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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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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你要给老爷子敬茶。”松玙收拾的间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记不住,你别忘了。”
“嗯。”祁扰玉应下,不懂就问,“敬茶是有什么深意吗?”
“老爷子接了你敬的茶就代表认可你了。”松玙语气平淡的解释。
祁扰玉望向他,盈盈笑意在他的眸间荡漾,充满希冀地问他:“那我就会是你名正言顺的家人了吗?”
松玙心弦拨动,慌乱地应着:“嗯,嗯。”
祁扰玉站在书柜前,上面被装饰者拉上了大红绸缎,现在有一半的绸缎在他的手中,显然刚才叫他时,他正在拆除。
艳丽的红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妖艳,尤其是他此时笑着说:“太好了!”
那笑容比平时更加惊心动魄。松玙蓦地转过头,动作之大让祁扰玉为之疑惑。
精怪!明明那么温润俊朗的脸,笑起来竟然那么勾人。他闻到浅淡的山茶香,再一次真心怀疑他是山茶花成精了。
松玙在心里自我催眠:建国以后不准成精。
松玙(小环)有时盯着他的脸会愣神。祁扰玉很久以前便观察到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清楚:他的长相完全比不过松玙。对于此事他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他实在想不出,只好转头继续专注拆除工作。
当他把玻璃展柜上的红纱拆掉,注意到展示柜中的游戏卡带上也贴着“双喜”。他打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张平放在那的照片,像是主人随手放置的结果。
祁扰玉猜测这不是松玙遗留在这的,因为上面的主角是松玙。
第一张照片中的松玙看起来是在学生时代,他穿着校服不大高兴地喂一只羽毛明亮的鹦鹉,看起来不是今天的六玳。拍摄者的这个角度选得很好,灿烂的阳光照在一人一鸟上,少年人的脸庞还未完全褪去稚气,是一个很美的白日。
第二张还是那个场景,不过内容有些改变:把手伸进笼子里、表情气愤的松玙,低头在啄人的鹦鹉。这张照片有些失焦,估计是拍摄者笑着没拿稳相机。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有得意忘形的姐姐与更加年幼的、脸上画着兔子趴在作业上睡着的松玙的合照;有在阳光正好的午后捧着书睡着的松玙;有安静撸猫的松玙;有……
很快翻到最后一张,那是特别特别小且可爱的、(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粉雕玉琢的玙崽崽对着镜头比剪刀手、露出甜甜的笑容。
好可爱!祁扰玉被自己爱人的幼崽模样萌翻了!
他好像知道是谁把这些照片放在这里的。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玙崽崽的笑脸,想着应该把佛香多送一些给大哥。
松玙背对着祁扰玉,但一直在注意着对方。他注意到祁扰玉站在展示柜前近十分钟没有动作,不禁好奇对方在干什么,难道站着晕倒吗?
他轻轻走过去,斜睨到祁扰玉脸上的痴笑。他再往他手中一瞟,赫然是他小时候卖蠢的照片!
祁扰玉脸上的痴笑还没有收起,手中的照片已不翼而飞。他弱弱地缩着脖子,小心看向松玙生气的眼睛。
松玙瞋目怒视:“你哪来的!”
祁扰玉垂头摆出认错的样子:“打开展示柜就看见了……”
松玙气结于心,手指发力把照片捏变形,立马想到了“犯人”:八成是松琏故意放的!
祁扰玉偷瞄已经被捏皱的照片,心里惋惜极了。
不过,虽然小的玙崽崽没有了,但面前这个大只且气鼓鼓的玙崽崽同样让人觉得可爱。
*
他们忙乎半天终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松玙的定义)清扫完了。但是……松玙用红床单裹着里面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搁置在茶几上,一边不理解道:“为什么把这些吃的放在床上?”
祁扰玉下意识回答:“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正在剥桂圆的松玙动作一滞。他怎么记得他当初并没有放过这些东西在他们的婚房里,松琏就是小心眼。
“你睡沙发。”松玙把桂圆肉放进嘴里,随口道。
祁扰玉没有异议,然后他去把抓破的衣服换掉。
松玙则是等来了余文述来通知他们吃晚饭。余文述抓住他说悄悄话,神情严肃:“你没欺负人家吧。”
松玙:“……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是我被欺负了?”
余文述用干笑来掩饰尴尬,如实开口:“我感觉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有。”松玙目光幽深,“松琏和老爷子养的每一只鸟。”
余文述:“……好像,也是哦。”
祁扰玉换好衣服出来后,他们一同前往餐厅。举家皆宜的一顿饭,除松玙不这么以为。
松玙享受到了有人给他夹菜剥虾的待遇。以前在家里吃饭,结婚的给自己老婆夹菜,老爷子也有人孝敬,就他闷头吃饭与大家格格不入。
松玙面色如常地吃了祁扰玉剥的虾,祁扰玉冲他温柔一笑。他的腿被人用棍子戳了戳,松玙偏头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神情如常,仿佛拿底下拿拐杖捣人的不是他。松玙迎上他的瞥视,心领神会的给祁扰玉夹菜。
祁扰玉受宠若惊,松玙觉得老爷子太过操心。
饭后散步完他们一起回房间。松琏叫住了祁扰玉:“弟夫,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好。”祁扰玉点头。松玙拦住祁扰玉,把手搭在松琏肩膀,一副兄弟俩感情很好的模样。松玙笑了:“松琏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聊天呢。”他要找茬照片的事。
松琏不动声色地瞥向肩膀上暗自用劲的手,也笑了:“那真是巧了,我们去那边聊?”
松玙转过头冲祁扰玉抬下巴,示意他进房间。祁扰玉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担心这两人会打起来。
他想跟过去,又怕会被松玙训斥。在他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松琏去而复返。松琏看见他笑笑:“你还在啊?我们去那边聊吧。”
他指向他和松玙离去相反的方向。祁扰玉问:“大哥,松玙呢?”
松琏哂笑,像极了狐。他说:“他啊?小蘑菇正在找他呢。”
此时正在书房帮小蘑菇做手工的松玙怒了,他在心里要骂死松琏了。他看向一旁的大嫂,开始挑拨离间:“大嫂,我哥说他在家照顾孩子,结果能扔给我们就扔给我们,他自己倒是逍遥。”他指着另一边辅佐大蘑菇的珊珊和余文述。
余文述说:“大哥这段时间在代替二哥上班,确实忙。”
松玙在心里骂他到底是哪头的:“他不忙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虽然很气,但手上折叠的动作没停,很快折纸兔子初见雏形。
小蘑菇在一旁看呆了,夸赞道:“小叔叔好厉害!”
李栀尴尬笑笑:“我也不知道他说让我不操心孩子们的教育是这样交给你们。”
松玙诚心建议:“大嫂您让他睡地板吧,那是他应得的。”
祁扰玉不疑有他,跟松琏去了客厅。
“那些照片你看到了吗?”路上松琏问。
“您说的是松玙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照片吗?我看见了,不过它们被松玙拿走了。”祁扰玉说。
“不用这么拘谨,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松琏看出他掩饰了部分实情:“照片是被老幺撕了吧。没事,早知道他会那样做。”
他们来到客厅,松琏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本相册交给他:“这相册里的全是老幺以前的照片,也是你看到的那些。收好了,别让老幺发现。”
祁扰玉接过道谢,没有打开,他问松琏:“不过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算是家族习惯。给子女的爱人看伴侣青少年时期的照片……我觉得是有些恶趣味,但老爷子说这是促进彼此的了解。”松琏无奈摇头,“真说不过他。如果你还保留小时候的照片也可以试着放在一起,相册里的位置已经帮你留好了。”
祁扰玉很感激:“谢谢,我会好好珍藏。”
松琏又说:“如果不小心被老幺发现了也没关系,相册最后有电子版的链接,我这边也有备份。”
祁扰玉想到余文述也说过同样的话,他发现他们很喜欢备份。
*
祁扰玉回到房间刚把相册收好,松玙就推门而入,嘴里念叨着:“松琏真是个幼稚鬼,应该把他的备注改了。”
他抬眼看到祁扰玉站在玻璃展柜前,收了念叨转而问他:“你洗过澡了吗?”
祁扰玉答:“没有。”
“那我先洗澡。”松玙在心里小声嘀咕:一直在房间里不洗澡干站着吗?
真把人带回家了。松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老爷子到现在也没抽他也是神奇。一个多月前老爷子也是这样,怕真不是被下了降头,让松琏带老爷子去庙里拜拜,他也没任何行动……
祁扰玉在睡梦中感到一股熟悉的凝视。他从睡梦中朦胧醒来,面前有个人影垂眸凝视着他。
祁扰玉有一瞬间和他对上了视线。“老公……”他喃喃道,似乎在呓语。下一秒他又沉入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