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少女漫浸泡的大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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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奢费今日下班回来后，刚打开门，便感觉周围环境有些不对劲。他谨慎地走进了室内，接着一滴液体落在了他的额心。他抬起头，看着湿漉漉的天花板，皱起了眉头。
他转身，走上了二楼。
据他所知，他的楼上已经很久没有人类居住了。
大门是半掩的。
他推开了门。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那位熟悉的神户小姐。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然而面色却十分淡然。
她正盘着腿坐在水漫金山的客厅沙发上，忘我地盯着架在眼前几十厘米处的漫画书，一手捧着西瓜，另一只手不忘缓缓挖着果肉送入口中，举止就像敲木鱼般悠闲清静。一个荷叶形状的果盘漂泊在沙发边缘，里面还装着另一半西瓜。
颇有种大厦之将倾，我自屹然不动水来土挡的姿态。
乔奢费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眼前女孩儿荒唐的举动，刚刚堆砌在心头的烦躁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无奈与好笑，中间甚至夹着丝丝他都未察觉的宠溺。
他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恢复了惯常温和的模样，礼貌敲了敲门。
闻声，女孩儿抬起头来。
看清来人后，惊喜之余，她似乎感到困惑，“小乔？你怎么来了？”
他站在门口，秉持着客气而疏离的礼仪，“神户小姐，这里是怎么了？有哪根水管爆了吗？”
“厨房。”神户大小姐指了指，脸上依旧弥漫着天真清澈的傻气，一无所知地比划道，“哇，刚刚真的是好大的水喔！吓我一跳！简直就是火山爆发！”
听完了室内的基本情况，乔奢费冷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只是问道，“那你叫人来修了吗？”
大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她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声音顿时变小了，“本来是准备这样做的，好不容易翻到了修理工号码……”
却因为太兴奋了不小心手一抖……
她的眼睛撇过那个泡在水里彻底黑屏的手机。
但下一刻，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元气和自信，重新扬起了笑容，“所以我想，干脆先把这堆漫画书看完好了，再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说不定那时忽然全市大停水了呢？”
“呐，然后等来了你！”
等来了你……
这句话和语调所带来的熟悉感再度袭击了他的大脑，使得他使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个时光。但那模糊的记忆已然成为一张被弄花的相册，无法捕捉任何清晰的剪影。
回到现实。
乔奢费走进了淌水的室内，地板上漏出的电流隐隐侵入他的脚踝，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虽然对于阿瑞斯人来说这只是仿若蚂蚁咬一样的刺激，可对于脆皮地球人来说，这种电压可是致死的程度。
不知为何，对于此情此景可能发生的危险后果，他的内心再度感到一丝没来由的恼怒。
同神户绮打过招呼后，乔奢费径直走进了厨房，接着关掉了水电的总闸。泛滥的水流终于停止了，整间公寓瞬间陷入黑暗中。
处理好一切后，乔奢费走到了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他试图与她沟通道：“这间屋子现在太危险了，和我离开这里吧。我家在楼下，或许今晚可以先凑合一晚。”
“嘤——小乔你是我的救星！”
神户大小姐捧着半个未吃完的西瓜，立即想要站起身来，伸手向他道谢。
“别动，小绮！”
他急忙拦下了她，“地板在漏电。”
漆黑中，他的眼睛幽幽地散发着一丝并不属于人类的诡异的光，如同在深夜活动时的鬣狗。接着他侧身微微蹲了下来，示意道：“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嗯，小乔，谢谢你啦。”
她立即自然大方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动作像是做过无数次般熟练。少女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侧，这种感觉使得他的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
更致命的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抛却种种疑虑和杂念，他小心地将她背起，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在黑暗中，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室静谧。
***
然而下了楼后，事情并没有好转。
“抱歉！小乔！”
随着天花板的水逐渐渗透，一楼像是下起了暴雨。神户大小姐撑着伞，对着正在紧急打包行李的乔奢费猛猛地鞠了一个躬，面色羞愧，“真的很抱歉把你家也弄得一团糟呜呜呜呜！”
转过身后，被猝不及防地伞柄戳中了胸口的乔奢费：卒。（bushi
她的新朋友兼邻居真是一个顶级老实人，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面对她今日的种种冒犯，被伞柄戳中的他只是闷哼一声，接着温柔地看着她笑了。
他安慰式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道：“神户小姐，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是这座公寓楼的房间质量太差啦，不然也不会没有什么居民居住。”
“我们现在先去找一个别的地方落脚好了。”
夹杂着做了坏事情的内疚和不安，神户绮抬起了头，她看着乔奢费的眼睛，忽然感觉耳根有点发烫，内心一阵微妙的异样泛起。
***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深夜空荡荡的街头展开探险。
只是这个探险的成果一直落空。他们都暗自纳闷，真奇怪，为什么今天所有酒店的房间都售罄了。
直到他们发现了最后一家疑似旅馆的地方。
漆黑的小巷尽头，时亮时灭的粉色彩条 LED，断断续续地拼凑出「真·爱小屋」的字眼，夹着隐晦的情色意味，一切暧昧与欲望赤裸裸地宣泄而出。
乔奢费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小绮，我们走吧。”
闻到了此处散发说不上来的负能量，他下意识地对此处充满反感。
但神户大小姐却拉住了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不，进去看看先嘛。”
很显然，她对这种充满着神秘气氛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心。乔奢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有些恍惚。神户绮却毫无察觉，她东瞧瞧，西看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布局，有点小小的兴奋。
他们刚走到前台处，招待员就眼睛转了转，视线不怀好意地刮过女孩儿的胸口，看着她一身警服的装扮，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哇哦，你们玩得可真花，来这儿还他妈的自带道具，是要玩制服诱惑吗？”
神户绮（脑子完全脱线中）：什么制服诱惑？所以乔奢费这小子现在穿着套头衫牛仔裤也算制服诱惑吗？
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乔奢费将同伴拉到身后，眼里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杀意。他径直开口道：“你好，两间房。”
那人答道：“只剩一间房了。”
乔奢费抿了抿唇，拉起了神户绮的手，“我们走吧。”
大小姐认真想了想，握紧了他的手，“一间就一间吧，这里已经是最后的一家店了。好歹还有张床，我们今晚不用睡大街。”
于是紫冥队长默默吞下了质疑。由于梦境里的经历，潜意识里的乔奢费已经很自然地接受了露宿街头这个选择，并且不认为这很古怪。
但很显然，人类好像并不这么想？
接待员暗暗翻了个白眼，将钥匙懒懒地扔到了桌前。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不得不说这小子好手段啊。
但为了做生意，他还是顺便拿出了抽屉里的那盒快过期的避孕套，推到了他们面前，谄媚地笑道：“两位今天运气真好，正逢今日七夕，不仅是我们，每家店的生意都确实火爆，见谅见谅。作为来这儿最后一个顾客，这是本店一点小小的赠礼，祝二位渡过一个美妙夜晚。”
诶？七夕？
两个人都陷入迷茫。
所以这就是今天找不到酒店空房的原因吗？
但是为什么？
两个笨蛋小白面面相觑。
霓虹的七夕是每年7月7日，比起瓷国将它演绎为传统的情人节，霓虹至今仍停留在祈福观星的原始层面，因此在神户绮的记忆里，七夕早已经过完，她最近还在乞巧祭典的游园活动吃到了一份超美味素面。
外星人乔奢费更不熟悉地球节日。他本来有个女友，但是因为最近梦魇时浮现的内容，他并不想主动同她联系。当然，她也从未给他打过电话，除了每月缺钱花的时候。
在阿瑞斯星球上，婚姻都是经过精密数据测试后，系统分配挑选好的结果。阿瑞斯人向来崇尚武力与科技，将高效和理智奉为不二法则。作为一名战士，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拥有一名自己的伴侣，组成家庭，如同二进制一般严谨有序，秉持着绝对理性。
因此停留在紫冥分队队长的概念里，和地球人谈恋爱＝每个月去ATM机转钱。
就像每个月给房东交房租，然后就能得到住所居住一样。他每个月给月月转钱，接着就能得到正常地球人应该拥有的一项东西：名称叫做“女友”。
七夕？七夕是什么？
***
通往房间悬空铁楼梯狭窄而陡峭，极易踩空，仿若攀爬悬崖。乔奢费在前引着路，小心翼翼地牵着神户绮的手，一步一台阶。
当她握紧了他的手时，他内心的熟悉感愈发强烈，来源却依旧如幻影般捉摸不透。
几分钟后，他们稳当地来到了旅馆最顶层。
可打开门，映入他眼帘的比预期的环境更加糟糕麻烦。
贴着老旧荧光粉壁纸的阁楼房间闪着幽幽的光，浴室被做成了开放式的玻璃门，对窗摆着一个狭小的浴缸，挂着同样粉色系的蕾丝花边窗帘。
与此同时，房间里隐隐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这使得乔奢费皱起了眉，他并不喜欢这里的味道，它令他想起了人类身上浓浓的恶意。他只想离开，可找不到更好的去处。
关键是，神户绮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
乔奢费靠在了门边的墙上，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超兴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并且忍不住上手实践。
哇！是传说中的圆形水床诶！哇！床竟然还会转！小乔你看！这个床上按钮还可以调灯光！红橙黄绿青蓝紫！竟然还有鞭子手铐和项圈——！呜呼！ 和十八禁少女漫里的剧情简直一模一样！
超禁忌！超背德感！超不可思议！
艺术果然源于生活？！
神户绮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雀跃地和同伴分享着自己的新发现。
另一边，乔奢费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那身制服，眼底神色晦暗，“神户小姐，所以你是警察？”
此前状况太多，使他一时间没有留心到她的身份。警察……这对于人类来说可不是一个好职业。
他就解决过几个不识趣的家伙。
他们总是逼人太甚。
应该全部被杀掉。
等等……？
他什么时候杀过人类了吗？
乔奢费的记忆开始混乱，他的头疼了起来。
“对呀。”大小姐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歪歪头，依旧翻着电视柜，只是对于他的冷淡反应有些疑惑，“不过我只是一个刚开始工作没多久的菜鸟警察啦。怎么了吗？小乔？”
乔奢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拎起了袋子，温和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神户小姐，你的衣服还是湿的，穿着不太舒服吧。我带了些换洗的衣服，都是干净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然先洗完澡换下来，我先拿去烘干好了？”
“嗯嗯。”神户绮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衣服。
“那你先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乔奢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心里却还在思索着那些混乱无序的记忆。
不久后，神户绮换好衣服后打开门，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乔奢费看着她，脑内的混乱似乎也暂时被搁置一边。
就在此时，隔壁忽然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呻|吟声，乔奢费面色一僵。
他下意识立即捂住了女孩儿的两只耳朵，顺带一个侧身横踢，连忙把门给扣上了。
然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刚好完成了一个壁咚。
等他回过神来，她被自己按在了门上，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幽暗的室内，他完全把她圈进了自己的阴影之中，她换上了他的套头衫，娇小的身体被完全笼罩在宽松布料里，隐约散发出刚洗完澡后沐浴露的香气。而她抬起头，一脸天真无辜茫然地望着他。
这种感觉真奇怪。
“好想把她吃掉。”
当这个想法突然从脑内冒出来时，乔奢费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连忙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接着转过身去，尝试摆脱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状况。
然而于事无补。
他还是感觉这间屋子的室温在持续升高，让他感到一阵郁燥。于是从耳根处开始的泛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令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神户绮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缓缓眨了眨眼。
看着如此娇羞腼腆状态下的乔奢费，总让她突然产生一种纨绔子弟调戏清纯小白花的恶趣味。少女漫里的惯用台词在她脑内回放，促使她鬼使神差地蹦出了一句危险发言：
“嘶——你知道吗？小乔，我真的好想把你铐起来呢。”
这句话正好轻飘飘地落在了乔奢费的耳边，如同雷鸣。他的大脑彻底报废停机了。
下一刻。
咔——的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物件。
很显然，神户大小姐向来敢想敢做，所以她直接上手实践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被少女漫浸泡的大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