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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第四十章

      斗胆扶贫总裁大人?若是一个月前的佘楚,大概会滑跪着给总裁大人道歉,狗腿地说着小的嘴巴不灵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佘楚已经被奚亦欧宠出了小脾气,她开始敢于和他斗嘴开玩笑。

      所以佘楚摊一摊手,笑眯眯地回道:“你要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然后她的语气柔和半分,笑意更甚:“那这位班上的贫困生,你今天要跟优等生我回家吗?”

      奚亦欧走近眼前笑意四溅的女孩,两人离得那样近。他低头望着佘楚闪烁的双眸,语气低沉:“我还想要更多,可以吗?”

      佘楚被他的气息环绕,一时有些脸红,嘴上却不肯服输:“那就看你努力了。”
      奚亦欧低低笑出了声:“那我再努努力?”
      佘楚低着头含糊着嗯哼一声,算是糊弄过去。

      佘楚给佘家爸妈打电话:“妈妈,我今天要带一个……额……同事回家吃年夜饭。”

      “……男同事?”
      “对……”
      “……帅吗?”
      佘楚偷偷看一眼奚亦欧,心想可不要太帅,嘴上却含糊说着:“还行吧……”
      佘家父母心里有数了,自家女儿对帅哥标准要求高的很,还行已经算是帅哥中的佼佼者。
      尚不清楚佘楚评分等级的奚亦欧扬扬眉,不太同意她“还行吧”的结论。

      佘家父母都是聪明人,既然女儿不主动提,他们也就识趣地不多问。反正这大年三十带个男同事回家,还是个帅哥,只能说真相只有一个!

      奚亦欧开着车载佘楚回家,难得生出一丝紧张之情。
      他开口问道:“伯父伯母是怎么样的人?”
      能养出如此招人喜欢又没有城府的女孩的家庭是怎样的呢?奚亦欧作为堂堂CEO,这些年和多少爸爸爷爷辈的大佬打交道从不占下风,可是今天他竟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因为珍惜,所以格外在乎。

      佘楚随口说道:“他俩大概就是东北二人转,天津相声,一人唱一人和,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得我都脑袋嗡嗡的。他们说什么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千万别和他们客气!”
      奚亦欧笑了起来,佘楚已经很一惊一乍,这一家人会吵到什么地步?

      佘楚突然想起来:“啊!你大概认识我妈妈。”
      “哦?”
      “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妈妈租给你的呀。”

      奚亦欧想起来了。那日他接到前房东长长的微信,语气里皆是抱歉,说宝贝女儿上班通勤太辛苦,不舍得女儿受苦,愿意将租金足数退还。他那天还感叹是谁家女儿这么受宠,后来才知道是佘楚。

      他笑道:“你爸妈对你很好。”
      佘楚也傻笑:“我对他们也很好呀。”
      在那一瞬间,奚亦欧只默默想着,以后若生了女儿,需要和妈妈一样的性格才好。

      两人说着说着,佘楚的苹果手表响了起来,她赶紧抬起手按掉提醒。
      她解释道:“我给自己设置了新年的运动任务,手表提醒我呢……”

      奚亦欧随口说道:“来年我带着你运动。”
      佘楚想起来,总裁大人好像还是个运动健将。
      她忍不住带着三分谄媚,由衷赞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大概喜欢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地崇拜起他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追女孩子吧。”
      “啊,那你努努力……”
      “还不够努力啊?”
      “嘿嘿……”

      ……

      佘楚爷爷奶奶家和他爸妈就住在一个小区,平时来往得多,佘楚和爷爷奶奶关系也十分亲近。他们家可谓是人丁兴旺,有小辈已经生了娃,十几口人上下楼跑来跑去,简直是锣鼓震天响。

      佘楚拽着奚亦欧一个个给亲戚介绍:“这是我新公司的同事,新年快乐!”
      表姐半信半疑将佘楚拉到角落:“真只是同事?”
      “千真万确!”
      “那你给我介绍介绍……你不要我要……”
      “……没戏。”
      “为啥?”
      “他心里有单恋的人。”
      “……?”
      “而且他很喜欢很喜欢她,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啦。”
      “……大帅哥还单恋,哪家女孩子这么厉害?”
      佘楚但笑不语,心里厚着脸皮念叨着:当然是我啊!

      到了饭点,佘楚拉着奚亦欧去小孩那桌。奚亦欧左边坐着佘楚十六岁的表妹,表妹尚且不知道三十岁之后不该问年龄的铁律,直戳心脏:“哥哥你多大呀?”
      奚亦欧说道:“年方三十。”
      表妹大惊小怪:“哇,看不出来。那我不该叫你哥哥,得叫叔叔。”
      奚亦欧哑然失笑:“还真是。”

      佘楚凑过来将表妹的头掰正:“吃你的素三鲜饺子吧。别乱叫叔叔,辈分都乱了!”
      表妹嘴里被佘楚塞了一个饺子,仍然不肯屈服:“那哥哥……你这个年纪,得坐大人那桌啊!”
      话音刚落,她嘴里残忍地又被佘楚塞了一个饺子。自此没人再听得懂表妹在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勤快的人们自告奋勇去洗碗,剩下的长辈们窝在沙发上唠家常,有的围在桌边喝着热茶谈笑风生。小辈们有的一起打游戏,有的拖出自动麻将桌打麻将。

      佘楚自然当仁不让地打起来麻将,并且招呼奚亦欧在一旁观战。
      她问道:“总裁大人,你会打麻将吗?”
      总裁大人摇头,这种运动他家从来没做过。
      她于是将麻将m*AAA+n*ABC+DD的数学定律传授给他,他叹道:“还挺会总结。”
      佘楚边搓麻将边摇头:“网上看到的啦。总裁大人你需要多刷刷小视频,吸取吸取无用的知识哦。”
      对于奚亦欧来说,知识不讲有用无用,只分有趣无趣。反正佘楚教给他的知识,都还挺有趣。

      他从小就是数学竞赛高手,看了几把麻将后就学会了诀窍,于是佘楚让位给他。几把下来,表妹差点给输到哭鼻子。
      脸上贴满小纸条的表妹气不过哼一声:“哥哥,你太偏心了。”

      佘楚给表妹脸上贴上新的小纸条,还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齁得表妹整个喉咙都要哑了。
      佘楚说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表妹内心哭泣:表姐,你也太偏心了……

      喝水的间隙,佘楚悄悄问奚亦欧:“会不会觉得吵?我家里人都是天生自来熟。”
      奚亦欧很想揉一揉她的头,却忍住冲动回答道:“不会。”

      大概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这么热闹的环境里度过春节。虽然的确这一大家子太能说,脑袋偶尔感觉嗡嗡的,可是这聒噪和吵闹,是他不曾察觉过他奢求的温暖。好像是一片漂泊的云找到了自己的天空,一只孤僻的狼从动物园回归到丛林,一切感觉那样熟悉又亲切,好像事物本来就该有的样子。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倘若说二十二岁的佘楚遇到了纵容她到无法无天的男人,那三十岁的奚亦欧便像是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好像他的人生本来就该这样一般。
      这是一种理智如他,也无法抗拒的归属感。

      窗外白茫茫雪花飘落,屋内一片热气腾腾,有人笑语盈盈,有人吃茶啜饮,有人追着表妹满屋子跑给她脸上贴纸条。
      一切皆美好如梦境。

      奚亦欧眼神贴在满屋子追着表妹跑的佘楚。她此刻一个猛虎捕食狠狠压在表妹身上,给她脸上毫不留情地贴上新的小纸条。
      表妹哭着叫:“爷爷!奶奶!楚楚姐姐又欺负我!”
      佘楚捂住她的嘴:“再叫就把你嘴巴都给缝上!”
      表妹恨恨道:“你这么凶,亦欧哥哥还怎么喜欢你?”

      佘楚方才意识过来她带了客人回家。她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又无辜地冲着奚亦欧笑一笑,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收拾表妹:“让你乱说话,给你嘴巴粘严实了!”

      奚亦欧望着乱糟糟的一切,又侧过身望一望窗外的银霜满地玉树银花。
      下雪的日子,果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好啊。

      到了深夜,爷爷奶奶熬不住要睡觉,各家人也都渐渐散了。佘楚一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四人走在铺满雪花的石板路上,踏着闲散的步子慢慢回家。

      佘楚爸妈不动声色地和奚亦欧聊天套话,奚亦欧皆是很自如得体地回答。佘楚妈妈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线。

      走到佘楚家门口时,奚亦欧说道:“非常谢谢款待,新年快乐。我先回家了。”
      佘楚睁大眼睛,他就要走啦?从这儿开回去要两个小时,这么晚了疲劳驾驶也不安全。她早就和妈妈说好,在家里给他铺好了床。

      佘楚爸妈尝试留他,他却微笑却坚定地回绝道:“已经非常感谢今天的盛情款待了。”
      佘楚也不想勉强他,便说道:“那我送你回车上。”
      然后佘楚就把爸妈赶回了家。

      大年三十的夜里,闺女毅然决然就跟着男人走了。佘楚爸妈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背影,感叹那后院的白菜终将还是被拱了。

      走到停在小区路边的车边,佘楚心里觉得十分舍不得,她不想就这么和他分开。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新年倒数过呢。跨年那一刻,他不该孤单单地开车回家。

      她于是厚着脸皮坐上了副驾驶,美其名曰在车上给奚亦欧挑个好点的歌单,免得他开车太疲劳。然后两人在车上又是聊了好久好久。

      佘楚说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吃饭,鱼刺不小心卡在了喉咙里,爷爷奶奶急得连忙带她去看医生。她最怕看医生了,一听到要看医生吓得哭出来,鱼刺居然就咽进去了……她说小学时第一次喜欢男生,总想在他面前装淑女。某天她第一个到教室,看四下无人低头挖鼻屎挖得动情,一抬头发现男生就站在她面前……她还说高中时听说隔壁班有个男生喜欢她,某天一群男生拉着那个男生闹着玩让他告白,结果他拼命挣脱时,把裤头给挣脱开了,露出了闪亮亮的红内裤。从此那个男生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她萌芽的爱情花骨朵就这么没掐没了……

      奚亦欧只含笑听着她说话,原来喜欢一个人,她无论说什么,都觉得这样有趣,想一直一直听下去。
      看她说得累了,奚亦欧拧开矿泉水瓶盖,默默递给她,让她喝一口水。

      窗外小雪飘扬,时钟再转动一些,便是新的一年了。

      奚亦欧问道:“我明天下午来接你?”
      “啊?”
      “约会。”
      “嗯……我要是没空呢?”
      “那就后天。”
      “那要是后天也没空呢?”
      “佘楚,不管你有没有空,反正我一直有空。”

      听到这里,佘楚只觉得心花怒放,笑着说道:“总裁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谈恋爱的天赋?”
      “谈上了恋爱再来评论天赋吧。”
      “嘿嘿……”

      佘楚终于想起来正事,开始在车载视频上捣鼓:“给你听这几年很火的乐队。”
      车厢里响起了告五人的带我去找夜生活,佘楚指一指歌曲的名字:“看懂我的暗示了吧?”
      新年的约会要夜生活!激烈!刺激!敲黑板!

      奚亦欧抬眸看一看车载视频上的歌单,被一首歌的名字吸引了目光。
      他徐徐说道:“我比较喜欢这首歌,爱在夏天。”
      他侧头看向她,眼里似是一丝沉沉贪念:“Love in Summer.”

      他的英语发音格外好听,如同音符轻轻划过。
      她一下登时就脸红了。她的英文名就叫Summer。
      这是他第一次直球。
      他总说些语焉不详的暧昧语句,虽然她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可是被直球时原来心跳得这样快。
      有太多情绪都呼之欲出。

      她有些结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静静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歌单已经跳到了爱在夏天,安静的木吉他声慢慢流淌,歌里唱着“他,就活在我心上”。

      奚亦欧浅笑:“佘楚,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弄干净。”
      她就这么傻乎乎地把脸凑上去了。

      他的指尖轻柔地划过左边脸颊,温热如小狗舔舐的舌头。
      她心里燃起了微小的烟火,一簇一簇,缓缓蔓延开来。

      他温柔地望着她的眼睛笑:“好像是雪花。怎么还没融化。”
      她心头的烟火烧得心尖灼热。
      原来Love in Summer不是夏日冰冻茶,不是冰箱里的西瓜尖尖,更不是绿豆雪糕,而是如此炙热地被燃烧着。好像下一秒,她就会被火焰摧毁一般。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表突然响了。

      “滴滴,滴滴,您的心率过高。”
      “……”

      佘楚内心此刻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居然是自己亲手造的孽!为了新一年的健康目标,她特意在从骇客松获得的苹果手表上,设置了各种健康提醒……
      为什么自己总是和浪漫绝缘!这么美好的夜晚啊!

      她绝望地叹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奚亦欧。

      奚亦欧眼神仍然炙热,他低声揶揄道:“这样就心率高了啊?”
      他缓缓靠近她,她渐渐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牢牢包裹住他。
      他如同耳语一般低声呢喃:“那这样呢?”

      他轻柔地吻上了她。
      那吻一开始如羽毛一般,轻轻扫过她的唇。他的气息渐渐变重,两人呼吸交缠耳鬓厮磨之间,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只待攻城略地般地如同原始人一般侵略。

      苹果手表又开始作响:“滴滴,滴滴,您的心率过高。”
      佘楚:“……”
      手表你给个面子,在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她听到奚亦欧浅笑一声。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手腕上的手表解了下来,又将车载音乐暂停,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安静了。”

      车外燃起了焰火,在沉寂的天幕上如同琉璃般绽开。
      依稀能听到人们说着倒数和新年快乐的声音。

      而车内的空气渐渐升温,寂静得只能听到二人唇齿缠绵的声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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