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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共处一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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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气氛略感僵硬的坐同一部电梯上楼。到达二楼时,松玙收到了松宅的座机电话,接通发现是松蕈打给他的。
“小叔叔,姑父在你家里。”
松玙捏了捏鼻梁觉得心累,一掌拍灭九楼的按钮。祁扰玉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松玙没理他,问小蘑菇:“你有说吗?”
“当然没有!”小蘑菇非常自豪:“姑父还拿玩具收买我,但被我拒绝了,小叔叔你要赔给我。”
“好,你想要什么告诉小叔叔。”听到小蘑菇说要想一想的回答,松玙跟他再见后挂了电话。他转头对祁扰玉说:“我忘带钥匙了,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祁扰玉不可置否:“你家里是指纹密码锁。”
松玙心里倒是感到奇怪,按理说祁扰玉会立马答应他。他似笑非笑:“你害怕我去,难道藏人了?”
祁扰玉立马否认:“没有。”
电梯在十楼停下,松玙长腿一迈率先走出电梯。一层一户,他站在门前看到祁扰玉的神情略微紧张,也不留痕迹的试图阻止他。
松玙越看越觉得他心里有鬼,瞪了他一眼,口吻冷硬:“开门。”
祁扰玉被他这么一瞪瞬间蔫了,小声道:“密码是你生日。”
松玙:“……”哇哦,真是毫不意外。
松玙打开门只觉得阴风阵阵,他面无表情地扫视这个家徒四壁的客厅。是真“家徒四壁”,除了地板和天花板的吊灯,其余什么都没有。中介月租六千拎包即住的房子看起来都比这靠谱。
松玙回头看向祁扰玉,后者被盯得心里紧张,小声解释:“家具放太久放坏了,我也没有需要请到家里做客的朋友,也就没有再买了。”
松玙太阳穴跳了跳,心里又气又心疼,于是语气就变得很不善:“前几天你买的那套为什么不留给自己?”
“你不需要,我也用不着,就退了。”
硬了,拳头硬了。松玙想着房间的布局抬腿向卧室走去,祁扰玉紧张的想拦住他。松玙反手拽着他的衣领,祁扰玉被迫弓腰。
卧室倒是很正常,和松玙记忆里他七年前的房间一样整洁干净。床、书桌衣柜应有尽有,和空荡荡的客厅是两个极端。松玙不明白他在紧张个什么劲,视线轻轻扫到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八音盒:山茶花丛中躺着一只懒洋洋的白虎。旁边还有熟悉的白色药瓶。松玙眼神一滞。
他上前拿起晃了晃,空的。他问:“你为什么吃褪黑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扰玉嘴唇蠕动,松玙又说:“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祁扰玉默默咽掉打的撒谎草稿,诚实道:“我最近有些失眠,医生给开的。从……三个星期前开始。”
松玙的眉毛扭了起来:“三星期你就把一瓶褪黑素吃完,你是在当糖豆吃吗?”他靠近祁扰玉,抬手戳对方的胸口,依旧很生气:“吃多了有什么副作用你心里没点数?”
他的胸好软。松玙感受到了手上的触感,脑子里的健身雷达响起。不对。松玙立马把雷达按灭。他忽然想起他曾两次在他姐的心理健康中心碰到他,松玙原以为是对方阴魂不散都追到了那里,或许那两次真的是偶遇。他姐松珊珊是心理医生,祁扰玉也只是去看医生的。
松玙心惊肉跳,面前的祁扰玉垂着头任凭他教训,没有一点反驳。他心里升起无力感,余光却扫到祁扰玉垂下的手正偷摸把一件衣服塞进被子里。
松玙一时沉默。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件衣服的主人十有八九是他。他刚升起的无力感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点莫名的害羞。
正巧祁扰玉的手机响起,他看到来电人眉头轻皱。松玙顺势退回拉开距离,善解人意的开口:“我先出去,你接电话吧。”作势往外走想给他留出空间,但袖口又被拉住。这场景太过眼熟,松玙转头看向他:“?”
如果每个人的都是眼睛一片平静的河水,那现在的祁扰玉涟漪不断。
他在害怕。松玙第一时间就感觉出来了。
“可以……不要走吗?”祁扰玉小声的请求。
松玙架不住这个眼神,面上却平静如水:“我现在也走不了,我家被占了。”
祁扰玉的眼神依旧脆弱。松玙投降:“我去阳台吹吹风,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他指向还在震动的手机。
松玙关上阳台玻璃门时,瞟到了祁扰玉还在看着他。他莫名感到害羞。
他眉头一皱,感觉自己不对劲,怀疑是被下了降头。他在想要不要去山上的寺庙拜拜。
祁扰玉站在门边没有靠近阳台,他看着松玙把玻璃门拉上,突然感觉那像是一个玻璃囚笼,松玙自愿走进他臆想的囚笼。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为自己的阴暗感到害怕。他不能把那些变为现实,因为一定会被讨厌的。他不怕松玙不爱他,他爱他就行了,但绝不能被他讨厌,那是连爱都被否定的处境。而且他也知道,小环(松玙)看起来温柔善良但绝不是依附着他的菟丝花、金丝雀,相反是他无耻的用爱“囚禁”了他,让头戴华美王冠的他垂下头颅亲吻了淤泥之中的他。
从来不是松玙离不开祁扰玉,是祁扰玉离不开松玙。
祁扰玉接了电话,手机立马传出胡了先的咆哮:“你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
“抱歉,我有点事。”祁扰玉回答。
胡了先觉察出他嗓音的不对劲:“你还好吗?事情处理完了没?”
“还没有,回你电话还是可以的。”祁扰玉瞥向松玙,问:“你有什么事吗?”
“哈哈,我好像把单单惹跑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单秘书应该是不会走的,他有公司的股份。”
*
几天前的夜晚和合伙人吃饭,胡了先和合伙人在席上喝得大醉。滴酒未沾的单单云负责代驾和送上司回家。
胡了先一喝多就话多,话多体现在把看不惯的人挨个骂一遍。胡了先拉着单单云的袖子骂祁扰玉没良心不去看院长妈妈还把公司直接扔给他,骂断了父子关系的渣爹来找他回去传宗接代。
胡了先骂累了就倒头睡觉,苦了单单云把他从绿化带中拖出来,半背半拖的把他带到家门口,拿胡了先的手解门锁。
他颇费力气把人扶到床上,帮他脱外套。期间胡了先醒来拉住了他的手,笑得很痞:“哈哈哈那个狗屎的儿子喜欢男人,他竟然还厚脸皮让我传宗接代,我直接出柜,我也喜欢男人哈哈哈。”
单单云的动作僵住。自说自话的酒鬼突然看向他,口吻熟稔,说出的话让单单云遍体生寒。
“老祁,你今天好沉默啊,你不应该为我开心吗?那个狗屎终于遭到报应了。”胡了先说完又倒头就睡。
单单云沉默不语,尽职尽责的把他的外套脱下。他望着这个男人,多年暗恋无果,现在也失恋了。现在的胡了先毫无防备的睡着,单单云心想算是告别,低下头用力吻了他。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比起多年的暗恋又是很短的一瞬。单单云听到胡了先不舒服的哼唧声才猛然清醒,赶紧把人撇开。胡了先抓住了他的衣领,单单云突然后悔,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炒。
“你,不是老祁,你是?”
单单云听到他的低语,又看到酒鬼依旧醉醺醺的模样,确定对方还在醉酒的状态。他想开口说话,胡了先忽然低头,吐了他一身。
单单云沉默了,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第二天胡了先头痛欲裂得从床上滚下来,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不过这倒是把他摔醒了,爬起来去洗澡。他照镜子看到了自己红肿的唇,唇上还有伤口。他一时没想起自己这是怎么咬的,疑惑地摸了摸,猛地想起了昨晚醉酒后的事。
一瞬间胡了先整个熟了,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他是……喜欢我?”他现在很懊恼为什么自己喝酒不会断片,这让他该如何面对朝夕相处的单单云。
不管怎样,班还是要上的。胡了先进公司时悄悄咪咪的像个小偷,生怕遇到单单云,不然场面会很尴尬。
“胡总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胡了先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公司的老人——人事部的吴姐。吴姐不等他说话,先一步大方给他分享公司另一个工作狂主动休假的事情。
胡了先暗自松了口气,又感到奇怪:“他什么时候办的休假?”
“就今早。”吴姐以为是他不放心工作,又说:“小单休假前都把工作交接好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工作。”
胡了先尬笑,他担心的是工作吗?他又不是工作狂。
一晃好几天过去,单单云完全就是音信全无的状态。胡了先有些担心,拿起手机想发信息问问,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夜醉酒的记忆。他也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早已错过了最佳装模作样的时间。
而且他一直把单单云当作兄弟,结果兄弟好像是喜欢他。没人时胡了先就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发现自己竟然惊人的迟钝。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暗恋,从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年少时期到现在,他暗恋过无数个直男。结果就他这种有着丰富经验的暗恋高手竟然没意识到别人在暗恋他,都怪那张扑克脸藏得太好了!
于是他决定给祁扰玉打电话。
向家人寻求解决办法是很正常的。他这样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