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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求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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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夏季气温高升,即便有风刮过也是燥热难当。
“车来了。”楚子衿挂断电话,朝不远处开来的面包车招手。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就完蛋了。”
“小事,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嗯?”
“不是有五十块吗。”
楚子衿短促一笑,“不止,我们老板娘刚说要再多给我们一人二十,她还问你要不要也去店里打工呢。”
“暂时不了。”
一团火她尚未不知能否灭掉。
“你先回去吧。”
尤情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
楚子衿看她从包厢出来就兴致不高的样子,问她是否被为难,她说不是,她便没再刨根问底,只说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喊她。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尤情唇角弯起一个浅浅弧度。
面包车开远,一直候在避客通道口的侍者连忙上前,“尤小姐,您请。”
他伸臂指引瑭宫正大门方向。
尤情微微一笑,“不麻烦,还是从这里进去吧。”
“……好的。”
尤情对楚子衿说自己没有被为难是真的,众目睽睽,梁西朝接了她的酒,紧接却是冷漠的一句:“出去。”
让她出去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走。
况且她本就冲着他来,更不能走。
“您请。”侍者把尤情带到一个没有挂牌号的包厢,瞧着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区域。
“谢谢。”包厢开门先看到的是一扇山水屏风的隔挡,不知里头情境。
尤情刚走进去,身后厚重大门便被关闭,紧接着暗灯覆灭,手腕被一把攥住带了过去。
尤情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冰凉的唇已然压了下来,她尝到了红酒的味道,愕然之余更加招架不住。
被挤压出来的酒液顺着唇角往下流,梁西朝低头覆了过去,她的下巴,细白的颈,锁骨,一寸寸被他吮吻干净。
才得一丝喘息不到两秒又被蛮横堵住,尤情连忙用手抵开,“等等……”
“躲什么,不是你要敬我酒的?”
梁西朝粗沉的气息停在她唇边,嗓音带上冷冷嘲弄。
尤情胸口微微起伏,脸也涨得通红。
梁西朝屈指刮了下她脸,“以后还敢随便敬男人酒吗?”
尤情摇摇头,复又抬眸看向他,“是你,就不随便。”她气才缓过劲,出口便像熨帖的轻声细语。
“这么会说话,又憋着什么坏?”
梁西朝瞥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想到彭峰方才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锐利锋芒。
尤情:“别扔——”
已经来不及,白色围裙被扯开扔到了角落。
梁西朝不悦睨她,“穿的什么玩意,你就这么闲不下来?”
“帮忙的,就这一次。”
尤情抿着唇,“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刚才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尤情小皱眉头状似苦恼地想了想,问他:“报你的名字不能护住我吗?”
梁西朝沉眸巡梭她脸一圈,“就看你想不想。”
尤情顿了顿,接着问:“那我被人针对了,你会帮我吗?”
“嗯?”
尤情垂下眼睫,“梁西朝,我接不到工作了。”
“那不正好,以后下了课就来我这儿。”他去啄吻她唇,“不多练几次,怎么学会换气?”
尤情往后躲了躲,“你真的不帮我吗?”
梁西朝冷笑,“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尤情顺从勾住他脖子,“求求你。”
很乖的语气配上她这张冷霜的脸,征服的快感合该抵达巅峰才是。
梁西朝定看她两秒,慢条斯理开口:“要上课又要工作,你哪还有时间去疗养院。”
尤情脸色微僵,眼里装出来的那几分柔情瞬间散去。
梁西朝的意思很明显。
她要么工作,要么去看外婆的次数减少,由她自己选。
尤情握了握手心,仍然试图跟他斡旋,“我可以合理分配好时间的。”
呵。
似乎不想再看她这张巧言恭顺却无半分实意的脸,梁西朝把她转了个身,从后往前握控,不容置喙地直接抛出:“告诉我,你选什么?”
冰凉的掌心与温热的柔绵忽然相撞,尤情瞬间一个激灵,“外婆。”
“不对,宝宝。”
他无声轻笑,耐心纠正,手上却忽然用力裹覆,冲击巨大。
裙摆凌乱堆叠,尤情压住他作乱的手试图挣动,可往前等于迎送,往后是他坚硬胸膛,又如何能逃脱。
她闭着眼竭力隐忍呼吸,咬至滟色的双唇颤颤巍巍吐出一字:“……你。”
梁西朝满意地勾了勾唇,“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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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
闻邺看那女孩离开的背影,琢磨出点头绪,他挪到彭峰身旁拍了拍他肩,“劝你啊,近段时间别再出现在西朝面前,否则小命难保。”
彭峰顿时一咯噔:“为,为什么?”
就为个蛋糕店小员工?可朝哥刚才不都让她滚了吗,摆明没瞧上啊。
“别问。”
闻邺老神在在给他忠告,“惜命啊惜命。”
被这么半上不下地吊着,彭峰头皮更加发麻,唰一下就从沙发上起身灰溜溜跑了。
闻邺嗤了声,叼着烟往后靠,回想起一件旧事。
那是一年中秋节,梁西朝亲自开车送他妈去他外婆那边。
结果碰上个自来熟过了界的小表弟,竟然半夜偷开梁西朝那辆车出去,泡妞不说还在车上乱搞。
梁西朝知道了,一是教养使然,二是看在他妈他外婆面儿没立时发作。
回来后他就把那车报废了,过去半个月,那作死的小表弟醉驾当街被抓,一打听,是梁西朝亲自举报给他送进去的。
醉驾本就违法,小五爷为民除害大义灭亲,梁老爷子知道后也是半骂一笑,“这小子……”
不仅没人敢说他半个字的不是,也让所有人都清楚一铁律:属于梁西朝的东西,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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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常住的地方其实不是瑭宫顶层,而是市中心一处临江小区水郡湾。
二十楼,三梯一户大平层,主厅二百七十度弧形环幕落地玻璃窗,四百平的大空间却仅有两间房,一间书房,一间梁西朝和尤情的主卧。
一进门,尤情脚不沾地被梁西朝抱到沙发上要求做正事。
“我先去喝口水。”
梁西朝把她摁住,“打完再喝。”
他从她包里把手机拎了出来。
尤情只好接过,解锁,滑到最近通话回拨给严敏,她以自己课业忙碌为由,说以后都不再接拍,如果有违约金她愿意支付。
严敏在那头很诧异,担忧问她是否真得罪了什么人。
尤情说没有。
严敏半信半疑,每个圈子里都有自己不成文的一套规矩,以尤情目前的名气来说根本没理由会被各家品牌方一拒再拒。
严敏说:“违约金倒是没有……我就是觉得可惜。”
也许是早有预料的结果,从包厢出来到水郡湾的这段路,尤情已经把情绪给默默消化了下去。
她其实不是个悲观主义,成长环境造就了很高的自洽能力。
算起来,她最难以承受的事是那次外婆躺在医院病床上跟她交代后事。
当时她整个脑子都是眩晕的,身体仿佛被投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湖底,冷得她浑身打颤。
况且,事实摆在眼前,即便她一天打十份工也赚不来外婆手术费的十分之一。
她的这份‘敬业’再怎么着也得首落在梁西朝跟前才是。
“不高兴了?”脸颊被温水杯壁贴了下,尤情回过神,接过杯子抿了两口,说“没有。”
梁西朝散漫一笑,坐下搂过她肩,“你要什么我没有,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家教的工作我不就没干涉吗?”
家教对象是个五年级小女生,服装模特她的脸和身材得露于人前,梁西朝口中‘意义’的评判标准不正是自己的独占私欲。
手心被塞进一张银行卡,轻薄一片却如沉甸甸的当头一棒,叫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不过两秒,尤情含笑应下:“知道了。”
梁西朝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捏了捏她脸让她去洗澡,看了眼她身上,啧了声叮嘱,“生理期快来别穿裙子。”
尤情一顿,说好。
好像就这两天,她自己都忘了。
主卧空间很大,一半分开做成衣帽间,女装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但尤情很少摘下来穿,来回上身的依旧是自己带来替换的那几件。
再就是梁西朝亲自给她选的吊带睡裙,一水儿全是真丝材质,尤情开始以为他是觉得真丝的手感好。
后来他身体力行给她解惑,如水的真丝被他剥开随意丢在一旁,“是你的手感很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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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吹干头发,尤情拿了个抓夹把长发全夹上去,她穿了件纯棉冰蓝T恤款睡衣,是她高三那年买的,因为水洗太多次有点褪色,款式也相当简单,对比起那些吊带裙简直毫无情趣可言。
但梁西朝倚在主卧门口看得起劲,直到见她手抓着领口往后扯,露出后肩的一块瘀青。
他皱起眉走过去,“怎么弄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尤情吓一跳,她想也不想就把衣领给提上去遮挡起来。
梁西朝更加不悦,“再藏一个试试,我让你身上一件不剩站我面前。”
再关切的话在他嘴边滚过都成了威胁语气。
“到底怎么弄的?”
尤情忐忑地抿着唇,“不小心撞的。”
她在校图书馆有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在做,昨天搬着一摞书正要往书架放,却被人不小心一撞过来,肩膀磕到了书柜边角上。
梁西朝冷下脸:“那人没长眼睛?”
“也是我自己没看见,我也有责任。”
“在我这里你错也是对。”
数落归数落,梁西朝转头就去拎了药箱拿过,从里面找出散瘀喷雾给她往上喷。
小姑娘皮肤细嫩,青了一块分外明显,梁西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下次不会了。”
尤情抬头看向他,刚洗完澡的一双眼流盼生辉,“我会多注意的。”
梁西朝没好气一笑,“行了,我手伸不到那么长,你图书馆的工作我不管,但有一点,再让我看到你带着什么伤回来,没得商量。”