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闻七书

2、真是服了

　　在戚昂脚踩风火轮逃离现场后，闻颜以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轻叹了口气，真是没劲啊。

　　一只脚才刚迈出去要离开，楼下又传来了吵架的声音，他马上返回去趴在窗户上继续盯着还在原地的两人。

　　他家在五楼，且自己房间的窗户正对沿河街，写作业没意思了就会趴在窗户上透透风，偶尔也能像今天一样偶然遇到吵架的，可惜了就差一把瓜子。

　　“呦，一巴掌挺狠啊。”闻颜听到一声清脆，这耳光打的有水平。

　　“小颜，去把垃圾丢了，”身后的门被推开，传来奶奶的声音，“早上让你上学的时候顺便拿下去丢了，是不是忘了？”

　　“哦，我马上去。”闻颜转身飞快的跑出房间，他要下楼近距离观看这场大战。

　　沿河街是条老街，因为没电梯很多人都已经搬走了，他家穷，实在搬不起。

　　五楼于闻颜平时而言下楼就两三分钟的事，可是今天他有一大袋垃圾，中途提不动他还特意看了一下，里头有个切成两半的西瓜，用脚指头想想，肯定是他奶奶贪便宜买的，结果还买了个坏的。

　　等他下楼想看热闹的时候，连个鬼都没有了。

　　白跑一趟。

　　闻颜懒洋洋的将垃圾往垃圾桶里一丢，正要转身离开时，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顺手捡起来一翻，只有洋洋洒洒两个大字：戚昂。

　　不认识。

　　有钱人啊，新笔记本都丢。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捡垃圾的人，一手指着打开的垃圾桶，闭上一只眼睛瞄准着，预备备都喊了，突然被出现的人喂了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喂，那是我刚买的，”戚昂跑过去从闻颜手里抢过笔记本，“丢了你赔啊。”

　　闻颜：“……”

　　赔你大爷。

　　“你有没有看见一只手表，”戚昂不理闻颜的无语，“银色的。”

　　闻颜盯着人看了半天，半晌心里了然，是刚刚‘算我是你爹’那位。

　　他就叫戚昂哦。

　　“没有。”闻颜摇头。

　　“啊？”戚昂抬头，他也没想到闻颜回答的那么干脆，好歹也做做样子帮忙找啊。

　　“啊什么，我只下楼丢垃圾而已。”闻颜觉得有些离谱。

　　戚昂哦了一声，也懒得跟他再随说什么，便低头开始找手表。

　　“你脸上有血，”闻颜实在是见不得别人脸上有脏东西，“回去好好洗洗。”说完脚一抬就转身往回走了。

　　戚昂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是刚刚许碗手破了甩他脸上的，当时火气太大就忘了，怪不得刚刚小卖部老板使劲瞅他。

　　过了十来分钟，他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手表。

　　啊！！！他的三百块钱！

　　丢了就丢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戚昂前脚刚走，闻颜就又转了回来，那个表他捡到了……

　　得，有缘再还给他吧。

　　经过一晚上噩梦的追逐，早醒的闻颜脑子都有些透支，不得已爬起来把窗户开大。

　　楼下要比往常热闹许多，以他多年的吃瓜经验，一定有大事发生。

　　闻颜探出半个头，发现楼下好多好多人啊，河对岸也围着好大一群人，再细看，还有警车和警察。

　　发生了什么？

　　闻颜带着疑问继续吃瓜，五分钟后几人从河岸的台阶上上来，还抬着个人，啊不，他又观察了半晌，应该是具尸体，女尸！

　　闻颜后背一凉，猛得关上了窗户，回头他得找个法师好好给他这间屋子做做法事。

　　因为这事儿太大了，楼下都被封了，闻颜只好去实的和老师说明情况并请了假。

　　明明和平常一样，闻颜却觉得今天格外的冷。

　　他也不再去看楼下的情况，急慌慌的跑到他奶奶的房间寻找安全感。

　　冷静了一会儿，闻颜突然意识到楼下的事可能和昨天晚上吵架的几个人有关系，那具尸体，指不定就是其中一个女生的。

　　当然也不排除后半夜有人跳河。

　　可是也不妨碍他害怕。

　　……

　　戚昂早上刚坐在位置上不久，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大汉连拖带拽的拖了出去，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一点不影响他发火。

　　“靠，你们谁啊，撒开老子！”戚昂想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两个大汉也不曾开口，在看到校门口的警车，以及和主任交谈的警察，戚昂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什么了事，为什么还有警察。

　　在车上戚昂cpu都烧炸了，反反复复回忆自己半生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到了要被警察带走的地步。

　　“警察叔叔，我犯什么事了吗？”戚昂问。

　　警察简洁明了，“有人死了，跟你有关。”

　　没直接来一句你是嫌疑人已经很给戚昂留脸面了。

　　戚昂头上的问号已经覆盖了刚刚燃起的愤怒。

　　直到被带到沿河街他才知道为什么。

　　许婉死了。

　　戚昂真是从来没这么无语过，活了十八载，自从认识了许婉，他的人生轨迹直线下降。

　　可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劈头盖脸的拳头接憧而至。

　　“天爷呀，打起来了！”闻颜奶奶吃着西瓜，突然冒出来一句。

　　闻颜一点没犹豫挤到他奶奶身边，看着那人被群殴。

　　等到那些人被警察拉开，闻颜也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

　　被打的特别惨的戚昂。

　　？？？？

　　闻颜脑子里飞快的回忆，昨晚是戚昂先跑的没错，再是两个女生吵架，再再就是他下楼遇到折回来的戚昂。

　　他这该死的好奇心，全然不顾半小时前后背的冰凉，飞一样的跑下楼挤进人群。

　　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在和警察说着什么，不过那中年人旁边的女生倒是引起了闻颜的注意。

　　只见女生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警察叔叔问她问题她也只是摇头。因为隔的太远，闻颜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就在警察问到某个问题时，她才猛的止住哭声，一手指着地上的戚昂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就是他，就是戚昂害死了小婉。”

　　惊讶的不止闻颜，就连地上的戚昂听到这话都吃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昨晚戚昂和小婉吵架，我一直都在，就是他……”

　　后面她自己已经哭的不行，嗡嗡的重复着这句话。

　　戚昂趴在地上，真想跳起来把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后牙槽给掰了。

　　“不是我，”戚昂艰难的为自己发声，“昨晚吵完我离开的时候，她俩都还在。”

　　陆瑞雪眼里有些慌张，“谁知道我走了你还有没有回来啊！”

　　卧靠！！！

　　现在任何词都形容不了戚昂想刀人的心情，他只是回去找个笔记本和手表而已，这都能被赖上。

　　而后就是小卖部老板出来作证，说戚昂脸上有血。

　　戚昂有口难辨，刚想说这里有监控的时候，警察叔叔又给了他一记重拳。

　　“许先生，这条街是老街，监控很久之前就已经失修了，虽然目前证据都指向戚昂，但按例还是得到警局录口供，您看呢？”其中一个警察说。

　　天要绝戚昂，菩萨都拦不住。

　　戚昂脑子里一闪，猛地抬起头，“我也有证人。”

　　靠，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你的证人在场吗？在的话也要回警局。”

　　戚昂缓缓抬头，眼神缓慢地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他脑子里从未清楚的记住一个人，红T恤，黑短裤，人字拖，还有那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我作证！”闻颜纠结了半天，他要不要给戚昂作证，最终理智战胜胆怯，从容的站了出来。

　　几人一同去了警局，原本戚昂是心存侥幸，他不敢确定闻颜真的是能给他作证的，毕竟他再次返回现场至少有二十分钟都在那，可闻颜只待了几分钟。

　　可是他没想到，闻颜这个爱吃瓜的群众从他走进那条街，就已经在人家的视野范围内了，甚至连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可以记得大差不离，最最重要的是，闻颜可以证明戚昂跑路以后许婉和陆瑞雪两人吵架，甚至动手的过程。

　　中间闻颜下楼的五分钟，也许就是许婉出事的时间，而这几分钟里，只有陆瑞雪和许碗在一起。

　　陆瑞雪心理也十分脆弱，等到警察说出闻颜的证词以后就破防了，在审讯室里嚎啕大哭。

　　戚昂目前也没力气管后续，这笔账他好了会慢慢算的。他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从警局出来，闻颜正一手插兜挑眉看着他。

　　不等他说话，闻颜已经从兜里掏出他那亮晶晶的手表递到他眼前，“在我楼下的台阶缝捡的，”他顺便解答了戚昂的疑问，“我回头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甚至整条街都没人了。”

　　闻颜耸耸肩，表示无奈。

　　戚昂点点头，要不是他现在浑身疼的要死，高低得给眼前的人磕几个。

　　“你叫什么，”戚昂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忘了问。”

　　“新闻的闻，单名一个颜字。”他说。

　　“嗯……”戚昂再次艰难的开口，正准备在说些什么，就看到他老爸老妈风风火火的朝他走来，他实在是禁不起摧残了，两眼一黑就倒了过去。

　　闻颜眼疾手快接住扑过来的人，抬眼就对上了戚昂爸妈焦急又能杀人的眼神，他简单将经过阐述了几句，这俩人又风风火火冲进了警察局。

　　把戚昂又丢给了他。

　　闻颜：“……”这个时候不应该先感谢他这个恩人，然后华丽退场吗？

　　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