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修仙大学那些事儿》从欲

21、017

　　遥英喊得口干舌燥，仍然没见到她想象中的器灵。

　　不能说九转鞭一点儿反应没有，遥英每喊一句，鞭子就轻轻从她手背上翘起来动一下，再软绵绵地爬下去，再翘着动一下，心情很好似的勾勾遥英的手指。

　　这算是什么情况？
　　是有还是没有？
　　又或者是……还没有生成？

　　遥英重新把听风扇拿出来，找到昨天记录下来的典籍内容，把关于器灵的生成的具体部分看了一遍，昨天翻得太急，好些部分并未仔细看过，只是拿听风扇都摘录了下来。

　　其中有一卷果然提到了这种状况，“器灵，以人，有生长期，快于人……”和正常的人类婴儿一样，器灵并非一开始就是成形的，她起先只是具有自己的意识，用一种灵力团来形容更加准确，无形的雾气似的意识，直到真正成形定形成为似人态的器灵。

　　九转鞭或许是这种状况，且，它在这种状况下大概保持了很长时间了。从器灵有意识开始，它就可以自发地吸收周边的灵气，以维持自己的生长，和减少拥有者的消耗。

　　如果是这样——
　　遥英将鞭子从右手解开，决定试一次。九转鞭浮现的鞭子周遭是紫蓝色的光，这次情况有了新的变化，还没有多久，最起码比给追虹剑传输灵力短上半截，灵力运转便停了，残余的灵力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再一碰，九转鞭也没有任何的吸收灵力的反应，只是自发地缠回了遥英的腰间。大概是，灵力吸收有上限？她只能这么推测，重新翻书，几乎要把书看出花儿来，也没有找到对这个的相关的描述。

　　算了，遥英低头看一眼腰间的九转鞭，再看一眼放在桌上的追虹剑，把剑拿起来重新别回腰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窗外，已是明月高悬。

　　遥英把床榻上的被子抖落开，水壶里的水倒空，书桌上的东西清空，站在门口环视屋内，检查一遍有无疏漏的地方，然后在门口画下吸音石，挂上一块闭关的牌子，屋舍四角多贴了四张符，方才推开窗户，蹑手蹑脚地跨过去，人悬在半空中，脚勾在栏杆上，把窗户上边的竹帘拉下来盖好，方才放心离去。

　　走出屋舍后，外面是深夜寂静。

　　她的屋子位于学校西南偏侧，跟常思庐挨得近，跟大多数校内学生屋舍挨得远。这有个妙处，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处校内巡逻老师们光临的也少，行动起来极为方便。

　　遥英并不清楚自己今天能不能出得去，最主要的是，能够确定一件事情，那黑雾到底是不是一直在跟着她。

　　因此，也不需要特意去什么隐蔽的地方，在保证隐蔽安全的前提下，遥英随机择了一处离自己最近的墙壁，不消片刻就到了目的地。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打扫的人也常常遗忘，野草冒到了遥英腿弯儿处，几步踩下去，又重新弹起来站得笔直。

　　她停在墙壁面前站好，凝视墙壁良久，再环顾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还需要一些步骤，遥英定了定心，疾步快冲，作势要冲撞墙壁，脸蛋儿直轰轰地对着墙壁就砸过去，闭上眼睛，做好了撞个正着的准备。

　　下一秒，什么也没有。
　　遥英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手臂从胸前无意识地滑落下来，面前已然是墙外，笔直的柏油马路，和路旁连片的昏黄的灯光，她出来了。

　　她立马回头看去，捕捉到了即将消失的墙壁的开口，和最后一丝飘散在空中的黑色透明丝线似的雾气的东西。

　　黑雾果然在跟着她。

　　不过为什么要跟着她，这点目前是没法发现答案的，也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它就是随机挑选了一个人选中它了，遥英暂时先把这个事情按下来不再思考，转回身，朝着面前的这条马路，走下去。

　　经上次一事，遥英已知，在外使用灵力，实则没她想象中那么严重，或者说，没有元华平时公共管制规章课上讲述的那么严重，像是橘猫那样的修者，不在少数，他们毫不在意也不担忧自己使用灵力会产生何种后果，自然说明监管局并不真的能够查缺到每个修者。

　　不过谨慎起见，一离开校门，还是不使用灵力为好。
　　直到二日，天空泛起了橙红色霞光，遥英才不单纯地靠着两只脚走路，而是借助了一些灵力手段，缩地成寸三步过山，不消片刻，眼前就已经隐约能望见高楼的影子。

　　进了市区，人渐渐多起来，遥英恢复成寻常的走路，按照上次她记着的路线，穿过不知道多少条马路，紧赶慢赶的，到了橘猫大福家窗外的时候，她往里边墙上挂着的时钟一看，也已经十一点整了。

　　遥英敲了敲玻璃，“老大，我来找你了。”

　　窝在猫爬架顶端舒舒服服的橘猫从梦里吵醒，费力地挣着自己的眼睛，老半天才睁开，瞪得圆溜溜的，强打起精神，“喵——”

　　遥英继续敲着玻璃，“老大，我啊，我来找你了。”
　　“是你啊。”橘猫看清了来人是谁，放松下来，重新懒洋洋地瘫下去，晃了晃尾巴，“你进来吧。”

　　遥英从窗外玻璃横穿进来，“就你一个吗？”
　　“她…咳…我的仆人去外边打猎了。”橘猫猛地咳嗽了两声。

　　“哦。”遥英敷衍地应了一声，余光一瞥橘猫还搁猫爬架上趴着，她假意晃悠到猫爬架附近，左看看右碰碰，不过也是小心着不弄坏什么东西，提留起猫爬架左侧架子底下的几个袋子，上边拿夹子封着口。

　　她看着封皮上的字，念出来，“……鸡肉猫粮……冻干……”
　　又揪了一下后边的塑料袋子，“……猫砂……”

　　遥英很有好学精神地请教道：“老大，这个猫粮什么的，应该是你的吃的吧？猫砂是用来做什么的？”

　　橘猫半天没吱声。

　　“老大？”

　　“你…你……你对猫的事情这么好奇干什么？你管猫呢？”橘猫不知道怎么扭过了身子，头冲着墙壁，露个尾巴朝着遥英，还恼羞成怒地朝她脸上飞了几根猫毛。

　　遥英继续问：“你不吃辟谷丹吗？”
　　橘猫“我…”了半天，最后道：“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哦哦哦行。”遥英‘贴心’地截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行动做什么？今天不出去做什么吗？”

　　“还不到时候，晚上再说吧。”橘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晚上我告诉你，来，你把手递过来。”然后橘猫伸出自己的胖爪子，爪子里面的指头分开，像朵可爱的小花儿，往遥英手面上“bia——”一盖，浅黄色的光轻轻一闪消失不见。

　　“这是我的灵印，以后你就靠这个听我的话，上次溜那么快呢我说……”

　　遥英还等着听，回头一看，橘猫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她微微一笑，站在猫爬架位置处，将屋内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这个屋子有点小，放置的东西却多，略过床上的衣服抱枕褥子一类的，将书架从左到右看过一遍，在腰上挂着的听风扇口处一旋开，按下听风扇底部，留了张记录。

　　消息总是知道的越多越有利的。
　　遥英向来不觉得有什么消息是无用的，只是看似无用的消息没被用到有用的地方去了。掌握越多的消息，才越安全，能够获取主动的权利。

　　她是想参与到橘猫他们的行动里去的，虽然她可能还没做好要动手的准备，但是她要参与到里面去，她要靠着橘猫，了解动保组，了解更多的可能同时存在的暗地里的修仙者组织。到那个时候，她或许就能知道，常思庐他们，瞒着她的到底是什么。

　　遥英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她还记得自己答应了周旷什么。

　　在那辆车上，遥英放置了一个小玩意，用处不大，只是能定位监测到人员所在的位置。她站在阳台上，闭目，感受定位纽的方位。

　　遥英睁开眼，已然站到了车顶上方。
　　迎面就是桥梁，她立刻趴下，身体紧贴车顶，再慢慢往下晃，反正身体是隐身的，没人能看得见她，遥英先从后车窗往里看，里边坐着两个人，都是她面熟的。

　　周旷，还有他的…姐姐。
　　遥英的脚勾着车顶上边的两个横栏杆，上半身自腰部抖落一下，穿过车窗玻璃，稳稳落座在后车座。

　　她还记得上次在那所周旷家的老房子，周旷和他姐姐意见相左，不能确定这一周以来，周旷有没有变了什么想法。故而遥英只是在后座安静坐着，听着姐弟俩在车里聊些什么烧香早起祭拜的事宜。

　　车忽然停了。
　　“我下去买饭，有什么要吃的？”
　　“都行。”

　　碰——一声，周锦下了车，遥英看着她走进了一家饭店。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周旷的肩膀，”是我，之前我们说好的事情还算数吗？！”

　　被人这样冷不丁一拍，周旷下意识地从车座上弹起，要不是安全带绑着他，他差点就直接从车座上窜下去，听到这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座，问道：“你在哪儿？”

　　他追问了一句：“你是在我这儿还是……”

　　遥英解开法咒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后立刻再次隐身，“你知道我在这儿就好了，不必声张，我需要一部手机，就是你们手里拿的这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