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山沐枝

81、８１

　　地面上传来了炮火的轰鸣。

　　“时间差不多了。”兰瑟梅罗抬头向上望去，虽然触目可及之处只有冰冷的金属天花板，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响动代表着农神德墨忒尔的现身，“英灵召唤系统启动；灵基外骨骼装甲奥特瑙斯最终调整完成——我们要在新·迦勒底拿到黑色枪身『Black Barrel』的仿制品之前击倒阿芙洛狄忒。”

　　“安菲特里忒船长，关于阿芙洛狄忒的情报——”

　　“关于这部分的内容，我的建议是从别的地方去了解。”安菲特里忒看了眼桌面上被玻璃罩罩住的红色罂粟，“而且，这个世界的诸神因为从未失去机神真体，祂们与我们知晓的诸神肯定有不同之处。”

　　“那，就看看他，对曾被救世主击坠的三舰『神』的评价吧。”兰瑟梅罗将手边的书本翻开，翻到阿尔忒弥斯坠落的那一段故事，“虽然是从不同的泛人类史中生长出的世界，但既然其中的诸神都未舍弃机械之躯，那其中定然存在可以参考的部分。”

　　『哪怕仰望天空——

　　她也不会再回忆起特别的璀璨光芒。

　　不会因月亮回想起狂妄嚣张的小姑娘「阿尔忒弥斯」，也不会因太阳回想起可恨的微笑「阿波罗」。

　　毕竟群星不过是恒星的光辉罢了。

　　对于被父王「宙斯」联系上概念化作的星座，她也毫无兴趣。

　　天空不过是一片黑暗。

　　闪烁的星辰，死气沉沉的恒星火焰。

　　是从何时起呢。

　　她，再也无法从星空中，感受到父王「宙斯」的爱。

　　是从何时起呢。

　　她，开始在夜空中，感觉到遥远的彼方。

　　究竟，是从何时起。

　　她将自己，视作冰冷的机械……

　　——失去了爱，失去了闪耀的心灵呢？』

　　“好吧，来我的神庙，将你舍弃的异闻带……”有着火焰般美丽红发的女神高傲地昂着头，对眼前有着尖耳朵的魔女后裔施以垂怜的目光，“那什么『世界尽头的妖精乡』的故事，只献给我一个吧。”

　　“乐意之至——”

　　“打扰了。”基尔什塔利亚轻飘飘地打断了发生在回廊上的这段对话，就好像他也进入了悠闲的度假时间一样，“请问我有旁听的资格吗，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毕竟这段故事是发生在不列颠异闻带之中的，而贝利尔总在隐匿者的会议上含糊其辞……”

　　“我想，他总不会在女神的面前说谎。”

　　——此乃谎言。

　　基尔什塔利亚的目的并非确认不列颠异闻带的真实——而是要将阿芙洛狄忒在沃戴姆与宙斯的谈话结束之前，引入菲尼斯·迦勒底的陷阱。

　　只有在谈话结束之前解决这一切，才不会让宙斯直接注意到两个迦勒底的存在。

　　他是迦勒底的A组队长，但也只是菲尼斯·迦勒底的。

　　好在因为平时基尔什塔利亚出现在诸神面前的时候就是这副几乎对他们毫无敬畏之心的模样，阿芙洛狄忒也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拒绝他的加入——于是基尔什塔利亚顺理成章地引导阿芙洛狄忒将故事会的地点转移到了祭坛街的分神殿之中。

　　在沃戴姆和宙斯的谈话结束之前，为了全力屏蔽异星之神的视线，宙斯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关注星间都市内部的异常——这也是菲尼斯·迦勒底最好的猎杀爱与美之神的机会。

　　为了让所有人都被打得措手不及，基尔什塔利亚只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在冥界的最深处与兰瑟梅罗进行通讯的时候提过自己的计划——虽然他和沃戴姆计划让两个迦勒底交错出现蒙蔽诸神的视线，但只要两个迦勒底都进入了星间都市，那很快就会被发现真相。

　　“那就只有让事情的发展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才行了。”兰瑟梅罗斜靠在所长席的椅背上，轻描淡写地指出了基尔什塔利亚的心中所想，“你今晚发来通讯，不就是为了坚定一下你自己的信念吗？”

　　“毕竟，你上一次瞒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拼命努力的时候——可是连命都没了啊。”

　　『Lord……』通讯另一头的基尔什塔利亚无奈而疲惫地笑着，『这次的对手里，可还有另一个我存在啊。虽然那个我不介意同伴们去协助迦勒底，但那也只是因为他的目标和希腊诸神并不相同——而非他要否认这个异闻带的未来。』

　　“……我知道，因为那就是你的过去。”兰瑟梅罗沉沉地叹了口气，放缓语调，“但你该学会寻找你的同谋——或者说共犯了。你要保证你的计划能成功，为此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马里斯已经为人理保障的计划献上了他的生命。而他有你、有我、有奥尔加，还有阿其曼可以在他死后继续领导整个计划向前——”

　　“而你只有你自己。”

　　『但是——』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去做的。”兰瑟梅罗的语气不复过往授课时那样温和的态度，变得像是在和马里斯比利对话一样尖锐，“那你的计划就应该包括进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保证自己存活的手段才对。”

　　“我知道我们都不能算是时钟塔内占据主流的正统魔术师——但是，当你只有自己可以信赖的时候，还是做得像一个魔术师一样比较好。”

　　『……我明白了，Lord——我会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

　　“黑色枪身『Black Barrel』的仿制品在做最后的调整。”兰瑟梅罗顿了顿，对基尔什塔利亚强调，“这个异闻带是新·迦勒底必须跨越的世界，而不是我们必须跨越的——更何况使用『天寿』的概念武装会对藤丸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我希望你能重视这一点。”

　　对爱与美的女神的猎杀计划——是在两个迦勒底突破绝海之前就准备好的。

　　基尔什塔利亚在沃戴姆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催熟空想树——以保证在菲尼斯·迦勒底击杀阿芙洛狄忒之后，随后击杀德墨忒尔的新·迦勒底马上就必须因为空想树即将开花赶往轨道大神殿奥林匹亚·多多那击败宙斯。

　　兰瑟梅罗确认了存在于这里的Beast只不过是尚未成熟的幼体——只要星间都市的情况足够混乱，那个Beast就没有机会主动袭击新·迦勒底。

　　而菲尼斯·迦勒底只需要击坠爱与美的女神，接回他们的A组队长——然后遥遥守望新·迦勒底的战斗结果就可以了。

　　于是，正如兰瑟梅罗与基尔什塔利亚所计划的一样——来到祭坛街的阿芙洛狄忒目击了菲尼斯·迦勒底的御主与亚从者。

　　“阿芙洛狄忒，你可以直接出动机神真体。”基尔什塔利亚站在阿芙洛狄忒的身后，平静地微笑着，“这是星间都市中属于你的区域，而德墨忒尔正在从另一边开始彻底粉碎重建星间都市——大神宙斯对德墨忒尔下达的命令是，为了杀死迦勒底，可以摧毁整座都市。”

　　“而在这次的骚乱中死去的市民都会在诸神的恩典下复活。”基尔什塔利亚平静地笑着，无视了身后贝利尔一点点发生变化的视线，“就算你出动了真体，大神宙斯也不会多说什么——就算他真的想说什么……”

　　“……我不会允许区区蝼蚁来挑衅我的权威。”

　　——成功了。

　　知性体教导用大型终端、灵子情报战型攻击机阿芙洛狄忒——机神真体显现。

　　“既然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战场，那我就先回大神殿了。”基尔什塔利亚优雅地向阿尔忒弥斯的人形终端道别，在路过贝利尔的时候，笑着吐出一句话来，“你没有机会说出你的发现了，贝利尔——哪怕你现在当众喊出来，阿芙洛狄忒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

　　“而她再也没有回到大神殿的机会了。”

　　『美即为支配。』

　　『爱即为支配。』

　　当藤丸立香在地下听到阿芙洛狄忒的话语之后，她明白了兰瑟梅罗启动英灵召唤系统，却不允许她们带上从者进行战斗的原因——爱与美的女神的权能，能让阿芙洛狄忒支配一切生物的精神，所以带上再多的人也没用，因为他们必然在神明权能的支配下互相残杀。

　　——那就只去必要的人好了。

　　于是藤丸立香和玛修来到了这里。

　　机神高悬在空中——而藤丸立香和玛修甚至只是离开冥界在阿芙洛狄忒的面前晃了一圈而已，她们很快就回到冥界，在最接近地表的区域中将黑色枪身『Black Barrel』的仿制品完整地组装起来，让炮口伸出地表，瞄准了位于空中的纯白的女神。

　　“准备好了吗，玛修？”御主这样问她的从者。

　　“是！我准备好了，前辈！”从者这样回答她的御主。

　　于是，能毁灭世界的七种兵器之一的仿制品在从者的手中完整成型。

　　“刻寿测量针『Accomplish Measure』，开始测量！”

　　“机神阿芙洛狄忒的存在规模，1000……2000……3000……停止于3800！”

　　“悖论构造体『Black Barrel』，形成。生命距离弹『Dead Counter』，烙印于炮身中！”

　　“——连接完毕『Set』。”

　　“已观测到机神阿芙洛狄忒之命运。生命距离弹『Dead Counter』，由悖论转变为真理。”

　　“掩体雷弹，最大极限！炮身完全固定，同步完毕！”

　　“——Master！！！”

　　“以令咒之名——”

　　漆黑的魔弹从炮口中射出，穿透了空中如同洁白双翼一般的机神真体。

　　“我早说过我已经不是隐匿者了。”基尔什塔利亚与向着空想树赶去的沃戴姆擦肩而过，堂而皇之地离开了神殿，却又在离开的路上停下脚步，望向祭坛街上空的方向，“这一次，达成目的的阵营，只会是迦勒底。”

　　“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一个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