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不爱你》流涎的狗狗

47、第 47 章

　　再躲就挤到陆思屹身上了。
　　萧辰奕抬手抓两人之间的扶手，想调整一下坐姿。不料手触及的不是椅子扶手坚硬的触感，而是带着体温的肌肤触感。

　　坏了。原来男人的胳膊搭在扶手上。
　　“啊”，不是故意的。正要将手收回，下一秒反被握住了。

　　糟糕……男人以为自己趁着在放映厅，灯光昏暗，想牵他的手？
　　手心顿时变得潮热，太尬，出汗了。
　　萧辰奕的左手被男人干燥温暖的大手紧握着。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想要挣脱。

　　荧幕变幻的灯光打在陆道白的侧脸上，把那点儿心满意足的浅笑遮得严严实实。
　　果然之前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按他的节奏，也未尝不可。
　　感觉到被包裹住的手略感不安地动了动，抬手另一只手，把它整个罩住，用力握着。
　　伸过来，就别想逃。

　　手汗出得更多了。
　　“热……”
　　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说容易让他们误解的话。只好委婉表达自己不想被两只热乎乎的大手捂着。

　　男人倒也不强求，挪开一只手。另一只手覆在萧辰奕左手手背，与他手指交叉握在一起。

　　岂不是比刚才抓得更牢固……
　　认命地让他握着……试着蜷一下手指……食指和拇指用力捏他的小指……总之，萧辰奕的左手已经尽力了，尝试了各种方式，传达它想要获得自由的诉求。

　　惹来的却是男人更有力的紧握，揉搓，掐捏……

　　受不了了！萧辰奕往男人这边侧身，低声说：“我要去卫生间……”
　　别人都要去卫生间了，总不能还不放手吧！

　　四个人选的中间的最佳观影区，起身到通道，要从其他观众前面通过。

　　男人如果顾及脸面的话，就不会跟他一起站起来往外走……即便要跟他一起往外走，也不能手拉手吧。

　　结果，男人的右手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跟他一起起身从旁边观众前面经过。

　　萧辰奕在昏暗的灯光里感觉，身边女人的双眸被他俩粘在一起的手点亮了。
　　真想解释一下：给孩子修玩具用的强力胶包装坏了……我们出去处理一下……
　　你信吗？

　　推门出来，萧辰奕就皱眉急着甩手。
　　“你怎么回事儿？放开啊！”

　　“是你吧。只准你牵我，不准我牵你？”陆道白耷拉着眉毛，放开萧辰奕被握疼的左手，一脸委屈地辩解。

　　“我……”

　　“我不像你那么小气，想牵尽管牵啊。”

　　看来在陆道白心里，已经做实萧辰奕主动牵他的事了。

　　头疼。
　　“我要去洗手间……”把手汗洗洗。

　　陆道白走在萧辰奕右后方，随他往卫生间。萧辰奕走到琉璃台前，仔细洗手。
　　男人只是站在入口处，既不洗手，也不进卫生间。脸色比刚出来时黑了一色。

　　感应水龙头里的水一直哗哗流着，萧辰奕抬头从镜子里偷觑男人，不料与男人在镜子里四目相对。
　　萧辰奕先收了目光，甩甩手，抽了一张纸巾仔细擦手。
　　“回去看电影吧。”

　　男人脸色更加难看，说：“真搞不懂你了。”

　　“？”

　　“明明是你牵我的手，牵完又出来洗手……”
　　这顿操作让人费解。莫不是讨厌我了……

　　萧辰奕看气氛判断，还是做个简单解释为好，说：“手，出了很多汗……不舒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

　　陆思初姐弟俩晚上去参加小朋友的生日派对，电影结束后就被保姆接走了。

　　两人站在电影院前，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萧辰奕抬眼看西边落日余晖褪尽前留下的一抹云彩。

　　以往主动的陆道白，此刻站在萧辰奕左边一步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垂眼看脚下的青灰色石砖。
　　一言不发。

　　身旁不断有人经过，或笑闹或低语。清晰的声音不断融合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里消失。

　　持续的沉默让萧辰奕陡然有种男人离他越来越远的错觉。
　　原本想就此分开，开口却改了主意。
　　“一起吃晚饭吧，我请你。”

　　今天早上收了债，上午喝了咖啡，中午的午饭，下午的电影……全部是萧辰奕结账……晚饭还要他请？
　　陆道白眉毛不自然地动了动。
　　“再吃就不是晚饭了……”

　　“？”萧辰奕纳闷儿，不是晚饭是什么，现在吃宵夜早了点儿。

　　“再吃都成软饭了。”
　　男人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萧辰奕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说明你有魅力，不然哪来软饭吃。”

　　“我知道我有魅力……可是，天天在外面吃了，腻了。”
　　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除了应酬，一日三餐几乎全在公司解决，再好的伙食，也吃烦了。

　　萧辰奕思索，男人向来不挑食，既然这样说，晚饭肯定不能在外面吃了。
　　请吃晚饭的话都说出去了……

　　不想去男人家里做饭，凡他站立过的空间，都有被男人偷袭过的记忆……每天睡前靠经书才能淡化的画面，不想实地回忆。

　　自己家虽简陋，可算是一方“净土”。因为从没邀男人去过自己住的地方。
　　“要去我家吃吗？”

　　陆道白终于抬起眼皮，狭长的双眼中少了一丝烦闷，多了一抹欣喜。
　　“会不会给萧叔他们添麻烦？”
　　想到萧辰奕家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是要问问清楚。

　　萧辰奕早上出门时就说了，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就算这会儿往家赶，到家父母也已经吃完晚饭了。

　　萧辰奕就没打算麻烦父母。与其让男人对晚饭抱有莫名的期待，不如实事求是告诉他。
　　“不用劳烦他们，回家我自己煮两碗面。”

　　“会不会太单调了？”
　　原来是这么随意的一餐？
　　陆道白极力为自己争取，至少再丰富一点点。

　　“给你加两个荷包蛋？”

　　……不想再争了，被邀请去他家才是最重要的。比起接受隆重的接待，平常地接触才更舒心。
　　“还等什么，走吧。”

　　和萧辰奕料想的一样，到便利店时，老爸正在打理货架，老妈在一楼狭窄的水池边洗碗。
　　陆道白走进来，很自然地打招呼：“萧叔好！”

　　“道白来了？你们这么早就吃过晚饭了？”老爸从货架边抬起头，加重的额头的皱纹。

　　“没呢，在外面吃腻了。我想回来煮碗面，就一起过来了。”萧辰奕简单说明一下，就把陆道白仍在店里，自己上楼煮面。
　　“待会儿煮好了叫你。”

　　感觉完全没被当客人……倒像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好吧，想了一路，该怎么解释他突然跑到这里来吃一餐再简便不过的晚餐……
　　看来没什么好解释的。

　　自从上次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萧辰奕送回来，萧家父母就自动认定他们是好朋友了。好朋友来家吃个便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来了赶上家里有活儿，顺便帮着干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道白……你过来……”
　　萧敬华眯着眼睛拿着一瓶酱油，仔细端详。

　　陆道白靠近，问：“怎么了？”

　　“我这眼睛花得越来越厉害了，剩下半个货架你帮我理吧。”

　　闲着也是闲着，陆道白接过萧敬华手里的瓶子，问清楚整理的方法，说：“交给我好了。”

　　秋秀杰从便利店最里面角落里的小屋子里出来，隔着一个货架，问：
　　“就这点儿东西，还没整理好？”

　　“再有五分钟……”便利店都这么讲究效率的嘛？

　　秋秀杰听声音不对，纳闷儿绕过半个货架走过来，一看是陆道白坐在塑料凳上理货。
　　“天杀的，萧敬华！怎么还指使起这孩子来了？！”

　　萧敬华正坐在靠墙处供顾客使用的凳子上。
　　“那些字太小，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秋姨，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儿活，待会儿吃饭才香。”

　　秋秀杰安慰似的拍拍陆道白的肩膀，走到萧敬华跟前：“怪不得老花镜打碎了也不去配，原来不是为省钱，是为逃避干活儿……”

　　“看你说的，我不是那样儿人。”萧敬华嘿嘿笑两声，搪塞。依然老僧入定一样坐着。

　　秋秀杰不再理会丈夫，又开始整理其他看着不整洁的地方。店虽小，商品种类却不少。
　　店里不时常整理，就会乱糟糟的，秋秀杰又是个爱整洁的。从她手里卖出去的东西，是不是性价比最高，她不清楚，但货品外观一定都像刚从箱子里拆出来时一样整洁干净。

　　陆道白觉得两公婆这样说话好玩儿，不自觉轻笑。

　　“石头，让你见笑了。”秋秀杰拿着拖把擦到陆道白这条货架旁边。

　　陆道白没接秋秀杰的话，脸上挂着笑，半开玩笑地问：“以后周六日，我有时间就过来给你们整理货架，能不能管我晚饭？”

　　“瞧你说的，就是不整理货架，来了还能没你口饭吃？添双筷子的事儿。”
　　秋秀杰一边擦地，一边嘎嘎乐。

　　陆道白把最后一组商品整理好，直起身，把塑料凳挪开，给秋秀杰腾地方。

　　头顶传来萧辰奕的声音：“上来吧，面煮好了。”

　　秋秀杰冲陆道白摆摆手，说：“石头，叫你呢，快上去吧。哎？你们喝不喝酒？”
　　陆道白忙拒绝：“不要，我开车来的。”
　　“那有什么，喝了今晚就不走了。睡小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