年的感觉,类似于在一片智障中看到正常人的惺惺相惜,但最近也经常生出一些越轨的念头来。
“我觉得你看不不到,所以给你指了一下。”陆折干巴巴地解释道。
江月端垂着头继续吃:“哦。”声音漫不经心。
陆折听着他的声音,又将目光移到青年通红的耳朵上,一时间也不能确定他是热的还是羞的。
这中间区别可大了去了。
陆折实打实的母胎单身,他前世病痛缠身又忙的要死,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他不禁发愁,既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上人家,也不知道青年这是装平静还是真平静。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诡异起来。
陆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解气氛,江月端也沉浸在自己可能弯了的震惊里回不过神。
陆折眼看着甜品都上桌了,今天的约饭就要结束,不禁又看向江月端,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些心情。
可惜江月端一直微低着头吃东西,他又留了刘海,陆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觉出来青年心情还不错。
他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介怀就好。
实际是,江月端尴尬过后就又不觉得这有什么了。
毕竟陆总是个那么光风霁月品德高尚的人,怎么会耍流氓呢?再说了,他是长的不赖,可人家也不遑多让啊!
他一个穷的饭都请不起的小糊咖,陆总看的上他?
江月端就这么默默地PUA自己,把心里生出的一点点疑窦硬生生摁了回去。
两人用餐结束,进电梯的时候是江月端推的陆折。
刚开始时还是助理将陆折推到位置上然后离开,陆折倒不是不能自己做,但是以前原主觉得自己费劲巴拉地推着太狼狈了,一直都是让助理来。
所以只要不是周助理跟着,陆折都尽量得保持原主死要面子的人设。
但是这样两次后江月端反而先不好意思了,主动提出由他来推轮椅,这么简单的事陆折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毕竟青年因为兜里干净一直有点窘迫,这样帮自己一把之后,肉眼可见地自在了许多。
江月端推着陆折进入电梯,将轮椅转过方向后便现在陆折身后不言不语。
他盯着陆折看起来已经正常的腿几秒,非常想问问这人复健得怎么样了,练习的时候疼不疼,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觉得提到腿的事情会伤害到陆折,江月端不敢轻易开口。
可是大厦的电梯擦的蹬光瓦亮,特殊的材质使得陆折轻楚地看到了青年犹犹豫豫的表情。
江月端看着他腿一副纠结的样子,让他瞬间明白了缘由。
陆折看着对面电梯门上青年清晰的倒影,眼看着他移开目光不打算开口问自己了,不禁无奈地轻笑。
“想问什么就问吧。”陆折突然出声。
江月端吓了一跳,眼睛一抬,这才注意到跟镜子似的电梯门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他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觉得自己冒犯到了陆折。
“也……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腿恢复地怎么样了。”
江月端视线转到陆折腿上,想象着生生截断腿骨的痛苦,不禁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一定很疼吧?”
他声音温柔低哑,好像真的为陆折所受的痛苦难受万分。
陆折心虚地摸了下自己好端端的膝盖骨,他感觉自己对不起青年的心疼。
“……还好吧。”
江月端闻言更加确定了陆折就是在强撑,哪有人截肢“还好”的?
“复健还好吗?练习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陆折僵硬地扣了扣手指:“也……还好吧,不是多疼。”
救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会?
听听这强忍的语气!
陆折尴尬到脸上平静的面具都有了一丝裂缝。
电梯开了,江月端推着陆折走出去,两人极高的颜值和陆折坐着的轮椅吸引了一波目光。
江月端暗自庆幸自己有做好遮掩。
在一楼若无其事地吃冰淇淋的周助理连忙跑过来,保镖们不动声色地跟在身后,护着两人走贵宾通道离开了大厦。
没办法,这个世界不太平啊,连欧阳钦那样的地下势力都能堂而皇之地跟政界大拿走在一块,陆折不得不防,他还挺惜命的。
江月端对他的排场已经见怪不怪,毕竟连公司里三流的艺人都有两三个保镖,他觉得陆总已经很低调了。
尤其他从回来后还换掉了保镖们装逼的一身行头,没换之前逼格那叫一个高。
陆折和江月端坐在后座,周助理默默充当了司机,保镖们另外一辆车。
江月端的宿舍是文华分配的,大公司的员工宿舍都在市中心,和陆折回家的方向基本一致。
陆折突然冒出个念头,他可以把基本一致变成完全一致。
想着想着他突然就激动起来了,这主意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