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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偶遇 ...

  •   在松玙不知道的情况下,余文述一直和祁扰玉保持联系。短短几天这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比如今天,余文述在得知祁扰玉对照片欣赏有着独特的见解,便盛情邀请对方到他家里看照片。
      “随便坐,别客气您。”余文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说,“我去拿照片。”
      “谢谢。”祁扰玉接过水杯捧在手中。他端坐在沙发上等待余文述拿照片回来。没一会儿,他看见一个挺拔熟悉的身影穿着小熊印花睡衣推门而出,对方打着哈欠闭着眼从客厅掠过。
      松玙感觉最近越睡越困,马上就可以冬眠了。他凭借肌肉记忆闭眼摸到厨房冰箱,蹲在下层冷冻室前摸出了根雪糕,打算吃点冰的醒醒脑子。
      他刚从冰箱里拿出雪糕,就被人一把抢走,礼尚往来地往他的手里塞了杯温水。
      “?!”松玙立马回头骂了,并在心里纳闷余文述今天是哑巴了?
      “余——”骂声被强行消音,松玙不上不下。他看清了对方的脸,不是余文述而是祁扰玉。
      这次的见面比梦还像是梦,仿佛松玙还没有醒来,只是还在某个下午,久违的睡了个长觉。在他的梦中,他与28岁的祁扰玉刚刚告别;在他的梦中,他与35岁的祁扰玉又一次相遇。
      松玙被冷气吹醒,哪有什么梦?他现在十分想把头塞进冷冻室里,让他从记忆的梦境中脱离。哪哪都能遇到,对方简直无孔不入!他昨天非常自信满满地想,只要他注意,他就不会和对方碰面,结果他十分离谱的在他姐家碰到了他!
      祁扰玉把雪糕放了回去。松玙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手,不想离他太近,迅速起身后退几步。他看着祁扰玉沉默不语,贴心的关上冰箱柜门。
      松玙直觉得对方有些不同,心情郁闷地仰头喝了半杯水。喝完他发现祁扰玉直直看向他。
      “看什么看!”松玙恶声恶气。
      祁扰玉微微抿唇,答非所问:“那是我的水。”
      松玙冷着脸把杯子重重搁在旁边的台子上,转身就走。祁扰玉注意到他发红的耳尖。
      果然。他轻轻弯起嘴角。
      余文述拿着相册出来迎面对上摆着臭脸的某人。他惊讶道:“你怎么还在?”
      跟着松玙出厨房的祁扰玉听到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味,又听到余文述说:“这个点你不应该早去晨跑了?昨晚你姐都把网线拔了,你应该熬不了夜呀?”
      松玙无语了,眼尖看到余文述手中东西的封面,纳闷他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余文述注意到他的目光,默默把相册背到身后。松玙看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回头又看了一眼祁扰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余文述特别有那种爱显摆自家孩子有多优秀的家长性格,这次应该也是如此。松玙太阳穴跳了跳。
      他二话不说上前夺走相册,冷哼一声,拖拉着拖鞋扭头向大门走去。
      余文述在他背后无声骂道“逆子”,转又对、神情紧张的对祁扰玉说:“这孩子对谁都这样,但他本性不坏,只是太害羞了。”
      祁扰玉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和刚才的对话,推测这人应该是他的连襟,同时他也推测出那本相册多半是松玙拍的。他假装很可惜地说:“今天这照片应该是看不上了。”
      “怎么会。”余文述从书房里又拿出一本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相册。
      “备份的重要性。”余文述言简意赅,眉梢扬起得意。
      “……”祁扰玉微笑。他意有所指:“他就这样穿着睡衣走了?”
      “没事,你也知道他就住你楼下,很近的,所以他经常那样。”余文述摆手,没半点担心。谁打得过他啊。
      祁扰玉嗯了一声,低头翻看照片,有几张甚至他见过。“很漂亮。”他诚心诚意夸赞,指着一张绑着蝴蝶结绷带的白色大猫懒洋洋晒太阳的照片,“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不是我拍的。”余文述摆手,“是刚刚跑掉的松玙拍的。”
      “真是始料未及。”祁扰玉知道答案,但他还是那样故意说了。
      “这只猫我还记得呢!”余文述看到这猫,惊呼道:“它当时受伤了,松玙废了好大劲抓到它送进了宠物医院,期间还被抓伤了。这是它出院时拍的照片,松玙给他起名叫白虎,还把白虎的另一张照片做了头像。”
      “他还养过猫呢?真是宠肖其主。”祁扰玉倒不知道这个。
      “他不能养。”余文述说出了意想不到的回答,“松玙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虎已经死了。”
      *
      松玙怒气冲冲回家,把相册随手扔在沙发上,转念一想他生屁的气,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他点了一支烟在那里抽,想弹烟灰时左左右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烟灰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咬牙切齿:“可恶的余文述!”
      烟灰缸失踪一定是更早之前发生的,这几天他没日没夜的打游戏没有抽烟,所以他到现在才发现。现在给他气得又抽不下烟了!
      松玙在家中环视一圈,觉得扔在垃圾桶容易引起火灾,最后他蹲在了阳台,选择嚯嚯他养的那盆花。他刚想把烟按在花盆里,手又停住了。
      他看着这盆枝繁叶茂的红山茶,心有不忍。想当初他心血来潮从花鸟市场搬了十来盆红山茶回来养,结果没有半年红山茶近乎全灭,只剩这一盆还在苟延残喘,甚至越长越好。
      当初余文述还特别震惊这么好养的花竟然都能被他养死。
      算了。他这样对自己说。十分感叹地望着这花,可惜现在已经过了花期。想到开花松玙冷不丁的想到祁扰玉身上的香味。
      松玙顿时面目狰狞,怜爱之心全无,气得揪了山茶花的好几片叶子。
      第二天松玙就恢复了他的良好作息之一——晨跑。然后在晨跑第一天就遇到了的祁扰玉。
      那时他正在距离小区两里路的小巷中吃早餐,眼睁睁看着祁扰玉穿着运动装路过他面前和老板买早餐。
      “小祁,你那是什么公司啊,怎么上班这么早?”老板的热情称呼让松玙明白自己的又一个秘密基地被攻占。
      “最近工作比较忙。”祁扰玉接过早餐,礼貌道谢。
      祁扰玉非常有眼色的没坐在他这边。松玙冷眼看着他再次经过自己面前,并没有看向自己。不过松玙端着豆汁过去找他了。他想知道祁扰玉是怎么知道这地的。
      松玙坐在他的面前,注意到祁扰玉的紧张。
      “怎、怎么了?如你所愿,我并没有去打扰你。”祁扰玉微垂头,看起来很可怜。
      松玙蛮不讲理:“不打扰我其中也包括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和接触我的朋友。”
      祁扰玉无言。松玙蹙眉:“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地的?”
      “姐夫给我推荐的,说这里正好路过公司,包子很好吃,而且还说你也很喜欢吃。”祁扰玉小心翼翼解释,“我没想到可以遇到你。”
      “姐夫?你叫得怪顺啊。”
      祁扰玉一下子就闭紧嘴巴。
      松玙真烦余文述这个大嘴巴子,也是明白了他们这次遇见纯属巧合中的巧合。不过松玙还是不爽,他起了欺负人的心。
      他把老板硬送他的豆汁推给祁扰玉,假模假样道:“好吧,这次确实是巧合。这个请你喝,算我逼问你的道歉。”
      祁扰玉望着面前的豆汁,又望向他,而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松玙没想到他会一口闷,那个味他在这住几十年都没习惯,更别说是外地人。他在祁扰玉面前突然感到自惭形秽,开始后悔把豆汁推给他。他看到祁扰玉喝完无意识地轻轻皱眉,他在他开口说话前,热气漫上眼睛前,再一次地逃走了。
      自那以后,松玙更加希望不要碰见他。但事与愿违,一连几天松玙总能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遇到他。
      自豆汁那天以后祁扰玉变得大胆起来,他们每次巧合遇见,对方会向他问好,态度温和自然,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邻里关系。他冷着脸走掉,对方也不多做纠缠。
      在晨跑遇到,对方像没事人一样问他有没有吃早饭,可不可以一起去吃饭;从SHTAM回来坐电梯时遇到他,他说好巧;他和余文述去买咖啡,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祁扰玉;更有甚者,他特意和余文述去接他姐下班,竟也能看见他。
      松玙点评:阴魂不散,无孔不入。搞得他每天回家心情烦闷的揪红山茶的叶子。
      这让松玙头一次感到害怕。他曾对他说过自己与小环的记忆并不相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记忆”这个借口越来越站不住脚跟。
      他想起的“记忆”仿佛一直都在那里,仿佛“想起”只是一副从未公布的画作上的白布。“记忆”一直在那,白布也一直在他的手中。现在,不需要他把白布掀开,他就已经知道了画作上的内容,包括其中融入的情感。
      因为他一直是创造者,而不是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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