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不爱你》流涎的狗狗

4、第4章

　　萧辰奕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新办公室，简单整理了一下。抬手看时间，二点二十分。
　　如果陆总想了解公司的销售情况，现在告诉他，能全程参会。

　　轻轻敲了两下门，陆道白的声音传出来“请进”。
　　萧辰奕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皮质封面笔记本，一支普通黑色签字笔。他要问清楚老板这几天的行程安排，记下来，好回去做相应功课。

　　“陆总，您的电话卡办好了，需要我帮您装手机里吗？”

　　陆道白依靠在办公桌上，手里一上一下抛接两个小小的石狮子纸镇，忙里偷闲觑了萧辰奕一眼。
　　“买个新手机多好，我现在的手机只能装一个卡。并且，我是被那帮老股东骗回来的，国外的事情还是没做了解，联系方式不能停。”

　　这个萧辰奕倒是没想到，说：“我的失误。手机的事情今天给您办妥。下午，您有什么具体行程吗？”

　　“没有。”陆道白一晃神，石狮子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他把两个小狮子放在桌子上，瞧着萧辰奕说：“财务总监约了我五点钟来办公室面谈。”

　　萧辰奕记下来，继续问：“还有吗？”

　　“没了。”

　　“下午两点半，销售部门开会，第三季度销售动员会，您要不要参加？”虽然是动员会，上半年的销售情况，肯定也会把上半年的销售情况做简要说明。陆总可以在会上了解公司销售部门的业绩和下一步工作安排，毕竟对陆氏这样的生产型企业来说，销售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

　　“为什么？”

　　“额——”萧辰奕干瞪眼，一时竟无言以对。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助理要安排总裁的行程。

　　“你角色转变得还挺快——”陆道白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萧辰奕感觉陆道白不是在夸自己。他当然要转变得快，公司也没给他留太多时间来慢慢适应角色。再不快他就要失业了。

　　萧辰奕目光落在桌子上，看着被陆道白把玩了许久的小石狮子，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低声说：“您不也要尽快完成角色转变嘛。拜托，您快点儿忙起来吧。”

　　陆道白撇撇嘴，嘟囔句“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冷冷吩咐：“联系生产部门，下班之后去工厂看看，别说是我去，就说是例行检查。约一下程秋实，看他晚上是否有时间，一起吃饭，地方不用选高大上，就在公司附近找个干净，能入口的餐馆就行。”

　　萧辰奕闻言，支棱着耳朵仔细听完，并记下来，目光真挚，语气恳切地答：“是！”

　　陆道白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装不下去了。原来你喜欢假正经的老板！”

　　被陆道白突发的笑声整得手足无措，萧辰奕连带着怀疑刚才的行程安排是否真有其事，于是试探着问：“陆总，刚才说的事情？”

　　“去安排吧。”

　　萧辰奕郁卒地应一声“是”，转身提步准备出去，却又被老板叫住。

　　“明天一早，我要去躺医院。为了不耽误时间，你今晚可以住我家。未免误会，记得跟女朋友请假。”陆道白看着萧辰奕耷拉着肩的背影。

　　萧辰奕听见“医院”，忙又转回身，问：“您不舒服？”

　　“不是，去探望病人。”不知道是否错觉，萧辰奕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担心。被人关心的感觉，挺好。

　　“需要准备什么嘛？”既不说病患的性别，也不告诉年龄，萧辰奕只好直接问。

　　“明早再说。”陆道白再次把桌子上的纸镇拿起来。

　　“您确定不参加销售部门的会？”萧辰奕不死心。

　　“不是约程秋实晚上吃饭吗？”和销售总监聊，销售部门的情况基本也能摸清了。

　　“您五点之前，不也没什么安排吗？”萧辰奕丧眉耷眼地说，显然已经对说服陆道白不抱希望。

　　陆道白看着门口一脸失望的大男孩儿，觉得好笑。两条大长腿带着椅子，左右晃了两圈，无奈起身，向门口走来，说：“我不发言，只听到五点。”

　　萧辰奕闻言，眼眸亮了，表情瞬间绽开，像六月晨光中的蔷薇。陆道白眼神一晃，示意萧辰奕带他去会议室。

　　如果是萧辰奕自己，肯定就选择走楼梯下楼，会议室与总裁室也就一层之隔。可现在是带老板下楼，快步走到电梯旁边，摁下电梯。

　　“在几楼？”
　　萧辰奕浑身散发出的兴奋劲儿，像等着主人带着出去撒欢儿的二哈，陆道白没忍住，鼻子里冷哼一声。

　　萧辰奕看电梯正从一楼往上走，以为好不容易答应去参会的老板，等得不耐烦了，忙说：“16楼。”

　　萧辰奕话音刚落，陆道白利落转身向安全通道走去。萧辰奕咋舌，果然是等得不耐烦。忙亦步亦趋跟上。

　　萧辰奕走到会议室门口，推门往里看。能容纳二十几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长条形会议桌边已经坐满了人。程秋实坐在长条桌右侧中间的位置。萧辰奕走过去，在程秋实耳边低声说：“陆总在会议室门口，想听听咱们的会。他不发言，您按既定流程进行即可。”

　　程秋实闻言，起身走到门口，摆出请的手势，把陆道白让进来。原本坐在程秋实身边的两个迅速起身，把椅子让出来。另有两个挨近门口的年轻员工去隔壁会议室搬来两把椅子。

　　陆道白颔首，坐在萧辰奕指引的空椅子上落座。萧辰奕接过销售部员工搬来的椅子，安放在陆道白右后方。

　　“萧助理，您坐前面，写字方便。”程秋实坐在陆道白身侧，指指陆道白另一侧的空位。

　　“让他自便吧，听不了全程。”陆道白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上半年销售数据。眼睛盯着屏幕，开口说：“不用介绍我，继续吧。”

　　会议本来也是刚开始，于是程秋实重新倒回第一页演示文稿，把上半年的销售业绩做了回顾。萧辰奕纳闷，公司销售业绩很好。销售部门从上到下，工作状态也都没得说。前助理的“破产”推测，从何说起呀。

　　会议进行到四点半，销售部开始进行量化任务分派。陆道白回头看一眼萧辰奕。
　　萧辰奕跟程秋实低语：“程总监，我们先行一步，您继续。”陆道白示意程秋实不要动，随即和萧辰奕先后离开会议室。

　　开会的间隙，萧辰奕还约了程秋实晚上一起吃饭。目送陆道白进了总裁室，萧辰奕才回自己办公室，联系生产部门。
　　陆道白口口声声不想去参会，可是一旦进了会议室，又精神高度集中听会议呈现的内容。虽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可细长眼睛里如星辰般闪耀的黑亮双眸，表明他不是脑袋空空的草包。
　　男人聚精会神的侧颜，看起来非常动人。

　　萧辰奕意识到自己思绪开始跑偏的时候，身着笔挺西裤浅蓝色衬衣的财务总监秦朝阳敲门走进来。
　　“秦总监，您好！”萧辰奕起身和秦朝阳问好。

　　“萧助理，你好！我和陆总约了五点钟面谈。”秦朝阳脸上带着惯常谦逊的笑容。

　　“您稍等片刻！”
　　萧辰奕来到总裁室，陆道白正用屁股拖着带轮子的办公椅在办公室刺溜刺溜满屋子滑动。
　　萧辰奕一脸黑线，幸好提前过来通报，不然让秦总监看见新任总裁这样，情何以堪。

　　“陆总，秦总监来了，请他进来吗？”

　　“直接带过来多好？多此一举告诉我。”陆道白双脚用力，屁股带着椅子往办公桌后面滑。

　　萧辰奕看了一眼办公桌，没有专用水杯，问：“我去给您倒杯水？”

　　“才想起给我倒水？我以为你们为了节约成本，让我一杯咖啡撑一天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抱歉——您要白水还是咖啡？”这句话怼得萧辰奕没脾气，疏忽了。就连刚才在会议室都没给老板拿瓶水。心里明明想吐槽：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倒啊。可是脑袋里闪过老板认真参会的侧颜，对老板的吐槽之心，终究还是转变成对自己失职的羞愧之意。

　　萧辰奕脸上羞愧之色难掩，抹了把脸才转告秦朝阳“陆总在等您”，说完，转身去茶水间给两人倒水。

　　端着茶水，再次走进总裁室，又听到让萧辰奕手抖的对话。

　　陆道白边摆愣手里的签字笔，边漫不经心地问：“秦总从陆氏离开要到哪儿高就？”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继续跟随陆子廷陆总，去东方控股投资公司。”秦朝阳笑笑，接过萧辰奕递过来的茶杯。

　　“这边的工作都交接好了吗？”

　　“是，手里未完结的工作都列示给财务副总监刘振邦了。虽然从您接收辞呈的当下，我已经不是陆氏的员工，但临走之前，还是要举荐一下刘副总监，他可堪重任。”

　　陆道白颔首不语，只管举起茶杯示意秦朝阳喝茶。

　　萧辰奕更无法言语。今天是陆氏辞职日吗？偏偏都赶在新总裁来公司的第一天辞职？说不是故意找晦气，都没人信。

　　他此前听林晓霜说起过刘振邦，是个异常刻苦又聪明的人，管理学科毕业，自学会计，注册会计师一次全通过，ACCA，省内最年轻的高级会计师。曾在四大之一，职位升至经理级别。不知什么原因辞职，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被老陆总招来陆氏。

　　因有传言说刘振邦当初嗜赌，招致身败名裂，于是在老陆总每每想将他升任财务总监，股东中总有反对之声。即便如此，跑来陆氏挖角的机构和猎投仍有不少。只是，刘振邦始终未有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