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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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墨知锦的福，这个病房整的跟总统套房一样。
不知道她们在外面聊了点什么，最后进病房的只有何雅茵。
“听完有什么想法？”
“心疼。”墨知锦实话实说。
“还有呢？”何雅茵坐下来继续问。
“不用试探我，我早就没底线了。”墨知锦帮程以安盖好被子。
“我和你一个想法。”何雅茵看着墨知锦走来走去，“都是一条路上的人，不用防我。”
“嗯，休息一下吧，好久没见你这么晚睡觉了。”
墨知锦说真的，他好久没见何雅茵这么晚睡过觉了，自从上了三十岁她每天养生的东西一点不落。
“你呢？”何雅茵确实是困了。
“守一晚上不难。”
“行。”
墨知锦点点头，替何雅茵关了灯。
玩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会很显眼，他干脆就没开手机，坐到床边。
这是你不让我参与进来的原因吗？
九年都没逃离的命运。
我早该想到的，你不会麻烦任何人。
墨知锦叹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程以安性子太软了，现在再想想，程以安在迫不得已下的选择确实聪明。
打人，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到警局，找家长都是小事；打官司，不仅要钱还要花时间花精力，风险太大，当时的他们连一天都耽误不起。
世界无尽大，别人想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让了，别人就不会把他逼的太惨。
不死就是活。
墨知锦觉得不能一直后退，会让别人觉得他好欺负。
但对程以安来说，只有后退才有生路。
墨知锦拿手蹭了蹭程以安毫无血色的脸。
第二天早上，墨知锦愣是撑到何雅茵醒过来才按了按眉心。
“我看你这几天是得呆这了，但上学还是要上，照顾你的李姨会来照顾他。”何雅茵一边收东西，一边不放心的叮嘱，“要是他醒了，压着也得让他喝中药调理一下身体。”
“好。”
墨知锦现在眼睛很酸，但脑子是清醒的，还不困。
何雅茵走出去顺带把门带上，病房里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墨知锦再醒过来是医生进来打点滴。
“李阿姨。”墨知锦看到打了声招呼。
“哎哎，你休息，我帮你盯着。”
李阿姨长的和善，又是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他信得过。
“下午一点叫我。”
墨知锦知道今天不能睡太久，不然晚上睡不着上课就没精神了，但他现在心里有事，睡的不沉。
李阿姨知道，所有动作都很小声，医生进来了两次，墨知锦愣是没醒，一觉睡到了一点钟。
“少爷，一点了。”李阿姨叫他。
“嗯。”墨知锦应了一声，按按太阳穴。
熬个通宵有点难受。
“吃点东西吧，刚送过来的。”李阿姨把吃的放到桌子上。
墨知锦接过，道了声谢。
他好想程以安快点醒过来。
质问也好，生气也罢，至少都比现在来的好。
墨知锦大概也没想到，程以安一躺就是一个多月，他也一守就是一个多月。
他一点都不急，只是一有时间就会出神得每天看着，盼望着程以安醒过来。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过来就该去上课了。
知道程以安不希望别人知道，住院的事墨知锦没告诉任何人。
每天他都有说不完的话想跟程以安说，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没了兴致。
思来想去，最后都只有每天的一句。
“早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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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安醒过来的那一天时间很巧，刚好是立冬的前一个小时。
病房内有消毒水味，周围很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的一点光，程以安缓了一下才渐渐看清周围的轮廓。
感觉到有人，程以安转头，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趴在床边的墨知锦程以安还是愣了愣。
睡着了，手被他轻轻压着。
程以安轻轻把手抽出来，下床，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任由这燥热的风灌进来，蹭过他的脸颊。
墨知锦醒过来的时候惊了一下，下意识转头找人，看到程以安还在从松了口气。
不知道程以安站在那里多久了。
墨知锦拿了件衣服给程以安披上，又把手里的温水递到程以安手上。
李阿姨晚上会回去，晚上没什么事，有墨知锦呆着就行。
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程以安只抿了一口。
“喝完。”
墨知锦原本想说点什么的，看他这样还是皱眉先说了一句。
程以安把水喝完，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说话声音小小的：“为什么？”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问，墨知锦笑着反问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程以安转头，与墨知锦视线相撞的那一秒，他听见了墨知锦说的话。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啊，程以安。”
语气那么轻，又那么郑重。
是啊。
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程以安不知道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但在这一瞬间，他又有点理解了。
他到死都不能忘却的感情，只给了墨知锦一年时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程以安手指攥紧，恨不得掐出血来，回过神后又猛地松开。
他现在好累。
他已经没力气再去应付更多人的感情了，包括自己。
病房里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对于墨知锦来说拎上人就可以直接走。
“回……”墨知锦顿了顿，“去我家吧。”
他想说“回家吧”，想了想，程以安应该不把他那里当家。
程以安没说话，墨知锦觉得好像确实有点唐突，出声解释了一下：“你姐姐知道的。”
听到“姐姐”程以安才思索着“嗯”了一声，穿好衣服，关上窗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
墨知锦从身后抱住他，头磕在他肩上。
冷冽的清香将程以安包裹，让程以安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既然选择留下，就别再想着离开了……行吗？”
明明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现在却从心底的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墨知锦看程以安这个样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果然，程以安没答他，只是由他抱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走吧。”
墨知锦牵上他的手往外走。
至少他还是愿意醒过来的。
濯城没有秋天，可墨知锦等来了一个来自秋末的奇迹。
程以安是他在等的奇迹，他也一直坚信程以安会是奇迹本身。
半夜医院人少，还有固定值班的医生，检查完确认没事了后，立马办好了出院手续。
程以安听话的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声不吭。
墨知锦几乎全程牵着程以安的手没放开。
程以安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的手，又把头转向另一边。
还是没挣开。
“记得每天喝药，把身体调回来。”
墨知锦手上拿着程以安要喝的药。
程以安想接过，但墨知锦不像是要给的样子，他只能讪讪地收回这个心思。
上车后墨知锦才磨磨蹭蹭的松开手。
程以安看窗外，墨知锦看他。
“你的手机，虽然我觉得你不用我说，但我还是要提一句。”墨知锦把手机递给程以安，“少看手机。”
“嗯。”程以安淡淡应了一声，收下就没再动过。
刚醒过来头还有点疼，也不太清醒。
程以安按了按太阳穴，又按了按眉心。
“头疼吗？”
墨知锦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想碰他，想到什么，悬在空中的手又放下了。
“没事。”
程以安说话声音弱了下来，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一直到下车程以安才想起他必须问的话是什么。
“你……父母不在家吗？”
“不在，他们那么忙哪有时间。”墨知锦牵起他的手走进门。
墨知锦习惯性把整个家的灯全打开，程以安从醒来到现在才见这么亮的灯，偏头捂了下眼睛。
看到程以安的神情，墨知锦按灭了两盏大灯。
程以安这才缓缓睁开眼。
墨知锦把他带上楼。
不知道为什么，程以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后墨知锦一步，他只跟在后面，不乱走、不乱动、不乱看。
礼数在程以安的举手投足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连正确的三观都是程以安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墨知锦不相信程乐有空教他这些。
他知道程以安肯定经历了很多才养成这种性格，但他不纠结，他现在只他想好好爱程以安。
墨知锦先走进房间，见程以安不动，轻扯了一下。
程以安有种说不出的局促，停了几秒才走进房间，措不及防被墨知锦搂住。
“你先在这个房间睡一觉吧。”墨知锦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好好休息，晚安。”
程以安愣愣地，任由他抱自己，松开，关门离开。
过了很久程以安才缓过来。
墨知锦对他太好了，好到他更希望、更宁愿这是一场梦。
程以安手扶在门把手上，思索着又放开了。
他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但他不敢动，他不敢沾染这个放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以墨知锦的性格，他不说程以安也知道这间房肯定是他的。
能留下就已经很好了，程以安不可能上床。
思来想去，他只能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趴了一会。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